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我願意
「反正你就是個渣男。」鄭齡脖子一梗，氣得整張臉都鼓鼓的。
身上的小包子微微動了一下，費力的仰著頭看著鄭齡，奶聲奶氣的問道：「媽媽，什麼是渣男？」
本來裴湛鈞以為鄭齡就算再無理取鬧也不會教壞小孩子，沒想到鄭齡嘴巴一張，紅唇白牙地直接說：「像你爸爸這樣的壞蛋就是渣男。」
雖然不是很明白什麼是渣男，但是壞蛋這個詞還是能聽出來，小包子回過頭看了一眼無奈的裴湛鈞，委屈的說：「為什麼爸爸是壞蛋？」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等你長大就知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話頭突然被人截住，鄭齡抬起頭，目光正好對上裴湛鈞含笑的眼睛，彆扭的收回視線，鄭齡說：「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先收拾下東西，準備回去吧。」
「好。」裴湛鈞隨手從鄭齡手裡接回包子，站在原地，看著鄭齡忙來忙去，其實也就是把桌子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全部裝在包里。
裝完提包，鄭齡轉過頭對裴湛鈞說：「今天你要和我住在一起？」
「嗯。」
這可是有點麻煩，韓致還在家裡，這兩個男人對上，恐怕今天晚上的晚飯又吃不好了。
但是裴湛鈞抱著孩子，一副來投奔她的樣子，讓鄭齡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不耐的揮了揮手，「跟我走吧。」
照例是裴湛鈞開車，鄭齡和小包子在後座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通常都是小包子問鄭齡問題，有的問題她能回答得出來，有的問題回答不出來。
後面坐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和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裴湛鈞心裡微微一動，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幸福，以前他在自己家庭的時候都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情，卻在和鄭齡在一起之後經常會幻想他們未來穩定的生活。
「其實這個問題你可以跟我好好談一談。」裴湛鈞的聲音突然從前面傳過來，鄭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的問道：「什麼問題？」
「關於我們未來的生活。」以後怎麼生活，用什麼相處模式，生幾個孩子，這些問題都可以放在明面上談明，裴湛鈞認為兩人已經對彼此相當熟悉了，就算討論這些問題不會傷及感情。
「未來還那麼遠，怎麼著急幹什麼？」
裴湛鈞低下頭輕笑了一聲，「你是在逃避嗎？」
鄭齡的目光忍不住閃了一下，她疑惑的反問：「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因為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很累，我常常會揣摩你的意思，自以為自己已經對你夠了解了，可是常常還是會產生無力。」
就像你迫切的想了解一個人，結果對方卻常常讓你猜，猜不對就罵你個狗血淋頭，是個人時間長了都會產生無力吧。
聽著裴湛鈞那一聲長長的嘆息，鄭齡的心情更複雜了。
她承認剛剛自己是有點無理取鬧，但她是下意識的做出那些回答，幾乎是對自己恐懼的事物下意識的迴避一樣。
對於裴湛鈞，她當然是愛他的，可以這麼說，她愛裴湛鈞超過以往任何一個男人，可是愛一個人真的能做到改變自己嗎？鄭齡仔細的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很困難。
韓致拿著一堆外賣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臉黑的像別人欠了他幾千萬一樣。
鄭齡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直到韓致把筷子放在她面前，她才回過神，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坐在她旁邊的裴湛鈞也笑著說了同樣的一句。
韓致斜著眼睛看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明天要送小齡去巴厘島，所以今天晚上只能住在這裡了。」
裴湛鈞笑得一臉純良無害，小包子坐在他的右手邊吭哧吭哧的啃一個包子，鄭齡坐在他左邊，一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裴湛鈞有點無奈，自從他在半路上向鄭齡賣了一次慘，她就變成了這樣，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似乎在考慮把他扔到哪個角落比較好。
「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先吃飯好不好？」裴湛鈞貼在鄭齡耳邊，壓低聲音道。
「嗯。」鄭齡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她吃不吃飯和你有什麼關係？」韓致磨著牙，「先看好你的孩子。」
「孩子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自然都和我有關係。」裴湛鈞頭也不抬的反駁道，隨手在小包子面前放了一碗湯，給鄭齡夾了一塊排骨。
他們三個人坐在一排，而韓致坐在他們的對面，彷彿就是為了昭示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韓致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
就算他再惡毒的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什麼用。
「她不能吃辣。」韓致白了對方一眼，裴湛鈞放在鄭齡碗里的那個正好是重辣的排骨。
「……」裴湛鈞果然閉上了嘴。
把鄭齡喜歡吃的東西一樣一樣，在她面前擺好，韓致看著憂心重重的鄭齡說：「沒買到你最喜歡的喝的粥，如果想喝的話，我一會給你做一鍋。」
「不用，謝謝。」鄭齡輕輕地笑了一下，只是眉頭仍然沒有鬆開。
不用說，韓致也知道鄭齡這副樣子是因為身邊的這個人。
其實也沒想要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覺得有點不值，為了這樣的人鄭齡要傷心要難過要食不知味。
「最近國內的工作就先拜託你了。」鄭齡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對韓致說：「拍完片子我會儘快趕回來，大致需要三天的時間。」
「你最近的代言有點多。」這也是韓致討厭裴湛鈞的一個理由，他竟然為了多賺點錢讓鄭齡接了這麼多代言，要知道代言會消耗一定的名氣和信譽度，真正靠演技標榜自己的演員根本就不會接太多的代言。
這就是藝術家和商人之間的區別。恐怕在裴湛鈞眼裡，只剩下錢了吧。
「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只是想走以前沒有走過的路。」掙以前沒有掙過的錢。
「我賬上……」
鄭齡出聲打斷他的話，「那是我應該給你的。」雖然那一千萬丟的莫名其妙，但追根究底還是為了鄭齡，幸虧裴湛鈞的錢拿了回來，否則鄭齡估計連他那份錢也會還給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你的錢。」韓致這句話是實話，如果他真的那麼愛財，當初就不會答應當鄭齡的經紀人了。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就當我最近掙錢掙多了，拿來孝敬你。」鄭齡淺淺一笑，眉頭舒展開來。
這個樣子真的很漂亮，蛾眉淡掃，眼眸明亮，只不過這個笑為什麼是對著韓致？在一旁的裴湛鈞有點吃味。
都怪自己老婆太過漂亮，讓身邊所有的男人都這樣熱切的看著她，裴湛鈞曾經一度想把自家老婆藏在家裡，不讓任何人看。
晚飯吃完以後，鄭齡抱著小包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孩子放在床上，她一轉身鼻子就撞到了一個寬廣的胸膛上。
後退了兩步，才看清面前這個龐然大物的全貌，鄭齡皺眉，「你有必要靠我這麼近嗎？」
「我進來是有話對你說。」比鄭齡高上一頭的裴湛鈞有點局促，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看鄭齡。
這個樣子更像一個大男孩兒了，給人的感覺比揚以默還小。
鄭齡一笑，「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今天在車上的那些話你就當沒有聽過，也就當我沒有說過。」裴湛鈞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抽，為什麼要對鄭齡說那些話，明明知道鄭齡對婚姻都相當恐懼，更不要提生孩子了。
「可是已經明明說過了，怎麼能當做沒說呢？」
對方的話傳到裴湛鈞的耳朵里，他心裡一慌，猛得抬起頭來，卻看見了鄭齡含笑的眼睛。
「你……你沒生氣？」
鄭齡聳肩，「我覺得你說的很對，為什麼要生氣？」她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說的很對，我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就算愛別人，也不願意改變自己，所以我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整個人差勁極了。」
「不。」裴湛鈞急急地開口：「你不是那樣的人。」正是因為鄭齡善良正直，他才會這麼喜歡她。
每個人都會有性格弱點，那是多年的生長環境和天生的性格造成的，就算最親近的人也沒有資格要求她改變自己。
「可是你的語氣明明就是說我是這樣的人。」明明知道裴湛鈞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鄭齡還是故意說：「而且我也承認了，這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
「我……是我錯了。」錯的離譜，以為賣慘就能得到鄭齡的諒解，這種事情失敗了多少次還不長記性，裴湛鈞覺得自己不僅錯，而且蠢。
鄭齡嘴角翹起，用壞壞的口吻說：「知道錯就好，我也知道錯了，但是你要等我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改好，畢竟是20多年養成的壞毛病，一時半會兒變好估計也不太可能，但是我認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所以你願意等我嗎？」
從心驚膽戰到滿心歡喜，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裴湛鈞悲哀的發現，鄭齡現在已經成了他的死穴，光是一句話就能掌握住他所有的情緒。
「我當然願意。」裴湛鈞現在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我也願意。」不知道為什麼，鄭齡忽然輕聲接了一句。
will you marry me?
yes i do.
裴湛鈞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曾幾何時，他經常把結婚掛在嘴邊，甚至連送給鄭齡的第一份禮物也是一枚戒指。
可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身邊竟然連一個信物都沒有，別說是戒指了，就算是手錶也沒有一個。
早知道就不換成休閑裝在出門了，他臉抽搐了半天，最終對鄭齡說：「能不能先欠你一個戒指？」
「什麼？」這是商量的口吻是什麼意思？
機會失不再來，像這麼好的氛圍可是不常見，裴湛鈞有點急，抓著鄭齡的胳膊問道：「戒指我先欠你的，你能不能先答應嫁給我？」
原來是這個意思，可是裴湛鈞為什麼突然想起這件事？鄭齡不解，這種情況下肯定不能答應他，但是直接回絕，又怕對方殺人滅口。
鄭齡猶豫了片刻，撥開裴湛鈞的手，無奈的說：「像我這種職業，不是說能結婚就能結婚的。」
這個借口真是爛透了，但裴湛鈞不死心，「你可以先答應我，以後我們再結婚。」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鄭齡很嫌棄地說：「什麼都沒有，為什麼要答應你？」連戒指都是欠的，裴湛鈞真的以為這樣能求婚成功，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