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2章 真人風波
「鄭小姐，你來得正好。」一個穿著有很多袋子馬甲的肥胖男人湊上前，對鄭齡笑眯眯地道：「正好給你介紹一下這次會和你一起上節目的演員。」
介紹鄭齡來的編劇王潔說的果然沒錯，讓鄭齡過來不過走個過場，節目嘉賓里肯定有她一個。
不用和一堆新人試鏡搶機會，鄭齡鬆了一口氣，不是這麼做對她有多難，想當初她也是試鏡女王，只要她試鏡就沒有不過的。只是莫名覺得現在這個歲數還去試鏡，有點尷尬。
「好的。」鄭齡笑得得體大方，對男人點頭問道：「你是這個節目的導演？」絡腮鬍，舊馬甲，看起來挺像個搞藝術的。
「哪能？」男人笑的更開朗了一點，「我只是總監，導演現在不在。」
「噢。」鄭齡眨了眨眼睛，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肯定有上位的心。
男人親切地拍了拍鄭齡的肩膀，「現在只是準備工作，你先認識一下劇組的人，熟悉一下流程就可以了。」
雖然只是不小心拍了男人的馬屁，讓男人開心了，但是鄭齡卻感受到了久違的親切感，當初她還在羅導手底下的時候，就常常被羅導這樣教導。
「唉。」總監突然叫了一聲，指著不遠處一個黃頭髮的年輕男人道：「那個也是這次節目的嘉賓——模特路衍。」
似乎是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男人回過頭看了一眼，總監向他招手，男人小跑過來，對著總監點了點頭，看到鄭齡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
「怎麼回事，看見美女就移不開眼睛了？」總監笑著打趣道。
這個叫路衍的年輕男人面露羞澀地笑了笑，移開目光道：「沒有，只是很早以前就在電視上見過鄭齡姐，現在面對面，只感覺比電視上的還要漂亮。」
總監哈哈地笑著：「你這小子，真會開玩笑。」
不對。鄭齡敏銳地感覺到不對，一般來說，遇見偶像或者真的像男人說的那樣，反應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鄭齡面上不露什麼，得體地和這個叫路衍的男人握了握手，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和總監繼續往前走。
等轉過一個彎，鄭齡才開口問道：「這個人是.……」
「是一個三線模特。」似乎是因為對鄭齡的好感，總監說得很清楚，「你也看見了，他的身形不適合當頂級模特，所以才想轉行當演員，現在參加一些節目，給以後自己轉型也增加一點粉絲量。」
鄭齡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路衍的身形過於瘦弱，沒有肌肉曲線，但是臉長得很好看，就算是和女生比也不會輸。
「嗯。」鄭齡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他這個人怎麼樣，我擔心不好相處。」鄭齡笑著說，漂亮的臉蛋上一雙眼睛亮閃閃的，看起來很和善。
「應該不會。」總監皺了一下眉頭，撓了撓亂糟糟的鬍子，道：「他才十九歲，應該不會難相處。」
這可就不一定了。鄭齡在心裡這樣說著。
「那除了路衍，還有什麼人？」鄭齡邊走邊問，目光掃過全場，場地不小，建設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這個真人秀主要是對抗賽的模式，一共是三男三女，會根據不同的時間段分出不同的 隊伍來。」
鄭齡點了點頭，有男有女，肯定是想組cp，不過這也是常見的事情，靠著雙方的名氣讓明星的人氣更上一層樓，這種事真真假假，在圈子裡是最常見不過的事情。
「除了剛剛路衍，還有一個男明星王子鑫，一個小鮮肉陸知非，女歌手柳眉，女演員金煦瑤。」
「.……」鄭齡腳步一頓，僵硬地轉過頭看著總監，遲疑地問道：「你剛剛說誰？」
「柳眉，金煦瑤。」疑惑地看著鄭齡，總監奇怪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有。」鄭齡抹了一把臉，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畏懼金煦瑤，雖然懷疑很多暗地裡的事情是金煦瑤做的，但在明面上，金煦瑤什麼都不能對鄭齡做，而且這個機會很難得。
自從常瑞從中作梗，她就沒有接到過任何邀約了，這個機會真的很難得，鄭齡不想放棄。
「聽過鄭小姐和金小姐的關係不好？」總監突然問了一句。
鄭齡微微一笑道：「沒有的事情。」
「那就好。」總監鬆了一口氣，說：「如果你們內部鬧矛盾的話，這個節目就很難做好了，同時期有三個相似的節目，而且這個節目也不是台里最重視的.……」像是觸到了大鬍子總監的敏感處，他皺著眉頭委屈地向鄭齡解釋他的難處。
「看來總監真的很上心。」鄭齡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不打斷他，鄭齡相信他能說到明天早上。
「是。」這個外表滄桑的男人突然單純地笑了一下，「這是我的工作，我總要做好。」
聽了這句話，鄭齡點了點頭道：「嗯，這也是我的工作，我一定會做好。」就在剛剛，她做出了決定，不管金煦瑤做什麼，她都要忍住，把這個工作做好。
當初就是懷著要當一個好演員的心情才進了娛樂圈，雖然自己的母親不能理解，朋友也漸漸失去了聯繫，但是作為一個能給人帶來快樂感動的演員，她真的很高興。
「好。」總監看得出鄭齡眼裡的堅定，大笑著拍著她的肩膀道：「今晚劇組人員會餐，你一起來吧。」
劇組會餐和其他場合不一樣，是真正能和劇組其他人打成一片的時候，鄭齡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點頭應了下來。
和總監一邊四處轉著一邊說笑，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到時候你不用喝酒，做個自我介紹就可以了。」總監注意到鄭齡沒有帶助理，擔心她回不去，所以這麼說。
對於這句關心，鄭齡很是感動，小聲地道：「謝謝。」
「和我客氣什麼。」總監拍著自己的大肚子道：「時候不早了，我也餓了，我們快走吧。」
鄭齡調皮地點了點頭，「好的，我們馬上走吧。」
劇組聚餐就在場地附近，剛進包間，人群中就傳來幾聲不大不小的歡呼聲，總監快步走進去，大聲道：「想不到你們竟然還會等著我開飯。」
人群中不知道誰應了一聲，「是啊，不等張總監到，我們怎麼敢動筷子，萬一沒人買單怎麼辦？」
話音剛落，眾人中就爆出一陣鬨笑，在鬨笑中，張總監摸了摸鼻子，佯裝生氣地說：「小兔崽子，我才不請客。」說罷，他進了門，找了一個寬敞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體型很大，直到他坐下，人們才看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鄭齡裊裊婷婷地站在那裡，淺笑道：「你們好？」
一個挺漂亮的女工作人員看了鄭齡一會，轉頭看向張總監，遲疑地問道：「這是……你的乾女兒？」
「別胡說！」張總監一吹鬍子，嚴肅地道：「這麼大的女生了，說話總是沒譜，這是這次參加節目的嘉賓。」
被訓斥了的女生一點也不傷心，反倒對張總監吐了吐舌頭，表示一點都聽不進去。
說實話，這種氣氛真的很好，鄭齡笑著上前道：「你們好，我是鄭齡，是參加節目的嘉賓。」
靜，出乎意料的靜，就好像剛剛的熱鬧都是假象，現在的死寂才是真實。
剛剛還嬉鬧不停的人們紛紛抬起頭看向鄭齡，目光在她絕美的臉蛋上掃過，然後神態各異地低下頭。
細碎的議論聲響起，聲音很小，但是鄭齡仍然能聽的清楚。
「原來她就是鄭齡，吸毒的那個……」
「不是說她從來不參加這種節目嗎？怎麼會？」
「傳說她脾氣很大，很不好相處，很多人都被她欺負過……」
「也不知道導演怎麼想的，名氣臭成這樣的人也敢請，真不怕引火上身……」
「有名氣就有收視率，管他惡名還是美名。」
「也是……」
……
鄭齡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褪去，全身就像散發著寒氣的冰塊。
原來如此。
她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在這個圈子裡，只有落井下石錦上添花，從來沒有雪中送炭。
原來路衍看見自己露出的表情是真真切切的厭惡。
和名聲不好的人在一起，外界也會懷疑你品行不好，和外表完美的人關係不錯，外界就會以為你也是完美人設。這就是輿論，荒唐至極又理所當然。
「過來！」思緒紛雜中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一個厚重的男聲。
張總監伸手向鄭齡招了招，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親切地道：「坐這裡。」
他這個舉動無異於宣告自己的態度，驚異的眾人果然紛紛閉上了嘴，睜大眼睛看著鄭齡。
像是沒有聽到大家剛剛的小聲議論，鄭齡面色無異地從人群中擠過，最終坐到張總監身邊。
「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張總監遞給鄭齡一罐汽水。
「嗯。」鄭齡點頭，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不小的陰影，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緒。
「其實我倒是很讚賞你。」張總監撓了撓頭，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你出道這麼多年，每部作品都很認真，而且像那種假新聞一看就知道有人作梗。」
「……」鄭齡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被人盯著，張總監那張大臉更紅了，乾咳了一下，他轉頭看向一旁，「我們是圈子裡的，如果這種新聞都分不清真假，真是不用混了。」
這句話既像是對鄭齡說的，又像是對在場的其他人說的。
果然，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剛剛議論過的眾人臉色都有微妙的變化，但仍然不敢看鄭齡，紛紛都選擇低頭吃飯，一時間碗筷刀叉的聲響蓋住了張總監說話的聲音。
「雖然圈子裡都是這樣，明哲保身的多，但落井下石就過分了，要是真那麼做，連人都不配做了。」張總監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全場，在他的壓力下，眾人吃飯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
鄭齡靜靜地看了張總監一會，忽然開口道：「我好像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