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反目
老闆也是一人精,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當即應了聲好就退了出去。
李艾扒拉著自己碗里的鮮蝦,特別小聲地說了一句:「什麼人啊,喜歡的時候把人當寶,這有了新歡就全不把人當回事了。」
她身邊的張泉彬聽見了,抬眼看了一眼齊澄,跟她說:「這事你可別讓安風知道了,聽見了嗎?」
「這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敢情這分個手就當做過去的事全沒發生過?」李艾說道。
張泉彬捅了捅她的腰,低聲呵斥道:「我知道你打心眼裡喜歡魏毓,願意跟她處朋友,那這事你也為她想想,她一少女偶像,這談戀愛就是死罪,既然都過去了,那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吧。」
李艾一聽,果然不再說話了。
老闆走下樓去,還是客客氣氣地跟魏毓說:「真是不好意思,包廂確實客滿了。」
魏冬的口水都準備噴出來了,又讓魏毓給攔了回去,說:「既然這樣,那您隨便給我找個座位吧。」
魏冬不樂意,說:「那我們乾脆換個地方,敢情誰稀罕這裡似得。」
「請便!」老闆說話也十分不客氣,一副愛吃吃不吃滾蛋的模樣。
魏冬一看人這派頭,頓時又氣得不行。
魏毓倒是覺得無所謂,不就是吃個飯嘛,不就是人不願意給你安排包廂嗎?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魏毓拉著魏冬找個地方坐下,魏冬特別不忿地說:「這老闆也太不把咱們當回事了,你看看以前我們跟著齊澄過來的時候,他那副殷諂媚的嘴臉,現下見只有我們兩人,倒是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了,這前後的臉色也太難看了。」
「人憑什麼把我兩當回事啊?我兩不就一學生來這吃個飯,你還想人家怎麼招待啊?」魏毓平靜地說道。
「我是一學生不錯,可你也是一明星,哪有讓明星坐大堂的道理?這說出去丟不丟份啊?」
「魏冬我可先跟你說,你最好別把我當做一明星,我這一沒作品二沒成績的,人憑什麼把我看在眼裡啊?現在的明星多了去了,也不是誰都能站在那金字塔尖的,說不准你姐我就是那迅速泯滅的流星,還沒開始躁動就讓人給拍死在沙灘上了。」魏毓警告道。
他也是怕魏冬這些身邊人太把她當回事,到時候給人留下些不好的印象。所以她一直在反覆跟楊秀蘭和魏冬說,自己就是一湊熱鬧的,能不能紅全靠運氣,就算是運氣好紅起來,也說不準過兩天就過氣,所以讓他們調整好自己的心理,別到時候因為心理落差而讓自己不開心就不好了。
其實魏冬有這種心思也情有可原,人也就一正常的16歲中二少年,自個兒表姐是個不大不小的明星,所以覺得自己臉上也跟著沾光,難免有一點飄飄然,畢竟像魏毓這樣子腦子隨時保持清醒的高中生也不常見,除了天生智商情商偏高的,可能也就她這種身體里寄居著成年人靈魂的怪胎有這種覺悟了。
劉玄同透過面前的鏤空小木窗看到了樓下坐在大堂中央的魏毓,有些心疼地說:「魏毓也是一明星,是一偶像,她就這樣坐在大堂中央,讓來來往往的人打量,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啊,我看還是讓她上來吧。」
齊澄側頭看了一眼窗外,說:「你信不信,她寧可坐在下面,或者寧可不吃這頓飯她都不會上來。既然她都不領情,你費那事做什麼?」
「那不是還有別的包廂空著嗎,她不和咱們坐在一起不就行了?」劉玄同說道。
齊澄勾了勾嘴角,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說給所有人聽,
「人總覺得自個兒特了不起,總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靠自己,這上樓來吃頓飯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也用不著我們為人操心。」
他這話一說,劉玄同果然不再幫魏毓說話了,傻子都能從齊澄這話里聽出來他對魏毓的敵意,不就是吃個飯嘛,也犯不著為了這事弄得所有人都不開心。
安風問旁邊的人,說:「魏毓不是明星嗎?」
意思是就連明星都沒有特權?
齊澄擺弄著手中的打火機,說:「明星不就是戲子?古時候人都管戲子叫什麼你知道嗎?」
安風搖搖頭。
齊澄啪地一聲把打火機扔地上了,說:「下九流!」
然後接得下一句話是:「也別太把一戲子當回事了。」
這話說得是十足十地難聽了,連一向看不慣魏毓的黃盛都皺了皺眉頭,心想齊澄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打一聽到魏毓這名字就滿身戾氣的樣子。以前也沒聽他這麼談論過那個前女友啊,難道是魏毓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不至於啊,他這都有未婚妻了,那分手的原因不該在魏毓身上啊,那他這一副對魏毓懷恨在心的樣子從何而來?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安風的接風宴,自個兒貿然走掉有些不禮貌,不然就憑齊澄剛才這話,就足以讓李艾摔筷子走人了。
「齊澄你是不是喝醉了?」談健說了一句,提醒齊澄說話注意分寸。
齊澄借口去衛生間,然後就拿著煙盒出去了。
安風小心翼翼地問:「齊澄和魏毓是有矛盾嗎?可我見他倆之前遇見的時候也還好好的沒什麼問題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齊澄這樣在背後評論一個人,那個魏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啊?我感覺她之前一直跟我套近乎來著。」
「你想太多了。」李艾說道。然後突然有些惡作劇地問了問,說:「你打過齊澄嗎?」
安風一懵,不可置信地說:「誰敢打他啊?找死呢吧。」
李艾暗自笑了笑,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齊澄回來了,一臉的平和,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飯桌上的氣氛又漸漸回暖了過來。
魏毓和魏冬卻是打坐下來就開始覺得莫名其妙,這半個小時過去了,也沒人來給她們倒杯茶,也沒本菜單給她們,好像完全將她們無視了一樣。
魏冬每次去問,得到的答覆都是在忙,稍等,馬上,然後就沒了音訊。
魏冬就想走,可是魏毓覺出了不對勁,這店裡也沒多少人啊,怎麼就能忙到連杯茶水都不倒給她們。
魏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把目光往樓上窗戶緊閉著的包廂一掃,心裡大概有些明白了。
她一把把凳子扯開,拔步就往樓上走,魏冬急忙跟在她身後,問她:「怎麼了?你要做什麼?」
「我倒是要看看,我吃頓飯怎麼那麼難。」
老闆聽到動靜,急忙來到她身邊,說:「姑娘你要做什麼?這是我們貴賓區,你這樣會妨礙我們做生意的。」
魏毓讓魏冬攔住他,自己推開包廂門一間間看過去,其實這二樓包廂里根本沒人,魏毓一連推開了三四間,裡面都只有空蕩蕩的桌椅擺著。
魏毓停下來聽了聽,直接朝著有動靜的那地方去,老闆跟在身後喊著,說:「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你這是擾亂我們做生意!」
魏毓不理他,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門,然後就見屋子裡一群人舉著酒杯的手臂愣在半中,臉上表情各異,看上去簡直精彩紛呈。
老闆這時掙脫魏冬過來了,伸手就要往魏毓手臂抓去,嘴上還跟屋裡的人說著道歉的話。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魏毓轉頭瞪了他一眼,老闆本來抬起的手就立馬放了下來。這麼多年練就的看人眼色的本事,讓他在這一瞬間看到了魏毓眼裡的殺氣。
「小澡!」李艾喊了一聲。
「喲,都是熟人啊,挺自在的。」魏毓的眼神往他們身上一個個掃過去,然後定定地停在了齊澄身上。
齊澄打她突然出現那時候起眼睛就黏在了她身上,這會兒魏毓朝他看過來,兩人自然地就對視了。
自己這是幹嘛啊,齊澄有些後悔,魏毓是怎樣的脾氣他還不知道嗎,他犯得著跟她置氣?
「挺好!」魏毓突然就笑了,說:「我今天非得在這裡把飯吃上不可。」
魏毓轉身就往外走,她跟老闆說:「你什麼時候把菜給我端上來我什麼時候走,不然你今天就別想打烊。」
魏毓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她聲音不小,一聲帶著濃濃厭惡的「噁心」從她清脆的嗓音里發出來時,頓時就讓齊澄已經妥協的心思再度沸騰起來。
老闆打道折回來,為難地問齊澄:「這事可怎麼辦?」
要不是這位爺特意叮囑,他們也不能一直晾著人家不理會啊。
「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她不走你就讓她在這坐著,我看她還能在這坐一晚上?」
老闆得到回復后,一臉彩色地退下了。
周圍人都在說:「齊澄,別太過分了。」
「我怎麼了?這話又不是我撂下的,她也是一公眾人物,這落地得有聲吧,她既然說得出那就做得到,要你們跟著操心什麼?她領你們情嗎?她說必須吃飯就必須吃飯啊?她以為她自個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