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兵戎相見
桃子看我不吭聲，笑嘻嘻的上前跟我媽媽說話，「阿姨，白姐的男友現在很忙，我們陪您不是一樣的嗎？」
媽媽看看我，看看她，一臉的不開心。
桃子跟我說，我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一直都是肖沉壁在照顧，經常陪我媽媽說話，推著她外出看風景，不管肖沉壁對我如何，他對長輩這份心思是真好。
是的吧，挺好。
但是我把肖沉壁給傷到了，為了我的白氏集團。
桃子問我，「白姐，你覺得你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世間哪有那麼對與錯啊，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我覺得我沒做錯，那是因為我為了白氏集團，為了我自己。可如果站在肖沉壁那邊呢？
桃子叫我去求證，問一問肖沉壁有沒有打賭這件事。
我跟她說，「人生啊，難得糊塗。」
可我比任何都想弄明白肖沉壁是不是跟顧清打賭了才對接近我。桃子沒提醒我的時候我還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她說出這番話之後我就想明白了一些細節。
肖沉壁是誰，我又是誰？就算之前我的身份特殊，可如果肖沉壁不是和顧清之間做了交易爭搶白家股份，會跟我有多少聯繫？每每想到肖沉壁和顧清為了一個賭約接近尚菲菲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估計也是他們那種變態的兄弟情之間第一個小小的賭罷了。
想到這裡我就難過，越是難過我越覺得肖沉壁的確跟顧清打賭了。
尤其，在生活中，我不是沒發現什麼。
白氏集團交接工作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結束。
顧清來上班的第一天就要面對八個億的外債催單。我還坐在我的小辦公室裡面辦公，作為給我媽媽打工的小職員，我還覺得挺不錯的。
裴展鵬這天過來結算工資，特意到我辦公室來。
我笑著看著他的樣子，覺得真是挺可笑的，從前我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他？
他鬍子拉碴的沒精神，雙眼青黑，估計很多天都沒休息好了，眼角還有一塊青紫，聽說是跟白峰動手了，不過白峰到現在還跟他沒散，挺神奇。
「白夢鴿，你為了錢得罪了兩個厲害的人物啊，你厲害，你厲害。」
我笑笑，「厲害的人物是誰啊？我其實也挺厲害的，你忘了我是白夢歌了？」
他冷笑，將手裡的工資條在桌子上甩著玩兒，一臉的悲慘，「白峰找不到了，他媽媽出國了，你知道吧？跟著那個從前的男人跑了，帶著那個混血的女兒。其實我早就知道白峰媽是為了錢才接近你爸，啊不，那也是我爸，我們還沒離婚呢。說來也奇怪，你說我現在怎麼後悔當初的做的那些事了呢？如果我們好好過日子，是不是我們現在都有小孩子了。」
我笑，笑出聲來，笑的很大聲，笑的前仰後合。
他就坐在我跟前看著我，臉色越來越難看。
可我現在就是想笑，嘲笑他，他自己是什麼樣自己不知道？跟我有孩子？真的是天底下最可笑的話。
「裴展鵬，你跟女人硬的起來嗎？除非吃藥，可你你現在吃藥估計都沒什麼作用了，哈哈……你說的那個假設不存在了，回去拿著你的工資跟你媽媽好好過日吧，你不是媽寶男嗎，你媽媽現在這樣了你該盡一些孝心，去吧！」
他坐著不動，只瞪著一雙帶恨的眼睛，嘩啦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白夢鴿，你別忘了，你還是白夢鴿，你跟我還是夫妻。」
「……哦。」
我有一點後知後覺。
「裴展鵬，你不提醒我，我還真忘了，就算我是你妻子，可我現在也有一百種方式叫我們不是。你說，是你消失還是我叫你消失？那張結婚證吧，其實……嘖嘖，現在對我來說一點不重要了。你知道嗎？我的新身份是白夢鴿，是野模，我還是我媽媽的女兒。哦，忘了告訴你，我前不久辦好了手續，我現在是我媽媽收養的女兒。我還是我，至於你嗎，你自己選……」
沒權沒勢的時候很多問題都是問題，有權有勢還有錢的時候，這些都不是問題，不過是一個身份，很容易辦到。
他氣的渾身發抖，怒瞪著我，臉憋的鐵青，啪一聲拍在桌面上，「你給我等著，只要你不把我弄死，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我送他出門，看著他疾走的樣子，雙腿靈活的邁前，突然就想到了兩個月沒見的肖沉壁了。
他，過得好嗎？
晚上從公司出來，顧清的車子停在樓下等我，我拉開車門進去，意外的，見到了肖沉壁。
他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我遲疑著，還是坐在了後排的座位。
我沒敢抬頭，我心虛。
顧清只問我吃什麼，我說隨便，他就冷笑一聲，「那就吃了你吧！」
這話真曖昧。
我臉不自然的抽了抽，顧清故意的。
「合約我遞交上去了，現在銀行那邊會給我們寬限半年，每個月還款五千萬，你自己盤算，旅遊項目加上之前的一些零散的項目，一個月的凈收入該是多少。我這裡沒錢賠給你了，不過肖總有……」
我深吸口氣，沒吭聲。
這筆錢不好弄。
白氏集團家大業大，上下員工上千人，純開支就不少了。現在才因為破產一事鬧的從上到下都受損，處處缺錢，到處都是窟窿，從前合作的很多年的老客戶也突然解除了合約，看似八個億其實不止這個數。
實在是難。
顧清今天故意在這裡對我說這件事，還帶著肖沉壁，他的目的很明確。
肉償。
叫我肉償，拉攏肖沉壁。
我呸，顧清你個狠毒的賤貨！
之前肖沉壁給我打過電話我沒接，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事後我還有些後悔，可到底這件事是我不對，我坑了他們兩個，不光是錢的事兒，還欠缺一個解釋。
到了酒店，顧清帶著我們去了三樓的包廂，裡面裝修的優雅別緻，氣氛有點不舒服，粉紅色玻璃窗子看著十分的怪異。
我坐在他們兩人的對面，頭也抬不起來。
肖沉壁一路上都沒吭聲，往常他都要說個沒完，逗你笑氣你開玩笑，總能說一些叫你脾氣上來下去的話。
此時，亞歷山大。
顧清自顧自的點了自己的菜，低頭吃。我也低頭吃，肖沉壁一次筷子都沒動。
等我們吃完了，肖沉壁才開始動筷子。
我端著水杯看著他吃，他好像——瘦了？
我多看了兩眼，猛然一抬頭，看到了顧清正打量我的眼睛。我十分拘謹的將目光收了回來，臉微微發燙。
他輕不可聞的笑了，唇角的笑容好像外面正午的陽光，溫暖的叫人愜意非常。
「他想你了。」顧清抬了抬手肘，戳著肖沉壁的後背，對我說。
操！
我低罵一聲，沒抬頭，沒接話。顧清腦子壞了吧，這話能說嗎？
肖沉壁跟沒聽到一樣，繼續吃，吃吃吃。
我繼續低頭喝水，喝喝喝。
氣氛真奇葩。
顧清又說，「說吧，你坑了我們兩個的事兒怎麼解決？」
入正題了？這是白氏集團破產之後我們三個第一次聚在一起，事到如今也該有個解決的方式，不然我還真不好過。
我深吸口氣，放下了水杯，可不能叫他們看出來我此時多緊張。我盡量叫自己緊盯著顧清，不看肖沉壁。
這一番話在肚子裡面醞釀了足足十來分鐘，等肖沉壁吃完了啪一聲放下筷子，我才鼓足了勇氣說，「我一共九十三斤，你們看著放稱上論斤稱能價值多少錢吧！」
言外之意，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反正白氏集團是我的。
想叫我賠償交出什麼來，我偏不。
走到今天我也是紅了眼厚著臉過來的，我不惜利用身體，還沒了孩子，才勉強拿回來這多，我不能白白就給出去。
「……你再說一次？」肖沉壁一聲低呵，驚的我身子一跳。
我沒去看他，他這個樣子就跟當初我與他相遇的時候一個樣，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有些微微的心口疼，這份痛還在隨著他看我的眼神而慢慢擴大，我承認，我挺難過的。
「再說一次也是這番話吧？你做了那麼多，如今得到了不少了，但是錢和公司不能全都要，你得放點血。」顧清輕鬆的說。
我抿了抿薄唇，掃一眼他們兩個的臉，沒吭聲。
就這麼僵持吧，說破了天，我就只有一條命，就算我媽媽被她們抓走了白氏集團最後還是白家的，誰都別惦記。
「……看什麼？問你話呢。」肖沉壁的聲音依舊冰冷如霜，他的眼神都沒落在我身上，擦了擦嘴角抽起了香煙，白霧噴出來落在我臉頰上，我嗆了一下。
「肖總，顧總……」
我想，還是說了，死也死個痛快。
我深吸口氣，喝光了杯子裡面的最後一口水，直接問，「你們打賭接近我的時候，下的賭注是什麼，我就給你們什麼。我的命也好，人也好，但是白家別想。」
我清楚的看到兩個人臉上同時蹦出來的驚駭。
肖沉壁本就是表情多的人，除非面對陌生人，他給的表情是冷。顧清呢，慣常的溫和，卻在剛才跳出一抹驚詫，很快又恢復如常。
我之前想過無數次，他們之間打賭的事情除非自己承認，別人肯定不知道。所以我想弄明白就必須自己問出口，不問呢，我們三個就繼續兵戎相見。
可在我內心中，一直留著最後的希望，在悄悄的替他們求情。
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