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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懲戒

  「這符,你們先別揭下來,雖然咱們識破了她,也不代表對方就死心了。」


  姜玉華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程度,當下表示願意追加一萬元,讓師父務必干預到底。


  師父拿了錢,答應如果有事打電話馬上趕過來。


  當時心裡還很得意,沒費多少事就賺了兩萬塊。


  事實證明,鬼的錢哪有那麼好賺。


  中間隔了一天,姜玉華打電話過來,電話里掩飾不住自己的驚慌,「周大師,那條項鏈,你不是拿走了嗎?怎麼她又給我們寄回來了,怎麼辦?」


  師父到法壇前,紅布著著的項鏈還在。


  感覺事情不太妙,他連忙跑到姜家,一看男人,本來已經好得多的男人此刻不必開天眼就看得到黑氣縈身。


  「我不是貼的有符嗎?」


  姜玉華說早上有人送快遞,她沒多想把快遞拿到屋子裡拆開了,裡面就是那條項鏈。


  「我扔了,扔不掉。」


  「扔掉也沒有,鬼的怨念跟著你老公,項鏈扔掉,怨念也扔不掉。」


  「現在怎麼辦?」


  師父拿過那條項鏈,「咦」了一聲,「這項鏈怨氣比.……從前還要大?難道她找了高人施法?」


  怕嚇到對方,他不敢說項鏈其實還在自己手裡,姜玉華一直以為還是那條鏈子又跑回來了。


  當時心裡只是有種隱隱的懷疑,怨骨不是那麼好找的東西,再說火化場也得有人人家才會幫你找這玩意兒,她一個外地來的女孩子,上哪認識的火化工?

  「咱們得走一趟,去找那個女孩了解一下情況。你到時多說說好話吧。」


  兩人向姜夫拿了地址,駕車向女孩住處開去。


  到了女孩住處怎麼敲門也沒人開,師父一狠心,「找鎖匠,多給點錢。」


  姜姐依言而行,鎖匠一開始不願意,姜姐多給一倍的價,又解釋說裡面是自己的侄女,失戀了一直不和家裡聯繫,害怕出事才找到這兒的。


  鎖匠這才開了門。


  兩人進屋,師父走到卧室,只見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被子像在熟睡。


  但桌上並排放著兩張很大的照片,足有二十四寸,跟別人家牆上掛的寫真差不多。


  照片前的香爐,香灰都滿了,看來每天都點香。


  兩張照片都是黑白,一張是那個鬼媽生前的遺照,一張是這個女孩子,大大的兩張蒼白的面孔上四隻睜大的眼睛瞧著闖入者。


  姜姐去推那床上的姑娘,一推才發現只是個人形的被子堆。跟本沒人在房間里。師父失望之極。


  就算找到屍體也比沒人強。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一輕微不可聞的嘆息傳入耳中。


  師父眼尖一眼看到兩張大照片後面放的有東西,他搬開照片,照片後面兩隻不大的盒子,姜姐結結巴巴,「這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那男人更是嚇得跑出房間,門也不肯進來。


  師父的猜測實現了,這女孩兒為了報仇將自己也化為了怨骨,那條項鏈是她託人將自己的骨頭製成鏈子寄給了姜姐。


  她哆哆嗦嗦問師父,「怎麼她就這麼恨我老公,非用這麼極端的辦法還報仇。」


  「你不了解絕望的滋味呀。」師父嘆息一聲,「兩個凶靈都不放過你老公,看來我得好好準備準備了。」


  「求你一定救他,事後我會重謝你的。」


  師父沉吟一番問她,「有一點很奇怪,這種東西的製作一般人可作不來,能做也輕易不願意做這麼傷陰德的東西,這麼一個年輕姑娘去哪找的人做出的人骨項鏈。」


  姜姐略一想,冷笑著,「最恨我老公的除了她還有一個人,不但恨他還有恨的手段和報復的資本。」


  兩人離開,到樓下報了警,警方會聯繫她的親戚,不過按她說的家庭情況,估計也沒什麼親戚了。


  師父感覺這事越來越玄乎,就讓天一給烏鴉打電話,喊他回來幫忙,烏鴉在秦家正好沒什麼事就趕回來了。


  那個鏈子墜是用人身上怨氣最重燒都燒不化的骨頭製成,本身就陰氣就很重,但陰靈附在裡面沒有卻不一定。


  師父用泡過三陽血的紅布將兩塊鏈子墜包起來,如果陰靈在裡面,只是接觸這麼重陰的東西就足以對人體產生影響了。


  只是這幾夜一直很安靜,沒出什麼事,不知是不是符咒起的作用。


  把項鏈墜包起來以後,家裡毫無一絲陰氣,姜玉華和那男人放鬆下來,師父卻如臨大敵。


  這就像暴風雨前的安靜,預示著更大的災禍就要發生。


  女孩子頭七,師父囑咐這夫妻兩人早點回房,自己和烏鴉守在大廳,廳里五行方位都貼了符。


  但千防萬防,生死方位是隨時辰變化而不停變化的。


  對於厲鬼來說,符咒的確可以起到震攝的作用,但符咒也是分等級的。


  普通符咒可以滅了遊魂沒有問題,厲鬼要出動高級符咒,師父這種小氣鬼不到生命危及關頭是不用使用的。


  畫符也是很費力的事情。


  等鬼時,師父問烏鴉秦家的事處理的怎麼樣,問十句,烏鴉能答一句,氣得師父罵他,「你和木木在一起她不會無聊嗎?」


  烏鴉面無表情,「她愛安靜。」


  這時,他突然眼睛一亮低聲說,「來了。」


  遠遠近近的哭泣聲傳過來,時高時低,哭得人寒毛直豎,比之嚎啕大哭凄慘數倍,樓上傳出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顯然夫妻兩人都沒睡著。


  室內溫度隨著哭聲的圍繞迅速下降,師父說了句,「好凶。」


  「以命換命啊。」兩個不同的聲音圍著房子打轉。樓上的女人尖叫起來,「大師她在我窗戶外。」


  烏鴉一個箭步躥上樓梯,推開門,窗子外飄蕩著一條影子,晃來晃去,一個女人眼睛充血看著屋裡的兩個人。


  「別開窗啊。」師父在下面提醒。


  烏鴉像沒聽到一樣,拉開了貼著符的窗子,一陣陰風捲入屋中。烏鴉竟然任憑這風在屋中迴旋,拿著刀的手動也不動。


  一條鬼影直撲向躲在床上的男人,男人眼睛一翻,嘴裡發出女人的聲音,「你該死啊,禍害人。」


  男人伸出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下手之狠,眼睛都突出來。


  烏鴉嘴裡念念有詞,「上禱三清,下告陰冥,碧落黃泉,證吾道心,蕩平妖邪,天地清明……封」


  他一隻大手蓋住男人天靈蓋,男人像只蜥蜴一樣四腳著地迅速爬開,姜玉華被老公的怪異舉動嚇得光著腳跑下床向樓下跑。


  烏鴉忙著封中年婦女的陰靈,將她封在男人體內再用法術抽出來。


  屋裡本來就涼,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匯入陰氣中,向逃出門外的女人撲去。


  烏鴉感覺到,抽出刀來去擋那絲陰氣,男人竟然撲向窗子要跳樓。


  本是驅陰,死了事主沒法交待烏鴉只得收刀攔住男人去路,這時女人突然站在門口不動了。


  「女人被鬼附身了。」烏鴉叫師父。


  「誰讓你開窗。」


  「不投魚餌怎麼釣到大魚。」烏鴉關了窗,女人跑出房間,師父去追姜玉華。


  烏鴉順手帶上門,來個瓮中捉鱉。


  男人在房間里雖然閃躲很快,但頂不住烏鴉手也快,終於被抓住,他發出女人的尖叫,「放開我,我要他死。」


  一邊說一邊自殘式的抓撓自己。掙扎著用頭撞牆。


  師父自去捉那小女鬼,一邊嘴裡大喊,「這是怎麼說的?自做孽啊。」


  烏鴉用鎖靈鏈將男人纏住,他像殭屍似的被固定在地上不能動彈,嘴裡卻惡狠狠地罵著,「為什麼他害我女兒沒人管,我要報仇你們就來阻擋。」


  「陰司有判。你女兒自殺。」烏鴉意思是他的罪死時會算,你的女兒不算他害死的。


  女鬼拉長聲音尖叫著,師父拿住桃木劍捉到了被上身的姜玉華,將她帶上來,兩人關排坐在一起。


  媽媽女鬼一見女兒也被帶上來,眼睛都變紅了,她低頭翻眼看著烏鴉,師父低頭翻找法器,準備將女鬼魂體拉出姜玉華老公的身體。


  烏鴉拉住師父的手,拍拍他示意他出房間。


  師父不明所以,跟著他走出去,掩上門。


  烏鴉小聲說,「那男人,該死,別救他。」


  師父驚訝地睜大眼睛,烏鴉一般只管動手,不管閑事,很少發表對客人的意見,而且追鬼捉鬼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過。


  靜下心來想想前因後果,的確為這對母子心酸,這種相依為命的親人,一個死去,對另一個是多大的打擊,以致想放棄自己的生命為對方報仇.……

  師父長嘆一聲,說,「那就.……小示懲罰,讓他以後想干出格的事也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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