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小人精
不遠處，牽著小歡的付曉健看著院里升起了篝火，興奮不已，道：「這群小崽子還真會玩兒，小歡你等著，我也去露一手，絕不讓你丟臉。」
扎著長長小辮，面目清秀的趙小歡害羞的轉動著身軀，放開了他手，囑咐道：「你可多整點，這人可不少，到時不夠吃就尷尬了。」
邢悠悠看到趙曉歡出現，趕忙上去甜甜的喊道：「舅媽，舅媽。」
邢有乾聽見了，也跟著大聲的喊著，喊得她臉更紅了，趕緊捂住了臉。
「你們可別欺負你舅媽了！我還是自個兒保護著吧。」付曉健嘻嘻的又牽了她的手往廚房走去，眼睛卻是朝著兩兄妹偷偷一眨，另一隻手朝著他們豎起了大拇指。
「二哥，你喜歡這個舅媽嗎？」邢悠悠問道。
邢有乾：「喜歡，小妹你呢？」
「我也喜歡。」
寒冷的冬夜，草木上都結起了冰霜，寒氣從地表肆意而出，到處都是冰寒一片，石墨村的人們在天黑以後大多就已經回屋了，只有少數幾家條件好點的還時不時出來放個鞭炮，慶祝慶祝新年的到來。而邢悠悠是不甘心就這樣清清靜靜的就把年給過了的，只見距離村莊稍遠的清楓谷的草屋門前搭著一個大大的篝火，那裡歡聲笑語，男女老少圍著火堆縱情肆意，火堆上的烤兔和烤魚早已端上了石桌，在廚房一展身手的付曉健也端著一大盤的東北特色大亂燉出來了。
「來來，大家嘗嘗小歡的家鄉菜。」付曉健笑著說道，旁邊的小歡拍了一下他的背，害羞的地下了頭。
邢有乾笑眯了眼，吞了吞口水，道：「今天好多好吃的，我要吃三碗飯。」
王勤摸了摸他的頭，道：「今天晚上可是大年三十，可不是要吃三碗飯么，不然王老師可不讓你下去。」
彭芳看了看姜校長，見她臉上也浮現了笑容，對她說道：「老師，您也要多吃點，看您這段時間瘦得。」說著就給她夾了一筷子。
就著篝火，邢悠悠看了看姜校長，真是瘦了很多，衣服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一點也不貼身，臉色憔悴，白髮似乎也多了不少。對於姜校長，邢悠悠心裡是尊敬的，是感激的，尊敬她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帶給了孩子們更多的知識、希望和改變，感激她在家裡揭不開鍋時，對自己家的幫助，對哥哥們的教誨。看她不過幾個月沒見，就蒼老了這麼多，心裡有些心疼，望著她道：「姜奶奶~」
張小川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始終什麼也沒說，只聽邢有乾和邢有糧異口同聲的道：「姜老師，你沒事吧？」
姜氏溫柔的笑著，看著面前這一個個的孩子，說道：「沒事，老師沒事，每年冬天都比較難過一點，熬一熬就過去了，你們能偶爾回來看一看我這個老婆子，我就高興得很。」
王勤夾了一塊兔肉到了姜氏的碗里，對自己老婆彭芳說道：「小芳，明天初一，鎮上有露天電影，你帶老師去看看吧，也散散心。」
彭芳點了點頭，一旁吃得滿嘴流油的付曉健倒是聽進了耳朵里，問道：「電影？什麼東西？」
王勤：「這電影啊，就是機器放出來的故事畫面。」
付曉健專註的聽著，手上也沒空著，嘴裡還興奮的回應道：「說故事的啊，那我也要去，小歡我帶你去。」
姜氏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就不去了，天氣冷了，一不注意就容易哮喘，到時不是給你們添麻煩嗎，還是你們年輕人去吧。」
飯後，姜校長離開前，將邢有糧拉到了一邊，說道：「有糧啊，小野托我給你們帶了點年禮，給你們放房間里了。」
聽她說起田野，邢有糧才覺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忙問道：「田野，他是和他爹在一起嗎？他還好嗎？」
姜氏嘆了口氣，道：「那孩子性子倔，吃了些苦頭，不過沒大事，不用擔心他，你啊，帶好弟妹們，以後總是會再見的，只是小野這孩子，唉，」
邢悠悠見姜校長本就蕭索的面頰上更添愁容，欲語還休，只嘆了口氣就再也不說話了，又見自己大哥似要再細問田野的近況，一下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邢有糧轉過頭來看了看自家小妹，拉著弟妹一起送了姜氏回家。
所有的人都走了，邢有乾一下覺得家裡太安靜了，一下還有點不大習慣，忙問道：「大哥，你看見舅舅了嗎？他不在，家裡可太安靜了。」
「安靜？家裡只要有你和舅舅其中一人在，還能多安靜。」
邢悠悠想著自己舅舅護著小歡姐出門時那狗腿樣兒，臉上立馬換上了一副姨母笑，八卦道，「我們家舅啊，大約是泡妹子去了？」
邢有乾奇道：「泡妹子？這天可不好，泡在水裡會生病的。」
面對二哥的奇葩解釋，邢悠悠張了張口，卻是沒再說，如今他那年紀還不適合，過幾年再給他灌輸也不晚，要是早早的接觸了這「泡妹子」的話題，也不知再大點會不會和舅舅以前一樣，那樣可不行。
邢悠悠這一思索，面上表情已是換了幾次了，邢有糧見狀點了點她的小腦殼，戲笑道：「你這小腦瓜在想些什麼呢？」
邢悠悠揉了揉自己的臉，怪異的看著邢有糧那雙還些微有些稚氣的雙眼，裡面已經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尷尬掩飾回道：「沒什麼，就想著大慶叔他們，要是他們也在就好了。」
「是嗎？」
「嗯嗯」
邢有糧裝作沒看見她躲閃的眼神，又問道：「剛剛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問？」
邢悠悠頓了頓，才領略道邢有糧的問題所在，清了清嗓子，背著雙小手，挺著自己的小肚子，踱著步子說道：「唉，大哥你真笨，對於現在的姜奶奶來說，我們石墨村的村小學和田野哥哥可以說是她最為珍貴的東西了，可今天見她比上次看起來可要憔悴多了，白髮都多了好多，可村小什麼都好，也就只有田野哥哥的事情能讓她變得這樣，而田野哥哥的爸爸家，情況複雜，就算你問清楚了，你又能為田野哥哥做什麼呢？只會讓姜奶奶更加的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