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怎麼來都行
他到底是不肯放開我,我也確實是逃不開。
可我們……
能湊到一起去嗎?
桃子勸我,「白姐,你就跟肖總好好談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打開天窗說,能不能行就給對方個痛快話,大不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還能被吃了去?肖總這麼耗著你也是有想法,你也有想法,那不正好嗎?」
正好?什麼正好?
直到見到了肖沉壁,我們都坐下來坦然面對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什麼叫正好。
肖沉壁一直在說有得沒得,誇我頭髮好看,讚揚我今天淡妝美,最後又扯了扯我衣領子說我怎麼不修邊幅。
我覺得吧,我們之間真沒必要這麼尷尬。
我打斷他,「肖總,直說吧,你想幹嘛?」
他給我的眼神內容很多,沉默了半天告訴我,「怎麼來都行。」
我氣著了,但是我沒扭頭就走,我給了他一個白眼才走,這個人這麼不幹脆,扭扭捏捏的跟著熊孩子似的,我真心看著來氣。
他又追出來,我問他,「你有話直接說,有屁就放,犯不著跟我還這樣,我們之間什麼沒發生過,什麼沒見過,你說,你說……孩子都有過了。」
提到了孩子,我們都沉默了。
他又拉我去了他會所,今兒個好像生意特別不好,怎麼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
我低頭抹淚,他就在跟前幫我擦淚,連連喘息,最後問我,「我們為什麼扭在一起就不成了?」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麼就不成了?
我不是什麼野模,可我也不是跟他門當戶對的白夢鴿。
而他切切實實的是肖家大少爺,肖沉壁。
我們身份懸殊,我們志同道不同,這些如果都不能成為阻礙我們在一起的主要原因,那麼家庭呢,那麼身份呢?
對了,我眨巴著還掛著淚珠子的眼睛瞧他,「肖總,我還沒離婚呢。」
他也愣了,坐著沒動彈,之後一拍桌子,「你現在是哪個白夢鴿,你是誰,你還想回白家?」
我不想。
不,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就是白家人,「肖總,我回去不回去不都一樣嗎,我就是白夢鴿。你以為你們知道了白峰媽不知道嗎?也就是那個滿腦子灌湯包的白峰不知道,這個圈子的還有誰不知道我是白夢鴿?」
他深深吸口氣,低頭不說話。
我們都沉默。
這個問題,還挺難。
他最後拉我手,「我操了的,我看上的女人跟我在一起就這麼難,訂婚宴我都辦了,還有什麼辦不成的?」
「結婚證扯不了。」
我現在的身份是之前顧清給我買的假身份,可我在國內的身份呢?再者,知道了我的身份,還知道了我跟肖沉壁在一起,白峰媽一鬧,我還怎麼活,怎麼活?跟肖沉壁能走到一起都難,還能走到最後?既然不能走到最後又何必在一起?人心都是肉長得,我可不想我的殘破不堪的心到時候再生生的被挖走一塊兒,疼!
他使勁皺眉,抓我手更緊,「我來……」
我及時打斷,肖沉壁跟我還沒什麼倒是好說,如果有了什麼,他自己尚且一身騷,還來招惹我?那我們都完蛋。
首先,肖家這一關誰都過不去,上次見到的肖家司機就叫我嘗到了苦頭,我沒那個精力再給自己添一個肖家,給我找麻煩,
從前我就覺得他想法挺多,比我都多,以至於他總能想在我前頭去,可現在呢?遇到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他就想不出處理的辦法來了,跟個傻小子似的。看著叫人心理難受,可也僅限於此。
他就沖我笑,笑的無比苦澀,「我說的辦法你都不同意,你可是折磨死我了。」他伸手蹂我頭,我就一個孟子扎進他懷裡,狠狠的吸,還好,沒香水味兒。
回去后我一整夜沒睡,他來找我的時候情況也不是很好,我問他的問題有些沒過腦子,「又跟哪個女人野了,不睡覺的嗎?」
他氣的瞪我直吸氣,「你嘴巴……真該縫上。正事兒不解決,我能睡?我這裡的心事鐵打的還是冰雕的?」
我無奈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從前吧,我其實挺簡單的,想法也簡單,我是含著金鑰匙出身,所以在我這裡最多考慮的就是生意如何做大做好。當時我也愁過,最多是愁怎麼跟裴展鵬在一起不被他媽媽嫌棄我有錢,可最後還是渡過了難關,如果不是後來出事,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想過跟一個人在一起會考慮這麼多,會這麼難。
我也從未在肖沉壁的臉上看到過他是這樣的難,好像被人塞了一團棉花在鼻子裡面,氣都透不出來。
他就那麼抱著我,外面有人給送水他也給趕走了,最後跟我這麼說,「我慢點,等你追上我,你追不上也沒關係,我站在最高處拉你。」說完,他又低頭看我,「反正不能跑嘍。」
我笑,看著他的臉,竟然覺得是這樣的不真實,這是肖沉壁說出來的話。
他看我懷疑繼續瞪我,「我不會發誓,我發誓沒用,你就聽著,我說到做到。我是黑道出身,看我風光,背地裡都躲開走,表面跟我套近乎,可我知道,我是被嫌棄的,我跟商界人還不一樣。我能找個跟我的女人不易,過一輩子更不容易。我認準的人,我絕對不放手。」
可是他能嗎?
生意場上什麼樣誰不知道,我也是從生意場上走過來的,更何況他還是半個身子都站在黑道上的人,我更懂,多少誘惑,多少風花雪月,神仙都未必能做到坐懷不亂。裴展鵬是個太監還有顆要護著白峰的心,甘願撅著屁股現身。他肖沉壁可是正常男人。
我愁,真愁!
他跟我說,繼續就這麼待著,不給我捆住,等我點頭。
等我點頭?
他將最後的權利交給了我。
我魂不守舍的喝著他盛來的湯,幹掉了兩碗大米飯,吃了三隻豬蹄,擦手抹嘴的時候我一口答應。
「成,我們繼續做從前的關係,但是……我不是你包養的女人。」說不准他就突然走了呢,要那麼多誓言沒用,自自由的關係挺好,我最多在乎他身上香水兒,他不會管我的事兒,我們亦敵亦友,這麼挺好。
他笑著捏我腮幫子,「你還想出去找別人?」
我皺眉,我好像沒這個想法吧!
他瞪圓了眼珠子警告我,「你給我聽好嘍!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你要不同意,明天各大頭版頭條,我連續播送半年。」
我咯嘍一聲,我承認,我拜倒在他的黑皮鞋之下。
他卻笑,「我拜倒在你的緊身裙下。」
這天我們睡在了一起,但是什麼都沒做,就這麼抱著,說了有史以來最多的話。
他跟尚菲菲那段說的最認真。
我以為肖沉壁對尚菲菲是真的挺上心,可從他嘴裡飄出來的怎麼就那麼一點點的不在乎。
他當時捏我,我吃痛躲,他就在我脖頸吹起,告訴我,比情話還情話的情話,「我也是第一次,你說我要是喜歡她,還能留給你?」
我不相信。
他沖我冷笑,「不相信也沒轍,我都被你睡了你想不負責?」
這會兒我想起來之前小東子好像是這麼說的,他從前的確是沒沾過葷腥。
他語重心長的對我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假,可人得有底線。我從小看我爸和我媽我就知道,男人不能向外面那樣,要不然雞飛蛋打,看我家生意滿天飛,勢力挺大,我爸在外面吹鬍子瞪眼,滿嘴跑火車,殺人不眨眼,可他就怕我媽,呵呵,真好……」
我從前也這麼認為過,夫妻和諧,家庭美滿。
可是,直到我爸跪在我媽面前領著大肚子的白峰媽去見我媽的時候我就知道,婚姻啊,不管多牢固,都會被人鑽了空子。
外面賊心太多,誘惑太大。
儘管我爸是被人算計的,可到底是栽了跟頭,我媽知道這件事後再沒給我爸好臉色,我知道這個婚姻是徹底完了。
如果當時我媽跟我爸離婚了會不會我媽現在很好?
想到這裡我就恨。
肖沉壁捏我胸,他瞪我,我瞪回去,他警告我,「給我老實點,別給我跟別人眉來眼去,尤其是那個顧清。」
額……
關顧請什麼事兒。
「顧清我最了解,我們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那個時候他就愛跟我搶變形金剛,他從沒搶走過。後來他出國,我在國內,他在國外,互不干涉。再後來尚菲菲……其實當初他是看出來尚菲菲的心不在他那,不然我也不會真的就將尚菲菲當成了擋箭牌,那幾年你以為我好過?」
看來是真不喜歡,要不然他早動手強上了,這是他原話。
我嗤鼻,擰他肉,他嘶嘶吸氣,重重親我,「聽話,別鬧!」
這件事我誰都沒說,桃子問我都沒說半個字,我和肖沉壁還像從前,只是現在的關係對彼此透明了一些,的確,這樣很好,沒有壓力。
談話過後,我們當真像情侶一樣,我心情不好了我就會打電話給他訴苦,他在電話那頭呵呵的笑,聽到很認真,偶爾給我意見。
這天開了會,我就將錯誤的合約遞交上去,那出了事我這邊損失很大,好在我精明,知道是白峰媽做的手腳,也是開會之前肖沉壁提醒我眼睛放大,才挽回損失。
我不高興,肖沉壁就拉我出來吃飯散心。
才坐在桌子上,顧清來了。
他坐在我身邊,正對著肖沉壁,與肖沉壁距離有些遠。
肖沉壁拉我往他懷裡躲,挑起下巴殼問他,「又給我女人找事做?拿來我看看。」
我想笑,肖沉壁怎麼這麼幼稚?
顧清擰眉,將文件遞給我,順道問我,「你打算嫁到肖家?再利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