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水煮魚
看情況郭碧瑤的中風好的很快，跟身邊的煮飯阿姨有說有笑。她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長長的頭髮，身材瘦弱纖細，凹凸有致，學跳舞的人氣質也不同。但是她早些年吸煙，喝酒，還吸毒，那段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瘋癲，現在沉積下來倒是給人一種新鮮感。
可她，那雙眼睛依舊透著精明。
我多瞧了一會兒，看到楊輝那邊的人出來，迅速上了車子，到周圍一個偏僻的樹蔭下，那個人將東西交給我。
「姐姐，我可是冒著危險送來的啊，楊總最近都不在家，家裡只有我們幾個看家的人，我只能給你這一次，下次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再做這樣的事兒。」
我笑笑，將錢遞給他，他低頭看一眼沒數，轉身就走。
我打開裡面的東西看看，楊家的視頻和一些資料的複印都在，想知道楊輝最近都做些什麼還不難。
再回肖沉壁住處，他已經回來，看樣子回來有一段時間，煙灰缸裡面的煙蒂多了不少。
我坐在他對面，主動給他煮茶，他沒接，坐著沒動。
我將茶水放下，如實說，「我去看了看楊輝家。」
「查到什麼了？」
我搖頭，「還沒有，只是看看附近的地方，沒查到什麼。」
他呵呵一笑，「郭碧瑤現在恢復很好。」
他又在提醒我了，我能去楊輝家也能去白家，他刻意的在提醒我的身份是誰。
我當做沒聽懂，將茶水一飲而盡，放下后說，「不知道，沒看到。」
他卻只笑笑，自己主動去倒茶水，喝一口就放下，「郭碧瑤不簡單，想除掉她……難。」
我還沒打郭碧婷的主意，至少現在不是，我知道她厲害，可也比不上我媽媽。如果不是我媽媽為了我的事情忙，也不會被她得逞。當年我媽媽出事，我就在懷疑背後她用什麼陰損缺德的招數，奈何事情太遠，我查不到，現在我只想叫媽媽好起來，至於郭碧婷，也別想好過。
……
楊輝這裡的東西不少，可其實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視頻上出現的人少之又少，最多是他和高娜娜兩人。
對於這個人我了解還太少，故此，我直接去找高娜娜問。
她還在酒店大睡，看到我進來主動給我倒水。
她恢復不錯，臉色好很多。
「你來看我真好，我一個人在這裡沒人說話。家裡人都在找我，我也不想回去。」
高家人找她可不是擔心她，是為了與楊輝訂婚的事兒。
我將報紙給她。
不是頭版頭條，那麼大一串文字也看的真切。
「……不可能。」她看完將報紙一扔，滿臉怒氣，「楊輝那個畜生就是變態，他打我，第一個孩子就是他打掉的，第二個已經能看出孩子的樣子，他媽媽非要說是個女兒，說我肚子不對，就帶著我去打胎。那個時候白峰來找我，要不然我才不會直接答應。」
原來是這樣。
我吸口氣，心口堵得難受，「楊輝跟你家裡人的關係很好，我今天看報紙也覺得意外，雖然說我家不是有錢人家，可對於豪門的事情大傢伙也都關注，茶餘飯後的都會說一些。」
「……我知道，我們跟哪些明星差的就是沒去電視上拍戲，在平常誰都是揣著兩張臉過日子，累，那個家我不想回去。」
高娜娜跟我不同，她是家裡乖乖女，學歷高，脾氣好，逆來順受，家裡對她操控太容易。可躲著也未嘗不是好事，也不能一直躲著。
「你想我幫你嗎？」我問她。
她滿臉驚訝，很快搖頭，「不行，你會受牽連，楊輝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上次去鬧訂婚的事兒，還和白峰打起來。他現在簡直不是人，為了錢都要瘋了。」
我沒再說什麼，問多了也擔心她會懷疑我。旁敲側擊的詢問一些她從前和與楊輝之間的事情。
說到底楊輝對她還是真有感情，耐不住楊輝做事極端，遇到事兒就喜歡大男子主義的控制人，高娜娜也是千金小姐，哪受得住那份氣，就算不跟家裡說，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反抗，楊輝受不得她反駁自己，兩個人矛盾越來越多，可楊輝依舊用感情捆綁她。
楊輝這幾年生意做都不錯，的確能力夠，抓著高家給的子公司做的風生水起，自己在外面還有自己的公司，現在看樣子是想要吞併高家。
高家哪裡願意，可一想楊輝也是自己女婿，自己女兒都那樣了也認了，好過將公司給白家。
在高娜娜眼中楊輝的身上全都是優點，越說越激動，我反倒沒問出什麼來。
晚上，我將楊輝公司資料看了個遍，發現一個賬目不太對，順著方向摸索，確定裡面定期都有一筆款項匯到國外。
我查詢當年一些資料，最後確定，楊輝在國外還有企業。但是入不敷出，一直都在虧本經營，用的卻是高家的錢。
一個男人一直苦苦支撐一個賠錢的公司，若非是因為一些牽扯怕是不會這麼愚蠢，所以我確定，那國外有情況。
但是在國外我沒朋友，出去也不容易，故此，我只能問肖沉壁。
可不想，連續三天都沒見到他人。
這天晚上，我主動去找他。
我是真蠢，我跟肖沉壁約定好了他不來找我，我不能主動找他。記性真差！
他懷裡的那個女人……比我好看。
我沒進去，只在院子裡面轉，出來的時候碰到門口的司機，他對我點頭，沒說什麼，我徑直走。
到了半夜，肖沉壁的電話打進來。
我沒敢接，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總覺得這電話燙手，按一下都燙的我心口疼。
他連續打了三個，終於沒了聲音。
過了半小時，有人來敲門。
桃子比我先出來，揉著眼睛，「誰啊，都半夜一點多了，不叫人睡覺。」
「桃子，你進去睡吧，我來。」
她看看我，「那我在屋裡，有事叫我。」
我去開門，看到的不是肖沉壁，卻是大老闆。
他徑直往裡面走，手裡提著東西，像家裡人一樣隨便坐在沙發上，「吃東西。」
這些人，都是神經病。
我坐過去，沒動，看著他像獻寶一樣將東西一樣樣打開放桌子上，味道很香，可這個時間誰想吃東西？
「老闆，您這是……」
「餓了！」
「……」我看看他，沒再吭聲，接過他給我的筷子，沒動。
他端著一碗香湯低頭喝，喝了幾口放下，將一盒子東西往我跟前推，我低頭一瞧，「水煮魚。」
「老闆，您用不著整天跟蹤我，我跟肖沉壁之間的事情您都知道。」
「……白夢鴿喜歡吃水煮魚，這不需要跟蹤。」
我一時間語塞，可我吃不下，放下筷子，窩在沙發裡面，抱著抱枕，歪頭瞧他。
房間燈光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臉，朦朧之中只能看到他臉上溫和。他好像真的很餓，吃了很多，最後放下筷子端著白水又喝了一杯，擦擦嘴角，「看夠了嗎？」
我渾身一怔，收回視線，「看夠了。」
「看夠了聽我說。」
我安靜的聽著，他語速很慢，「白峰那邊的事情肖沉壁肯定會告訴你，但是我給你一個他也不知道的東西。」
我來了精神，正愁對白峰沒地方下手，豁然坐直身子瞧著他。
他又溫和笑笑，「白峰在國外有一個與他好了好幾年的人，是個男人。此人是國外一個官場上的紅人，這個生意便是他給白峰的，但是白峰啃不動，只能在國內找人合作，至於合作的人是誰……呵呵，他想既得了錢又得了人。可惜，肖沉壁不吃這一套，遲早都會被白峰給甩開。」
這倒是真的，白峰也不是傻子，知道得不到的人還拴著給項目那就是愚蠢了。
「但是……這個人的軟肋在郭碧瑤這裡。」
這倒是驚訝。
「郭碧瑤早些年在國外做什麼你相信也知道，不然如何勾搭上你父親？郭碧瑤有一套自己的本事，奈何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但是背後還有她在，一切事情都好說。至於這個人的把柄，就是他有家庭，並且有一個女兒在郭碧瑤身邊。」
這……真陰險。
郭碧瑤知道自己兒子不爭氣，也知道自己遲早都要死在白峰前頭，在得知白峰跟國外的那個男人牽扯不清的時候將對方的孩子搶走做威脅，這麼一拴住，那白峰這裡可真是得了人又得了錢和權利。天高皇帝遠，國外那人也不想事情暴露，還心疼自己女兒，只能這麼被牽住。
這個郭碧瑤，是真厲害。就像肖沉壁說的，我的確是鬥不過她。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我著急的問。
不想，他搖頭，「誰都不知道，如果這麼容易找到，或許也不會有現在的白峰和這比生意。」
「大老闆是什麼意思？」
「呵呵，你該知道我什麼意思？」
要我出國去聯繫那個人？
都說擁有共同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我……現在出的去嗎？我的身份是假的不說，肖沉壁這裡我沒有辦法交代。
「你去告訴肖沉壁，他肯定會帶你出國聯繫。這個生意，他比任何人都想做。想洗白肖家，這是一次機會。」
這不是在幫助肖沉壁嗎，那對大老闆有什麼好處？
他看出我的疑問，呵呵一笑，又喝口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時候你便知道我的用意。」臨了，加重一句，「別耍花招。」
他擔心我跟肖沉壁穿一條褲子掉頭給他使絆子。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