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交易
骯髒的交易！
魏毓只能這麼形容。如果導演組真的跟DE妥協，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那魏毓也會對這個節目組徹徹底底的失望。
一個沒有原則的節目組，跟一場狼人殺遊戲沒有法官有什麼區別。
「萬蕾，還不快來給導演道歉！」
萬蕾哭哭啼啼地過來了，站在導演面前就打算鞠躬。導演一個激靈從座位上躥起，幾步躲到了魏毓身後。
「千萬別，你還是先跟魏毓道歉吧，畢竟你冤枉人家是事實。」
魏毓鬆了一口氣，至少目前節目組的態度沒有太過傾斜。
萬蕾看了魏毓一樣，然後把目光挪回到了她的經紀人身上。
「跟魏毓同學道歉吧，記住了，以後再懷疑別人要有合理的證據，不然委屈了別人就不好了。」
這話說得跟萬蕾家長似得，好像萬蕾和她之間的矛盾就是小孩子間普通的打打鬧鬧。
萬蕾再不甘心，還是跟魏毓低了頭，說：「對不起！」
沒有指明是給誰道的歉，也沒有像剛才要給導演道歉那樣的鞠躬致意。
這道歉可不真誠。
「嗯，口頭上的我接受了，書面道歉你打算什麼時候發啊？」
「什麼書面道歉？」經紀人質問道。
魏毓一臉疑惑道：「剛才不是都說好了嗎？要是萬蕾被查驗出來偷看，那今天發生的事情就要在全網公布，萬蕾要在微博上給我置頂道歉，且永遠不得刪除。」
「這不可能！」對方乾淨利落地回絕，好像初次聽到這個事情一樣，且還對魏毓發出了惡意嘲諷，諷刺她的異想天開和不自量力。
「這位大哥莫不是耳朵聾了？你沒聽見沒關係，在場的其他人可都聽見了，可以為我作證。」魏毓說道。
「誰聽見了？誰聽見了大可以出來作證，我們DE雖然是業界的龍頭老大，但絕對不會做出欺負同僚出爾反爾的事。」對方說道。
沒有人出聲，整個攝影棚像是突然間被誰按了暫停。
那個經紀人和FA三個成員看著魏毓的目光已經帶了笑，大概是覺得欺負她這個「弱小」很有成就感。
「我聽見了，我作證！」說話的人還是紅姐，然而並沒有任何用處。
「你經紀人說的話怕是算不得數吧。」對方已經快抑制不住滿滿的笑意了。
「我也聽見了，可以給魏毓作證！」一個小姑娘從角落裡默默地走了出來，不是很起眼的長相，但是帶著節目組的工作牌，證明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魏毓心裡既感動又感謝。畢竟在座的人當中，比她有能力比她又權勢比她有話語權的人多了去，可也沒誰就願意站出來為她發聲。她魏毓不過是一個野雞公司的小明星，還犯不著為了她得罪業界的老大DE。每個人心裡的那桿秤，不知道算得有多准。
「你聽到了？你有證據嗎？」經紀人問道。
小姑娘拿起手機，說道：「我剛才都拍下來了。」
語罷，就把她拍到的內容給所有人放了一遍，正是那個經紀人跟魏毓對峙的內容，以及和魏毓的賭咒。
很清楚不過。
經紀人一動，幾步邁到那個姑娘面前。魏毓暗道不對！正打算朝他們過去時，就見經紀人一巴掌把人姑娘的手機拍到地上，然後用腳狠狠碾了幾下，金屬和地面的接觸聲十分刺耳。
所有人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而沒有一個人制止。
魏毓衝到那姑娘面前，問道：「他沒有打到你吧？」
姑娘捂著手搖搖頭，看了一眼魏毓，然後低下頭哭了，默默地說：「對不起小澡，沒有守護住你。」
她這話說得很輕，只有離她最近的魏毓聽到了。她想起，之前就有粉絲跟她講過，在這個節目組裡有她的粉絲，是她推薦的她來試鏡。
估計就是面前的這位了。
魏毓拍拍她的肩，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安慰她：「沒事！」
「你有病吧？」魏毓伸手推了那個經紀人一把，把他往後推了幾步，
「欺負一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你有本事沖我來啊！我告訴你，你剛才的舉動我都錄像了，手機就在我身上，你碰我一個試試！」
魏毓仰頭看他，她雖然矮了對方半個頭不止，氣勢卻是要高出一大截。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對方壓低聲音威脅她。
魏毓又伸手推他，不過這次沒推動，
「DE了不起啊？你以為DE就可以隻手遮天？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回去問問竇瑤和高昌，問他們敢不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魏毓回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吃瓜群眾，把目光移到了導演身上，說道：「導演，今天這事的新聞稿是你們來寫，還是我寫好了給你們發布？」
那個經紀人在這時推了魏毓一把，說：「白日做夢！」
魏毓腳一軟，立即就摔在了地上，她本來想爬起來一腳踹回去的，不過腦子一轉，索性就趴在地上不起來了。
她在瞬間調動起自己的情緒，眼淚大顆大顆地傾瀉而出：「大公司了不起啊，大公司就可以欺負人啊，你一個大男人打我一個小女孩兒，你要不要臉！」
魏毓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分明她先前還囂張霸氣地要和DE正面硬懟，轉眼又倒在地上一臉柔弱訴苦，這一會兒就換了兩幅面孔，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你們可都看見了，他打我！」魏毓指著面前的人，凄凄哀哀地旁人說。
「胡說八道！」經紀人想把她抓起來，可魏毓就是賴在地上不動，她的戲可還沒唱完呢。
「我要給我干姐姐竇瑤打電話！」魏毓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竇瑤的電話。
經紀人徹底懵了，摸不清魏毓的套路。
「竇瑤姐姐！」魏毓親切地叫道，她可不管這稱呼是否會噁心到電話那頭的竇瑤。
「你有毛病吧？」竇瑤說道，語氣里是忍不住的惡寒。
「竇瑤姐姐，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魏毓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說，著重說了對方和她的賭咒，以及對方不要臉的死不承認，對方拿DE對她進行威脅，還出手打了她，魏毓都一五一十地跟竇瑤說了個清楚明白，半分沒有捏造加工。
竇瑤靜靜地聽完，詭異地笑了兩聲，說：「你活該！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挺得意嘚瑟的嗎？你不是號稱有DE的股份嗎？你倒是給我拿出來看看啊。」
「所以你們就可以仗勢欺人了？你們DE的經紀人就可以出手打我了？你們許下的事情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了？」魏毓問她。
「哎喲，哪個經紀人打得你？我可得跟公司替他申請獎勵。我們就是仗勢欺人，打你又怎麼樣？打得就是你。魏毓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弱肉強食，落後就要挨打。你要是有本事啊，誰也欺負不到你頭上。如今你這樣，就乖乖受著吧，和你那個下賤的干姐姐一樣。」
魏毓強壓住心裡的怒意，問她：「你說的我那個下賤的干姐姐是顧子庭嗎？」
「就是她！」竇瑤說道：「醜八怪，貪污犯和妓女生下的賤種，活著就是噁心，死了才好。我要是你啊，我就去死，反正你也是賤人，正好下去和你那個干姐姐作伴。」
魏毓這會兒反而沉著了下來，她平靜地說道：「所以你們DE經紀人出手打我這件事你不管？FA成員萬蕾誣賴我作弊偷看，實際自己作弊偷看的事情你不管？」
「我不管，打死你才好呢。就算人作弊偷看又能怎樣？你有本事就去告啊，我看你敢不敢。」
說完這句，竇瑤就摔斷了電話。魏毓按下錄音結束按鈕，起身拍灰。
竇瑤，這可是你自己上杆子給我送來的機會，我一定好好把握住了不叫你失望。
一群人聽完她打電話，知道她和竇瑤的關係並沒有她自己說得那麼好，大家大概知道了，魏毓其實是一個沒有背景的人。
看她的目光就有點可憐。
「你們真的不打算道歉？」魏毓最後問了一遍。
經紀人這會兒的底氣簡直爆棚，剛才魏毓和竇瑤的對話他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知道竇瑤對於他的做法是讚賞的，這會兒正有些飄飄然。
「你有本事就去告啊！要告誹謗還是誣陷，我等著你的律師函！」
「啪！」魏毓抬手扇了對方一巴掌，然後說：「我見不得你這幅噁心嘴臉。」
對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她。
魏毓掏出紙巾擦拭手，說：「我給了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是你們自己不把握。FA就要出道了吧？真是可惜了。」
對方的巴掌高高揚起，魏毓不躲不避，盯著對方的眼睛，
「你有種動我一下試試！」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對方的巴掌還是放了下來，說：「打你髒了我的手！」
「啪！」魏毓抬起手又是一巴掌，然後趁對方還沒有回過神時拔腿就走，嘴上說道：
「我可不嫌臟。」
對方的怒吼在背後響起，魏毓充耳不聞，她往攝影棚門口走，路過眾人的時候說：「既然你們願意做瞎子和聾子，那我希望你們能夠一直瞎下去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