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小鬼的復仇
多帶一個人喝茶不但有提成,自己買茶時還能打折。
師父這才發現多年不見,自己的老夥計早不是當年的樣子。
連在醫院的悲痛都是假裝的,為的是引自己回家好下藥讓自己也上勾。
這種人離家不太能太遠,到一定時間就像犯了毒癮一樣得喝上一杯,否則降頭一旦發作就會神智不清開始自殘。
周天一知道后,氣得將桌子都快拍爛了,「我要不找到那個女人,捶死她我不姓周。」
「你現在發脾氣也沒用。先救師父。」我比劃著,眼看師父已經忍受不住。
他眼睛發直,嘴角開始流口水,手腳都哆嗦,按說剛開始會有一個慢慢發展的過程,師父一上來就發作得這麼厲害,顯然對方下了很重的葯。
「這個混蛋,不要臉的。」天一急得團團轉不知道是給師父泡茶還是不泡,一直猶豫,想給姑姑打電話,又害怕耽誤姑姑的事。
「泡茶。」師父齒不清。天一以為師父已經失了神智,將茶拿跑藏起來。
師父想站剛站起來卻一屁股坐下來,開始用手抓心口。」他媽的,臭小子,你想老子死啊。」
「爸,你這是毒癮發作的表現,你忍忍,明天我就找那個女的,把她屎打出來,也得給你拿解藥。」
「明天老子內臟讓蟲吃光啦,快拿那茶,黑茶是下藥,紅茶才是解藥,我猜的,快給我泡。」
周天一又沒了主意,這時師父把上衣拉開,在全身抓了起來,先前抓過的地方開始起水泡。
我嚇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起來的水泡里有小米爛大的顆粒還有很細的線蟲。
趕緊推了輪椅後退。
「小漁回去。」師父費力地說完,搖搖晃晃站起來去找周天一,那邊房間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我趕緊回屋,鎖了門給姑姑打電話。
……
姑姑和烏鴉跟著坐地龍來到鄰市,大哥住在一個獨幢別墅里,到家時那群小弟留在外面沒再進屋。
大哥進了房間,屋裡空氣瀰漫著一股冷清,初春天氣還有些涼,屋子裡開著中央空調,溫度不低。
可就是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剛開始姑姑以為家裡沒人,過了一會兒,門突然開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門口,看見木木有些意外,一瞬間表情變了一下,這一下沒逃過木木的眼睛。
「爸,你回來了。」她一開口。輪到姑姑吃驚了,這女孩子是在鬼屋時被周天一一直護在懷裡的藝校校花。
她最終和坐地龍的兒子在一起了。天一的春夢又一次破碎了。
這是人家的私事,姑姑懶得管,但她上下打量校花,發現這姑娘身上沾著點陰氣。
陰氣淡了開天眼也看不出什麼。
姑姑拿出一顆圓圓的小球,瑩白色,拇指大小,這是師父留給她一個法器——山林里修行百年的動物內丹,對陰氣變化最敏感。
她把圓珠子握在手中,走近校花,校花好像有些怕她一直向後退。
那顆珠子在手中發出輕微的震動。
她轉身走開,珠子又不動了。
「你兒子呢?」姑姑有些奇怪,叫她來看那混小子,卻不把人叫出來。
「叫我幹嘛?」一個聲音從校花身後傳來。
姑姑轉頭一看,暗暗吃了一驚,上次在鬼屋見他時,這孩子看上去也算個有點小風度的少年,不然也不會叫「黑狐」。
這時再看,人瘦了一圈,眼睛下面還有兩個黑圈。
不是縱慾過度就是被東西纏上了。
她招手讓黑狐過來坐沙發上,自己站在他面前,將握著珠子的手放在他頭頂上。
珠子連帶手掌都震個不停。
「你兒子沾了髒東西了。」
「那也是你把他帶出鬼屋時沾上的,你收了我的錢就把屁股給我擦乾淨了。」
坐地龍橫習慣了,走上去威脅,烏鴉擋在他身前,身體像座鐵塔一樣擋住他的去路。
坐地龍呵呵一笑,「又想用鬼神威脅我?」
「我是怕鬼,不過我不怕你。」他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後退一步,「嘩啦」一聲槍上膛,「我兒子要沒了,看你的肉厲害還是我的子彈厲害。」
木木過來,將手按在槍膛上,「我理解你做為父親的心情,讓我幫忙可以,也用不著這樣吧。」
「我們干這行的,不會見死不救,特別是你這樣的大金主。」她說的話像示弱,坐地龍放下了槍。
「這屋裡不會有暗道吧。」她在屋子裡轉來轉去,黑狐沒精打彩靠在沙發上,校花忽閃著眼睛一直看著坐地龍。
「說什麼呢,這是開發商蓋的房,又不是鐵道游擊隊。」坐地龍沒好氣地說。
「沒事了吧,我回屋去了。」黑狐站起來,拉起校花一起回房去了。
一會兒,兩人在屋子裡說笑起來,好像在玩什麼遊戲。
姑姑和烏鴉一起把屋子檢查個透,什麼也沒發現。連鬼影子也沒有一隻,那陰氣又是哪來的?
房子很大,木木和烏鴉住了個客房。房門緊閉,房子漸漸安靜下來。
姑姑貼房門而立,她挑的這間客房在一樓,大廳側面,整個房子發生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晚半,只聽到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從樓上傳出來。
開過門后,安靜了一段時間,一個影子從樓上下來,開門出去了。
烏鴉想跟出去,姑姑擺了擺手,叫他先別動。烏鴉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妄動。只是站在窗子向外看。
並沒有看到有人離開別墅也沒有車子離開。
過了有十分鐘,又一聲門響,一個人偷偷離開。
等這個人開了大門出去,木木這才打開房門,甩掉鞋子,跟了出去。
烏鴉緊跟在後面。
出了門,車庫開著一條小縫,裡面的車子亮著燈,外面可見一絲很弱的光。
只聽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龍哥,你這是幹什麼,今天有外人啊。」
坐地龍用自己嘴巴堵住對方的話,不讓她說下去。
姑姑稍蹲下來一些,只看到兩條白而細的腿站在牆前,兩條多毛的黑腿在後。
兩個身體有節奏地晃動起來。
「龍哥,你輕點。」
「別動,也不知怎麼回事,一天不見你,想得跟什麼似的,我坐地龍經過這麼多女人,好像愛上你了。這可怎麼辦。」
「好辦,娶了我。」
「我兒子怎麼辦。」
「他過幾天就找新的了,你自己的兒子你不知道?」
說話間,坐地龍一陣嘶吼,終於完結了。
木姑姑整個手心一直在震動,那珠子一靠近車庫就嗡嗡響。
等兩人差不多穿好衣服,拉開車庫門都站住了。
坐地龍吼叫起來,「他媽的,你們連老子也跟蹤?」
校花搖了搖他的手臂,「龍哥別生氣,叫他們走吧,我們另請別人,我看到他們就想起鬼屋,好害怕。」
「我不是跟你們,我是跟不幹凈的鬼東西。」姑姑推開他們向里走。
校花向坐地龍嘟起嘴。
烏鴉和木木在車庫轉了一圈,停在一隻破油罐子旁。
木木攤開手掌,珠子在掌心震動得像在自己跳躍。
她把珠子裝在口袋中,蹲下身打開拿起潤華油鐵罐子,那罐子套在一隻小盒子上。
打開盒子裡面裝著一隻泡在油脂中的木娃娃。
一旁的紅色塑料桶里蓋著各種零食和小玩具。
「你小小年紀也養小鬼?」姑姑不可思議地看著校花。
「那又怎麼樣,我又沒害人。」
「你知道養鬼的規矩嗎?」木木壓著火氣扔開塑料桶指著地上成團的衛生紙和膠制長條狀物品。
女孩子有點驚恐,「我……我給它供了東西。」
「你給它供了東西,卻把它扣在鐵桶里,有一點愛護它的意思嗎?」
「這是南洋邪術,叫養小鬼。什麼叫養,你得把它當做自己的孩子,有這麼對孩子的嗎?還在它旁邊行這麼污穢的事。」
「這有什麼污穢的,人類就是這麼繁殖下來的。」坐地龍不以為然。
幾人爭執不下,沒人看到站在車庫邊的黑狐。
「你們在幹什麼?」黑狐陰沉著臉,「爸,你動了我的女人?」
「你又不娶她,不過是女人而已,怎麼?你想和爸翻臉不成?」
黑狐胸膛上下起伏著,臉氣得發黑,他眼神慢慢變了,又陰又厲,站在車庫裡的人不及防備。
「你可是我兒子。咱們是親父子。」坐地龍還在說教。
校花先發現不對,繞到汽車後面想跑開。
黑狐以非比尋常的力量一下跳到汽車上,從汽車上跳到校花面前,眼睛里閃著憤怒,高高舉起手,手裡拿著一柄小型斧頭。
「龍哥,救我。」校花尖叫起來,掉頭又向後跑。
木木看到這一切並不是黑狐自己做的,一個小黑影附在他身上,抓住他的手臂舉了起來……
他的精神和意識已被陰靈控制了。
地窖里突然響起不著調的童音,「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黑狐身上的黑影頭一歪認真聽了起來。
校花趁機躥到坐地龍身後——姑姑身上帶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