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突發意外
「那些資料你看的怎麼樣了?」鄭齡一邊穿大衣,一邊對裴湛鈞說。
後者趕緊上來幫她整理衣領,積極的就像一個小媳婦,沉著聲音在她耳旁道:「已經看的差不多了。」說實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挑出來扔掉,剩下的必須要看的文件真的很少。
裴湛鈞上學的時候好歹也算一個高材生,應付這些文件還是遊刃有餘的,他貼在對方的耳邊問:「今天要不要我陪你去劇組?」
如果能順利躋身於劇組,那麼說明自己轉正的時候也不遠了。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旁,讓這裡感覺很癢,她躲了一下,捂著通紅的耳垂說:「今天不用了,過兩天找個時間,讓你和導演見一面。」本來讓裴湛鈞過來當自己的經紀人,不過是讓他體會一下自己工作辛苦,這傢伙為什麼表現出一種興緻勃勃的感覺?鄭齡挑眉,總感覺裴湛鈞臉上的笑容別有深意。
鄭齡剛說完這句話,裴湛鈞的臉上就充滿了失望。
但是既不能說他和鄭齡的導演早就認識,又不能表現的太過積極,裴湛鈞的臉拉得老長,但還是違心的說:「今天晚上我去接你吧,關關也想你了,到時候我在飯店訂一個包間,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好。」鄭齡故意不去看裴湛鈞的臉,點了點頭,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皮包,剛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對裴湛鈞笑道:「謝謝你昨天晚上徹夜為我看資料。」
「……」原來她知道。
那就說明鄭齡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裴湛鈞剛想開口,就見對方揮了揮手,轉身直接關上了門。
眉毛忍不住一皺,如果不是今天上午必須要回公司一趟,或許他們能在車上進一步發展。
裴湛鈞憤憤的低頭看了一眼腕錶,又掃了一眼緊閉著的門,站在原地深深的喘了兩口氣,只能把公司里的事情提前辦好,然後回來接鄭齡和關關一起吃飯。
或許現在裴湛鈞很生氣。鄭齡坐在車上,忽然想起了臨出門前裴湛鈞的神情,莞爾一笑,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小孩子氣了。
表面上看起來正兒八經,在商場上做出來的決定也算得上是明智,為什麼在她面前就表現得這麼幼稚呢?
讓鄭齡時常覺得自己像是和幼稚園裡的小孩不清不楚一樣。
呃……這個比喻讓鄭齡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到九點了,估計裴湛鈞已經在趕回公司的路上了,鄭齡也懶得給他打電話,手指一動,直接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大拇指剛按在發送鍵上,身下的車子忽然猛的抖動了一下,坐在後座上的鄭齡差點撲倒,連手上的手機也甩了出去。
她眼疾手快的扶住前面的座椅,大聲問道:「李哥,怎麼了?」
姓李的司機喘了一口粗氣,慢慢的鬆開腳下的剎車,探出腦袋,朝外面看了看,對鄭齡道:「可能是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鄭齡的心臟猛的一跳。
這裡不是市區,根本就沒有多少車,蓄意的可能性比意外大得多。
鄭齡心裡一動,趕緊低下頭到座椅底下找自己的手機,視線急切的在地上掃過,她剛在前面副駕駛下面看見一點點白光,耳邊便忽然傳來了一陣風聲,接著腦袋一沉,她就暈了過去。
果然是蓄意。在睜眼之前,鄭齡苦逼的想到。
雖然已經清醒了,但是她沒有立刻睜眼,反而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四周很安靜,似乎連風聲都沒有,看來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那就說明她很有可能是被人綁架了。
在國內什麼人能恨她到這種地步?鄭齡首先想到的就是楚長怡。
根據她對她的了解,那個大家小姐做什麼事情根本就不計後果,可能是家世優越的原因,大家閨秀囂張起來,比一般人的危害性更大。
果然,過了幾分鐘,一個沉靜的女聲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響起,不過這個女聲竟然不是楚長怡。
「既然醒了就不要裝暈。」金煦瑤垂著眼睛看著地上的這個女人,她想過很多種和鄭齡再次相遇時的場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是這種。
但是貌似看起來還不錯。
鄭齡眉頭猛的一皺,喘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毫不示弱的看著臉色蒼白的金煦瑤,「是你綁架我的?」
「現在這種情況還不明顯嗎?」金煦瑤看起來比以前消瘦了很多,整個人瘦到脫形,以至於她的眼窩都凹了下去,暗淡的眼神從鄭齡身上掃過去,她冷笑一聲,轉身坐到這間屋子上唯一一張椅子上。
坐下之後,她的語氣輕快了幾分,看著鄭齡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得意,
「就算你混的比我光鮮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在我的腳下。」
鄭齡稍稍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才沒讓對方的腳踩在自己的臉上,不過還是吃了滿嘴的灰塵,忍著嗓子的不適,鄭齡皺緊眉頭繼續道:「我是說你有這種本事綁架我嗎?」
「這種事有什麼難的?」金煦瑤似乎知道這種事情只能做一次,因為後果很嚴重,所以她輕笑了一下,沒有任何掩飾的說:「只要花幾個錢,買通你身邊的人,想綁架你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當初你背叛了原先的公司,就應該想到會有一天身邊的人會背叛你。」
原來是自己的司機,鄭齡聽了這個答案,眼神明顯的暗了一下,她真沒想到會是他。
這副落魄的樣子落在金煦瑤眼睛里,讓她的心情更好了幾分,她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不愉快,今天似乎是她這段時間裡最高興的一天,她甚至想到原來快樂是這麼簡單,只要鄭齡這個人過得不順,自己就會很快活。
鄭齡消沉的不過幾秒,很快她就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對方,冷笑道:「什麼人在你背後撐腰,讓你連這種事情都做出來?」
「如果你真的知道他是誰,估計你離死就不遠了。」金煦瑤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指向鄭齡,那件東西竟然是一把手槍,纖細白嫩的手指握著和她氣質完全不符的黑色手槍,金煦瑤眯起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人,黑洞洞的槍口似乎在警告她,如果她再敢惹她生氣,她絕對會讓她在她面前香消玉殞。
鄭齡渾身一顫,對槍口指著的地方無端冒出了森森寒意,順著她的皮膚很快傳遍了全身,電光火石間,她啞著嗓子說了一句,「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如果想讓她死,現在儘管開槍好了,鄭齡雖然怕死,但不至於怕到沒有骨氣,如果說金煦瑤不想殺她,就說明她還有利用價值,這樣鄭齡在討價還價之間也還有保命的一線生機。
剛剛不過是一句試探,想不到金煦瑤真的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把手槍收了起來。
看來她真的需要自己,不過鄭齡絲毫不敢懈怠,生怕金煦瑤就像抓到老鼠的貓一樣,想把老鼠玩弄至死,鄭齡可不想是那種羞恥的死法。
「我暫時不會殺你,不過只是暫時。」金煦瑤看著地上像一條垂死的魚一樣的鄭齡,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用長長的指甲劃過對方嬌嫩的臉蛋,鄭齡渾身一抖,如果不是她現在躺在地上,她估計站都站不住。金煦瑤慢悠悠的收回手,說:「你的確還有用。」
在沒有整垮裴湛鈞之前,這個女人還有一點用處,雖然金煦瑤對於那些人的做法不太同意,但是他們答應過自己,只要那件事完成了,鄭齡就由她處置,如此想來,這一時半會兒的忍受也是很有價值的。
到時候是怎麼處置鄭齡呢?是把她這個漂亮的臉蛋劃破,還是拍一些照片讓她和自己一樣身敗名裂呢?
「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鄭齡不是沒有骨氣,這是面對匪徒最正確的做法,說什麼都不要激怒這些人,否則撕票只是分分鐘的事情,她可不想回來之後還沒有享受夠國內的美食就死翹翹了。生怕對方不相信,鄭齡還加了一句,「真的,我什麼都答應你。」
「哦。」鄭齡突如而來的示弱讓金煦瑤怔住了,她忽然像是沒有了興趣,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對像軟腳蝦一樣的鄭齡語氣鄙夷的道:「那些事情和我沒有關係,到時候自然也會有人讓你去做。」而她只要等著收拾鄭齡就可以了。
果然還有其他人。鄭齡眉毛一挑,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你們不會是打算用我來對付裴湛鈞吧?」
這個傢伙樹敵比自己還多,弄不好真的是被這個人害的。
金煦瑤慢悠悠的轉過頭去,沒有回答。
「我和他的關係真的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密切,我們最近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撿到了一個孩子,他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要偏偏選上我,你也知道我有三年沒有回來了,那種男人怎麼可能會為三年前的女朋友做什麼事呢。」鄭齡急急地解釋,就差讓這群人去直接綁架裴湛鈞了。
或許是因為她太吵了,金煦瑤不耐煩的道:「這三年來,他身邊根本就沒有一個女人,這不是舊情難忘是什麼,而且他會不會做你說根本就不算,如果他真的置之不理,我們也算是幫你看清一個渣男。」
看清渣男幹什麼?在九泉之下心裡有個安慰?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們一下?鄭齡簡直快要氣炸了。
除了她醒過來的第一天,金煦瑤還會和她說說話,剩下的幾天里,金煦瑤連理都沒有理過她。
鄭齡很慫,半是乞求半是商量的和金煦瑤說話,讓她相信裴湛鈞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但是一點回應都沒有,到後來她也不開口了,不是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有了骨氣,而是實在是沒有力氣開口了。
房子里沒有窗戶,鄭齡根本就不知道過了幾天,而且這段時間裡,她滴水未盡,不知道金煦瑤是怎麼從這個密閉的房間里出去的,但是只要他一醒過來,這個女人就像幽靈一般的坐在自己的面前,用凹進去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了,而且還有一個長得這麼像惡鬼的女人,鄭齡看著金煦瑤,覺得還不如下地獄算了。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渴到極致的鄭齡終於堅持不下去了,她急促的呼吸了幾下,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