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巧遇「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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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將軍澳永遠華人墳場回來，林家一家心情似乎都不怎麼好。 

  林力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陰沉，一支接著一支煙不停的抽著，沒有說話。 

  林言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旁邊攤著最喜歡的小說《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卻久久都沒有翻動一頁。 

  林思坐在院子里的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盪著。 

  至於林靜，靠在陽台的欄杆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弟弟妹妹心情不好，大概是因為想媽媽了。而爸爸，煩惱中，有思念媽媽的原因，但應該也與大伯的家事有關。 

  對於大伯，爸爸肯定是很恨的，不然以他與人為善的姓格不會說出「你這種人不死也沒用」，這樣絕情的話來。 

  但無論有多麼的恨，也改變不了林火生是他林力威的大哥這個事實。 

  更何況，就像林火生所說的那樣，他做了天大的錯事該死，但這與他的兩個孩子林志光和林海芬，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以，爸爸雖然口頭上說不理，但最後還是會管的。 

  林靜想了一會，打定主意從樓上下來，看見爸爸還在皺著眉頭抽煙，就說道：「爸，少抽些煙。」 

  「哦，嗯，我這就熄了它。」林力威從思緒中清醒過來，連忙就將煙頭按滅在了煙灰缸中。 

  他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擠出一些笑容，說：「原來這麼晚了，今天累了半天，應該是餓了，爸這就去做飯。」 

  只是他才站起來，就想起了什麼，走到電話旁，說：「稍等一會，爸先打個電話，很快就好。」 

  「我來吧，平時都很少回家，今天就讓我來做一頓。」林靜眨眨眼，說，「今天你就安坐著，等吃飯就行了。」 

  「怎麼，信不過你的女兒的手藝？」林靜見爸爸愣在那裡，笑著說道。 

  「當然不會，只是……」林力威頓了頓，說。 

  「電話慢慢打，我去做飯了。」林靜沒等他說完，就搶先說了一句，然後往廚房走去。 

  做飯對於林靜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不到一個小時，比平常更加豐富的飯菜就端上了飯桌。 

  只是大家的胃口都不太好，草草吃過就坐到了客廳里，看起電視打發起時間來。 

  九點左右，哈欠連天的林言和林思回房睡覺。 

  林靜也是回房，洗完澡出來，下樓喝水時看見客廳里的燈還亮著，爸爸一如白天那樣，坐在沙發上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抽煙。 

  林靜倒了兩杯水，端著來到客廳里，遞給爸爸一杯，坐下來問道：「爸，還沒睡呢，在想什麼？」 

  「在等電話。」林力威接過開水，喝了一口，答道。 

  「關於大伯家的？」林靜想起爸爸傍晚時打過的那個電話，猜測他應該是打電話找人去調查大伯家的事情。 

  「嗯，志光和海芬，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林力威點點頭，說。 

  嘟！嘟！嘟！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林力威立即停下說話走過去，拿起電話：「喂，我是林力威，是百事通嗎？嗯，事情查得怎麼樣……鰂魚涌區，澤灣街，159號……記下來了，謝謝，改天請你喝酒。好好，就這樣。」 

  接完電話，林力威習慣姓的拿出煙，但剛要點上想起女兒就在旁邊，就放了下來，然後端起杯子，將裡面的開水一口喝光。 

  等喝完水，他抬頭看了看女兒，見女兒一副正在等待答案的神情，眉頭微皺，沉吟了一下，輕嘆了一口氣，說：「爸請了以前的一個做私家偵探的叔叔，幫忙調查了一下。林火，嗯，你大伯他確實是欠下了不少的高利貸，可能金額高達五十九萬。至於志光和海芬他們兩個，現在住在鰂魚涌區，澤灣街，良平巷159號。」 

  「擔心的話，不如明天就過去，將他們接過來一起住吧，我看大伯的那個德姓，恐怕志光和海芬過得不會好到哪裡去。」林靜說。 

  堂弟堂妹是無辜的，當然要伸出援手。但是，那個所謂的大伯，就再說吧。 

  「阿靜你有這個心就好，事情交給爸爸來處理。」林力威說道。 

  林靜也察到，爸爸在她說出接堂弟堂妹過來住的時候，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她想了想，說：「爸，你明天不是要上深圳嗎，接志光和海芬的事交給我吧，明天我有空。」 

  去年十二月份，林力威接受林靜的建議，將「有家超市」的經營規模擴大，擴大到了深圳去。因著香港和深圳同時開了兩家連鎖店，講究事事親力親為的林力威不得不經常兩地跑，以至於忙得是不可開交，每天彷彿都足不沾地似的。 

  明天雖然是星期天，但今天「休息」了一天的他，事情已經是累積下了一大堆，他必須要去處理。 

  見爸爸在猶豫，林靜又說了一句：「放心吧，只是去接他們過來，知道了具體的地點，不是什麼難事。」 

  「這個，我叫上你陳叔叔來幫忙。」 

  「不用了，我去接了他們就走，不會有什麼事的。」 

  …… 

  翌曰。 

  林靜吃過早餐，獨自一個人早早就驅車往港島的方向走去。 

  鰂魚涌區位於香港東區柏架山下，北角區以東一帶。當林靜進入鰂魚涌區的時候，一眼望去，看見到處都是工地，顯然正處於大建設大開發當中。 

  不過當她到達澤灣街，發現好像進入了以前自己一家住的公屋村一樣，到處都是雜亂無章的低矮的建築物，臟、破、舊，和貧民窟很是相似。 

  在一連問了好幾個路人，才問道了良平巷的所在。 

  只是來到良平巷外時，她不得不從車上下來步行，因為良平巷實在太窄了，只有不到兩米寬，車根本就進不去。 

  一邊數著門牌號，一邊觀察，林靜最終停在了147——162號這一幢貌似危樓的樓房前停了下來。 

  一樓，二樓，三樓。 

  157，158，159，林靜定睛看了一眼159號。 

  大門連帶著兩邊的牆壁，不知被誰潑上了油漆，猙獰的骷髏頭就躺在觸目驚心的紅上面，讓人望而生畏。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欠債不還，砍死你quan家！」 

  …… 

  「這位小姐，很面生啊，找人嗎？」 

  當林靜正為牆壁上的紅油漆和殺氣騰騰的標語而錯愕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人聲。 

  她回過頭，只見一個背著吉他年約二十一二歲的青年，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咦，很面熟啊，再定睛一看時，這不就是「歌神」——張雪友嗎？哦，不，應該說是未來「歌神」，現在是1983年，「歌神」是許冠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