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出版事宜

  時近中午，在前往林靜家的「小道」上，正駕車的梁音寧看到迎面駛來兩輛汽車。 

  「子奇，你認識那兩個人？」 

  梁音寧沒有在意，倒是發現副駕駛位上的莫子奇在目睹汽車經過時，看到駕車的主人眼神似乎有異，於是問了一句。 

  「梁小姐，請稱呼我為莫經理，謝謝。」 

  被梁音寧「親切」的稱之為子奇的是一位年約三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他西裝革履，圓眼鉤鼻薄唇，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端坐於副駕駛位上，綁著安全帶，形容一絲不苟。 

  「好的，子奇。」梁音寧正色答道。 

  「那兩個人中，前面那一輛的中年男人是《明報晚報》的副主編胡文亮胡先生，後面那一輛，年紀和我差不多的，是《東方曰報》的副主編陳文言陳先生。」莫子奇點點頭，一邊分析這那兩個人的外貌特點，一邊為梁音寧介紹。 

  「他們這個時候跑到這裡來，莫不是為了？」 

  「應該是的。」莫子奇頷首答道，「如果你我猜測得不錯的話，他們應該也是為了林小姐的三部小說的出版權而來。」 

  「哼哼，他們以為快人一步，哪裡想到我已經在阿靜那裡給她打過預防針，他們無論來得多早都註定是要無功而返。」梁音寧眉開眼笑的，很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高興，語氣中甚至是不無對《明報晚報》和《東方曰報》的兩個副主編的幸災樂禍之意。 

  「看樣子確實是這樣。」莫子奇也贊同梁音寧的看法。 

  在與一前一後的兩個報社的副主編擦車而過後，梁音寧彷彿是為了慶祝勝利似的，猛地將油門一腳踩到了底。 

  哧—— 

  車子在發動機的狂暴轟鳴聲中，突然被緊急剎停，車身在輪胎和水泥地面的急劇摩擦聲中，甩出一個漂亮的漂移，然後嚓的停在了院門外。 

  「哇，真痛快！」梁音寧重重吐了一口氣，從車裡探出個頭，興奮的叫道：「有人在家嗎？」 

  「原來是梁音寧啊，我還以為是哪個狂暴飛車黨來了。」林靜從樹蔭底下走出來，打開了剛關上沒一會的院門，沒好氣道，「進來吧，速度與激情女，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樣飈車，你就不要開車，走路過來算了。」 

  「這個，只是偶爾一次嘛，人家也是太高興了……」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自知理虧的梁音寧也不惱怒，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答道。 

  「偶爾一次，那你是還想要來下一次？」 

  「我向黃大仙發誓，保證沒有下一次了！」梁音寧一見不對，連忙信誓旦旦說道，末了還敬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巴頓將軍禮。 

  「你向哪路神仙發誓我不管，只要能夠做到。」 

  等車開進了院子里，林靜把院門關上。 

  「阿言和思思呢？」梁音寧走進客廳，沒看到兩小的身影，問道。 

  自從林靜搬回來一台15寸的小彩電，家裡就再也沒有平靜過，兩個小冤家每天都要為選台權發動「戰爭」，沒想到今天兩個都不在家，讓偌大的一個房子顯得太過清靜了一些。 

  「龍套還沒跑夠，在劇組裡。」林靜一邊答著，一邊倒出兩杯清茶來，「這位先生請喝茶。」 

  「謝謝！」莫子奇上身微欠，然後才端起茶杯。 

  「這是我們書蟲出版社新近走馬上任的大總經理先生，莫子奇，莫名其妙的莫，趙子龍的子，奇怪的奇，你叫他子奇就行了。當然，叫『莫大』也可以，想來衡山派掌門人這個名頭還不至於辱沒了他。」梁音寧抿了一口清茶，然後隨口為林靜介紹道。 

  《笑傲江湖》衡山派掌門人「莫大」，琴中藏劍，劍發琴音，只要是喜愛金庸武俠小說的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並不多。 

  莫子奇對梁大小姐的調侃無可奈何，只能生受了。 

  「你好，莫經理。」從這個莫子奇進來到坐下，林靜通過觀察發現，他應該是一個至少在工作上比較嚴肅的人，所以並沒有如梁音寧所說的那樣，稱呼他為子奇。 

  「你好，林小姐。」莫子奇冷硬的五官上擠出一絲的笑容，站起來和林靜握手，「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林小姐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貫耳。」 

  林靜笑笑，請他落座。 

  「阿靜，剛才我看到《明報晚報》和《東方曰報》的人，他們是來找你購買出版權的吧？」梁音寧姓子率直，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是的。」 

  「那你不會是經受不住糖衣炮彈的誘惑，繳械投降了吧？」 

  「為什麼不？天天粗茶淡飯的，可不是什麼好享受啊！」林靜眨眨眼睛，答道。 

  「好你個林靜，竟敢消遣洒家，扣你版稅。」梁音寧看到林靜嘴角勾勒起的那一絲的微笑，早已經知道林靜這個習慣的她哪裡不知道她這是在故意說話來作弄自己。如果不是還有個莫子奇在旁，她早已撲了上去，即使現在也是不依不饒，威脅著要扣版稅。 

  一旁的莫子奇清了清喉嚨，示意梁大小姐，接下來是他的說話時間。 

  「瀟湘夜雨，好了，別在那清喉嚨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得了咽喉炎。」梁音寧不大喜歡莫子奇的這種古板的做派，明明是才三十多歲的青年，不過她在心裡其實還是挺尊重這個有能力而且作風正的派總經理先生的，不然不會專門從父親的總公司那邊把他調了過來，所以末了對他作了一個請說的手勢。 

  莫子奇能看得出來林靜只是和梁音寧在說笑，想要讓雙方交談的氛圍不那麼凝重。現在氣氛果然活躍了不少，這讓他感覺也還是不錯的。雖然他曾經在商場上「拼殺」過，但並不會說就喜歡那種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的「蕭殺姓」談判。 

  「林小姐，對於你在寫作上的才能，鄙人由衷感到佩服的。如果僅僅只是《英雄志》，那還可以說是曇花一現的僥倖，但《英雄志》的影響還方興未艾，又出來一部《崑崙》，接著是《那些回不去的時光》，林小姐求新求變的理念，可以說是貫穿始終。」 

  說道這裡，莫子奇頓了頓，本是後仰在靠背上的上身微微前伸：「在《英雄志》、《崑崙》和《那些回不去的時光》這三部小說上面，完全可以說是林小姐你個人的天才表現。對於這一點，我想絕大多數人都是認同的。」 

  其實不少媒體在發現林靜是《英雄志》的作者，而且接二連三的推出了《崑崙》、《那些回不去的時光》，並全都大受歡迎，風靡整個香江后，都饒有興趣的去調查過她的祖宗三代。 

  因為一個15歲的少女，即使她頂著一個7a狀元、香江中文大學新生的光環，但這種堪稱妖孽的表現，對於世人來說依然是太過震撼太過難以相信了。 

  調查的結果當然是沒有什麼發現：爺爺奶奶早逝，爸爸是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大老粗，媽媽的學歷倒是高，但在年初去世了。至於其他的，還有一個大伯。但是兩家早已反目成仇，沒有了任何的往來。 

  「謝謝！」 

  天才？一定意義上確實是沒說錯，因為這本來就是天意，上天把她從二十一世紀送回到一九八二年，並賦予了她這樣的「才能」。所以林靜嘴上說著謝謝，心裡也在說著謝謝，當然，她要謝的不是那些誇讚她的人，而是小說的原作者們。 

  「如此說來，林小姐，你確定是要將《英雄志》、《崑崙》和《那些回不去的時光》交由書蟲出版社出版？」莫子奇雖然已經從梁音寧那裡知道了這是肯定的答案，但慣例還是要問上一問的。 

  「這個沒有問題。」 

  「那好，我現在就將書蟲出版社的相關概況說一下，讓林小姐對其有個大概的了解。」 

  「書蟲出版社是……書蟲出版社是有著相對完善的發行系統的，無論是香江本土，還是台灣，或者是新加坡、泰國等這些東南亞國家的華語圈內，都沒有任何的發行障礙，所以林小姐不用擔心發行的問題。當然，因為種種的歷史原因，書蟲出版社的影響力暫時是比不上《明報》和《東方曰報》這些老牌報社的。」 

  「在這之前，我們出版社對林小姐你的三部小說做了一個市場調查，發現有超過百分之八十二已經讀過報紙連載的讀者表示，如果小說出版后原意購買書籍，只有百分之十表示不確定，剩下才百分之八明確表示不會購買。」 

  「所以以林靜小姐你三本小說的名氣，實際上並不缺乏出版社的那麼一點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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