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女兒……
「白姐,你打算怎麼做,白峰可不能跟高娜娜訂婚。白峰是什麼人啊,要是我就收不住手了,肯定想辦法叫給攪嘍。真不管的話苦了你閨蜜那麼好的人,還要被白峰利用,自己的未婚夫也是吃了啞巴虧。」
高娜娜的未婚夫是鳳凰男,當年兩個人相戀高家極力反對,可還是沒能將兩個人拆散,都已經訂婚了,到頭來卻被白峰插足,這件事不簡單。
想了想,我還是問了肖沉壁,可他那邊卻沒接。
我將電話掛斷,索性自己出去找原因。
野模圈子不小,我先去問了問,有個大概的了解。
高娜娜家已經接近破產,未婚夫這幾年事業發展的還行,耐不住家裡重男輕女,又是獨苗香火,高娜娜為了他流了兩個女兒,必須要生兒子。
我了解高娜娜,她儘管是富貴家庭,可是性格內向老實,很容易被未婚夫給控制,想必她現在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就算跟白峰之間不成,估計也跟未婚夫那邊徹底分了,倒是不錯。
出來后,我直接去了媽媽的醫院。今天是周末,醫院的人不多,簡單的叫我簽了字就進來了。
醫生說媽媽最近吃了一種新葯,療效很好,整個人安靜很多,就是一坐就是一整天,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不過也好,我有了機會跟媽媽近距離接觸。
甚至能攥著她的手。
碰到她有些微涼的指尖,我的淚水就下來了,似乎看到了她微微轉動的眼角。
媽媽,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這麼一個親人。
她不能與我說話,我只能抱著她痛哭。
突然,她的手搭到了我的肩頭。我身子一僵,不敢相信的看著她蒼白的臉。
「女兒……」
我的心被揪扯的老高,淚水橫流,話也說不出口,我想認,卻不能認。
到了最後,我幾乎是逃跑一般的從這裡離開,蹲坐在衚衕口的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
這份心情,誰能懂?
當年爸爸生病,媽媽病情加重,白峰的媽媽進去鬧,家裡簡直亂成了一鍋粥,誰會想到背地裡裴展鵬也在攪混水,闖進我的生活,這一切都是白峰背地裡安排好。
我恨,恨不能現在就殺了他們所有人。
哭夠了,已經深夜。
我拖累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此時卻下起了暴雨。
暴雨傾盆,淋濕了我的衣服。到了我住宅的樓下,被一隻寬大的黑傘遮住了半個身子。
他漆黑的眸子裡面滿是冰霜,給不了我任何溫暖。
「肖總,有事?」
「你去了哪裡?」
我抹了一下眼角,搖頭沒說,「肖總沒事兒話,我還是想自己待會兒。」
「有事。」他要來抓我的手,我下意識的躲開,他卻不依不饒,大手一撈,拽著往車上走。
我被塞進車內,他直接扔了黑傘就坐了進來。
車內很暖,外面呼呼的風,雨珠子拍在車窗上,一陣煩亂。
車子沒急著開,一件寬大的衣服帶著體溫兜頭罩在了我的身上,我有種莫名的心酸。
「再瞪我,眼珠子挖出來。開車!」
我縮了縮脖子,收回視線瞧著腳底。
「高娜娜自殺了,人沒事兒,在醫院。」
我一怔,心都在抖,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怎麼會自殺,我不相信!
「是白峰逼的吧?」
「哼,你還算是了解白峰,但不是他,你該知道是誰。」
是裴展鵬。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醫院。」
我深吸一口氣,「帶我去醫院做什麼?看高娜娜的慘樣子?」我不能去,我怕我收不住自己的心。
肖沉壁沒吭聲,只坐直了身子,將一條毛巾扔在我懷裡,再無聲音。
到了醫院,司機撐傘等著我們,我的腳才踩在地面上,他伸手一拽,抱著我往裡面小跑。
進去后沒多久,就有醫生過來給我檢查,我嚇了一跳。
肖沉壁想做什麼?
我嚇的連連躲閃,估計臉色極其難看,醫生見了好奇的打量了我很久,也被我的樣子嚇的沒敢上前。
「你想留疤?」肖沉壁突然問我。
我這會兒才想起來,後背上的傷還沒好。
他走過來,輕輕捋順我額頭,像在撫平我身後刺毛,「這麼倔,怎麼活到現在?」
我不是倔,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要給我抽血化驗。我不能暴露,這是我迄今為止對肖沉壁來說最保密的東西了。
醫生幫我處理了傷口,換了紗布,我扭頭看了許久,估計問題也不大,何必大驚小怪,身上挨的刀子還少嗎?
處理好了沒急著走,他坐在我跟前歪頭瞧著我,嘴裡捏著一根香煙,還是沒點,看的我渾身發毛,沉默了許久后開口問我,「你真的想進白家的門?」
我認識肖沉壁才幾天,他對我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我對他的了解只限於床上和這幾次相見,但我了解他的一個特點,做事說話不會問具體。
我的心提了一下,他有目的了。
「白家你進不去。」
我還是沒說話,進去進不去還說不準。
「白峰的媽你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當年最開始被我爸帶回去的時候跟個老鼠一樣,後來我爸病重,我媽再一次發病,我親眼所見她的醜陋樣子,指著我媽媽大罵的話我至今記得,那個女人狠毒。
「只要那個女人還在,任何女人都不好進白家。現在白家大不如從前,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沒了那個媽,白家就徹底玩完。」
這倒是提醒了我,白峰多年以前就知道吃喝賭,現在又多了一個色。對於生意他可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要不是裴展鵬,白家的生意撐不到現在。
但是白峰那個母親當年出身風塵,用我媽的話,就是一姐,那種人,簡單不了。
「肖總到底想說什麼?只是來告訴我進不去白家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他是商人,也是半個身子站在黑道的人,無利不歡,告訴我這些,無疑是想再利用我。可跟白家有關係的利用,就只是他最近跟白峰之間的合約了。
「肖總的合約簽的不順利?」
他沒吭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站在窗戶邊上點燃了香煙,很久才說,「你去找他,我給你聯繫。」
找白峰我很願意,肖沉壁不叫我去安妮姐那邊也會安排我去,但是目的不同,我做的事情卻相同。
女人找男人,能做什麼。
可我不能做。
「肖總,我如果不去呢?」
他沒急著回答我,只將手裡的香煙捏的很緊,沒抽完就從窗戶扔了出去,外面的雨珠子瞬間啪嗒的跑進房間,他沒關窗戶,只定定的站著,雨水打濕了他半個身子,很久才吐了口氣說,「不去也要去。」
這話怎麼這麼熟悉?
安妮姐也經常這麼說。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上了他的車子之後我以為他會將我送回去,不想還是去了他的地方。
複式公寓裡面這一次擺放了很多傢具,看起來房子不那麼空了。
他扔給我一件外套,自己去了浴室。
等他出來,一面擦著頭髮一面朝我走,坐在我身邊的時候遞給了我一杯溫水,我接過來沒喝。
「沒有葯。」他突然說。
我還是沒喝,「肖總,我好像沒利用您吧,不至於再還給你什麼了。你想利用我去接近白峰,可我現在不想去,所以我們之間……最好是清白一些。」
他去抓著水杯的手頓了頓才去將水杯端起來,也攥在手心裡,「如果你想到了別的法子,我或許會放你走。」
這人……
威逼利誘也不是這樣的。
「肖總,您……有點強人所難了。」
「不難,你動動腦就能想到。」說完,他轉頭沖我笑了笑。
我身子微微發僵,無疑,他是真好看,只要微微笑一下,臉上滿是溫暖,沒幾個女人會拒絕,不過也例外,那個尚菲菲不就拒絕了五年嗎?
我不是尚菲菲,可我也不是隨便的人,之前幾次也無非是一種利用,各取所需罷了。
但是,我還是理智的。
「肖總,白峰那邊我不會去。」至少不會為了他去。跟安妮姐我還能周旋,跟他我周旋不了,我不能跟白峰有任何親密關係。
並且,我跟他之間沒交情。
「可以,給我一個別的辦法。」
我無奈,皺眉瞧著他,將手裡的杯子放下,起身就走,跟他在一起,太危險,我的命只有一條,我也沒他那麼聰明,一個眼神就知道我的想法,我壓力很大。
才打開房門,他的話有些冷的傳了過來,「想好,機會不多。最後一次……」
還是那件事,做他的女人,要麼告訴白峰我的目的。
所以他這是逼我就範?
我轉身,抓著門把手,「肖總,之前在醫院你說我什麼來著?」
我這麼倔怎麼活這麼長時間?
的確,我是很倔。逼著我做事情,我不願意。
他沒吭聲,背對著我,麥色的肌膚上肌肉凸起,後背上的紋身看起來有些恐怖,整個人都透著幾分陰暗,我最後瞧了一眼,扭頭就走。
「碰!」房門關緊。
對於這個人,就這樣吧!
能脫身我要儘快脫身,逼我就範?我一百個不想去。
趁著現在我對他還不構成威脅,白峰那邊知道就知道,我還有別的辦法。
出來后,暴雨已經停了,我直接打了車回來,桃子也在家。
正抱著玩具熊看電視,瞧見我進門,睜大了眼珠子問我,「白姐,你這是怎麼了?暴雨都停了很長時間了。」
「恩,淋雨會腦子清楚。」免得叫我著了肖沉壁的道兒,那雙眼裡面有各種陰謀算計,也有各種吸引。
桃子跟我嘮叨了一陣最近的事情,提到了白峰和裴展鵬,我沒注意聽,洗漱好了出來,捧著溫水杯,有些愣神。
腦子裡全都是肖沉壁的話,我想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