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算賬
邢大富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邢悠悠看著爹的背影怎麼覺得有點孤寂的味道,
「啊」。
炕上的邢悠悠奶聲奶氣的大叫了一聲,邢大富聽見了身後的響動,終於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炕上坐著的他的女兒,什麼也沒說,回過頭來就關上了房門出了房間。
估計爹是出去找羊去了,過了很久,邢悠悠才聽見外面傳進來的吵鬧聲,
「娘,小黑不見了。」這是爹的聲音。
「瞎說什麼,怎麼會不見了。」這是奶奶的聲音。
然後邢悠悠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朝房間走來,沒一會熊老太太就出現在了房間里,在屋裡到處找,翻得亂七八糟,把猴娘娘和小白也弄得莫明煩躁起來。
「這可怎麼辦?天哪?這可怎麼辦,前幾天我都跟人家說好了,過段時間斷了奶就賣給人家的,現在少了一隻可怎麼好?」
熊老太太一下沒找著小羊,癱坐在了凳子上。
邢大富本來因為羊不見了就著急,現在聽娘這麼一說,心裡就有股小火苗在竄,使勁把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道,
「娘?你都跟人家說好了?為什麼都沒有給我說一聲?」
熊老太太可能是心虛,說話有點結巴,也可能是為了掩蓋她的心虛,聲音還拔高了幾分,
「我,我為什麼要給你商量?這個家裡你做主還是我做主?我說賣就賣。」
說完了話就往邢大貴的屋子裡去了。
「大貴,你看見小黑沒有?」
邢大貴知道大哥回來肯定找羊,早做好了心裡準備,
「就早上看見過,大哥出門后關屋裡就沒見著了。」
「那今天你有沒有看見什麼人來過我們家。」邢大富又接著問了一句。
「我一天都在地里,上哪兒看去,我不知道。媳婦兒,你知道不?」邢大貴說完,把雙手插在了衣兜里碰了一下旁邊的何文碧。
「沒啊,白天我也不在家,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人來。」
「今天我倒是在家,只上午你走後出去了一會。」熊老太太也跟著回憶起來。
「難道是我出去的時候家裡遭了賊?」
熊老太太恍然大悟似的,說完了話就往自己房間跑去,查看了床尾褥子下面,虛驚一場,怕了拍胸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還好,都還在。」
把手裡的錢和票重新換了一個地方藏好,才出了屋。
「這奇了怪了,只有小黑不見了。」
本來邢大富不願意去這樣猜忌自己的家人的,可熊老太太說完了話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家裡門好好的,顯然是用鑰匙打開,而且自己屋裡整整齊齊,小偷目標很明確,只偷羊。
這說明了這賊不會是外面的人,不然家裡其他值錢的也該不見了才對,所以只可能是自己家裡人,本來他還懷疑是娘偷了他的羊,可根據剛剛的表現來看,似乎又不可能。
「娘,我不是在你那裡留了鑰匙嗎,鑰匙呢?」
「怎麼,你還懷疑是我開了門,偷了羊?」熊老太太插著腰問道。
「不是,我看我房裡的門是用鑰匙開的,我的那把帶出去了,想問問看你的那把還在不在?」
熊老太太聽見兒子這麼說,不情不願的去屋裡找鑰匙,卻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就知道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哪個喪良心的來我家盜走了鑰匙偷了羊,等我知道看我不打死他,我**宗,別為躲著我就找不到你,生兒子***眼的東西,,,,」
熊老太太插著腰,在院子中間站著,吧啦吧啦的破口大罵,聽得何文碧心裡氣得不得了,偏偏又發作不得。
邢大富看著弟媳的臉色漲得通紅,心裡就有了數。
「娘,你別罵了,我知道羊是誰偷的。」
「誰偷的,你說誰偷的,我送他去吃牢飯。」邢大富沒有回答她的話,直接問邢大貴道,
「大貴,我家的羊是不是在你那裡?」
熊老太太一邊揪著邢大貴的耳朵,一邊嘴裡叫囂著,
「什麼,是你偷的?好啊,邢大貴我養你還養出仇來了,還偷到我這裡來了,,快把羊給我交出來。」
「我,我沒偷,大哥,你可別冤枉我,我怎麼會做這種事,你要不信,你就去屋裡隨便搜。」邢大貴篤定的道。
熊老太太揪著邢大貴的耳朵拖進了他屋裡,四處翻找,一無所獲。
「你給我藏哪裡去了,趕緊說,敢藏我的羊,你個白眼狼,讓我找到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熊老太太一腳一腳的又把邢大貴踢出了房間。
「別踢了啊,說了不是我。」
邢大富看見自己弟弟死不承認的樣子心裡那股小火苗是越燒越旺,
「好你個邢大貴,你還敢說不是你,家裡除了小黑和開門的鑰匙,什麼都好好的,知道娘有我房間鑰匙的只有家裡人,不是你是誰。」
「這怎麼就能說是我偷的呢,也可能是別人趁我家沒人在的時候偷的。」
邢大貴拍了拍被踢得生疼的屁/股繼續道,
「說起這羊我就有氣,我家小敏那麼想喝奶,你擠奶的時候不想著我家小敏就算了,現在生了羔羊也不想著你唯一的弟弟,現在被人偷了,活該。」
邢大富真是被氣得不行,再想要忍忍,都忍不住了,看著眼前站著的自己的家人苦笑道,
「呵呵呵,好哇,真是我的好娘/親,我的好弟弟。一個想著賣我的羊,一個想著偷我的羊。」
這時候刑有糧和邢有乾也打著火把跨進了院子里,就聽邢大富道,
「我今天就來跟你們算算賬,去年冬天小容早產,一早見了紅,你們可有誰去幫忙找王婆,可有誰來地里找我「
」小容過世,沒有錢買棺材,我找你們借,你們可有誰借給我了嗎?」
邢大富越說越激動,雙眼變得通紅,
「悠悠出生后,身體虛弱,沒有奶吃,我熬的迷糊糊,又是誰偷吃了?」
邢大富一眼掃了過去,見邢貴花低下了頭,心裡有了答案。望著自己的娘繼續道,
「我不在家的時候,悠悠發高燒人事不省,又是哪個見死不救?」
說到這裡的時候,刑有糧和邢有乾已經哭出了聲,抱著邢大富腿,嗚嗚的哭著。
「每年我在外辛辛苦苦掙的工分和糧食都交給了這個家,可你們有當過我是你們的兒子,你們哥哥嗎?」
「啪」
熊老太太,心虛得不想再聽下去,一巴掌打在了邢大富的臉上,呵斥道,
「你發什麼瘋你,既然覺得不好,你走啊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