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揪心的選擇
「陳……陳逸，我們是……死了嗎？」
看著四周空蕩一片，透著孤寂和死意的街道，喬雪潔臉色有些獃滯，目光落到我身上，試探的問道。
「當然沒有，我們好好活著呢！」我將心中雜亂的心思暫且壓制下去，上前伸手把她拉起來，笑著說道。
喬雪潔聞言，並沒有任何欣喜的表現，眼中反而露出一絲迷茫。
「活著……怎麼會……」
她口中喃喃了一句，低頭在自己身上看了一圈，當看到衣服上一片片幾乎快乾涸的血跡和彈孔時，臉色白了白，伸手觸摸了上去。
可她的傷勢早已經被我治療痊癒，伸手觸摸之下，什麼都沒有！就好像衣服上的彈孔和血跡是被人惡作劇留下的。
我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迷茫之色更加濃郁了，充滿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喬雪潔低頭沉思了片刻，似乎想不透其中的關鍵，重新抬頭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緊蹙秀眉問道：「我明明記得被子彈打中，楊莉也在我脖子上打了一槍，怎麼會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傷疤也不在了？那些對我們開槍的人都哪去了？他們這麼會放了我們？陳逸，不要騙我，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說話的時候，她還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但卻沒有找到任何疤痕！
見她如此糾結的樣子，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妮子平時看起來那麼精明，怎麼這會犯糊塗了？
不過，也難怪她會這樣！之前明明記得自己受了致命的重傷，醒來之後卻什麼事情都沒有！街道上原本那麼多人，現在卻一個都不見了！地面上還到處都是血肉碎片，街道兩旁漆黑一片，和之前五彩繽紛的樣子完全不同，透著濃濃的死氣，倒真的像是處在地獄之中。
我咧嘴笑了笑，伸手在她光滑的臉蛋上捏了一把，說道：「感覺到疼嗎？如果人死了，會感覺不到疼痛的！」
喬雪潔被我捏的皺了皺眉，向後退出一步，美眸圓瞪的看著我，詫異道：「還真疼！難道我們真的沒死？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因為我了！有我在，又怎麼可能讓你死？」
我得意一笑，傲然說道！
不過裝比歸裝比，我也沒有再繼續戲弄她，就把事情大體講述了一遍！
當然，我沒有把那些人被焚燒成灰燼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說他們接到上面的命令，全都退去了！
聽了我的話后，喬雪潔眼中的迷茫才漸漸消失，目光轉移到楊莉那無頭屍體上，有些不忍的嘆息道：「唉，何必呢！如果她不選擇走極端，真心認錯的話，應該會有轉機吧！好好的一個人，到了生死關鍵的時候，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人性！這就是人性啊！」我也有些唏噓！在大山中，我屢屢放過華修和楊莉，沒想到他們卻沒有絲毫感恩，到最後落到如此下場，也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隨著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對這句話的感悟也越來越深。
不知道我殺了那麼多人，到最後的報應是什麼，或許比他們更加凄慘吧！
不過，不管下場如何，人這一輩子活的無愧於心就行了，何必在乎那麼多！
「陳逸，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
這時，喬雪潔突然對我深深鞠了一躬，一本正經的說道。
她的聲音中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只有被救者對救人者表達的謝意！
聽著話中的語氣，看著她那一臉淡然的樣子，我心中突然感到一陣難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離我遠去了一樣。
回想在她清醒之前，我心裡生出的那些糾結想法，不由一陣自嘲。
看樣子，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許人家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產生什麼想法，一切都是我的主管誤解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不和我扯上關係，也可以避免一些災難吧！這不也是我一直希望看到的嗎？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表面上我卻沒有露出絲毫異常，淡笑道：「沒關係！畢竟你是因為我才受到的牽連，如果不救你，我還是人嗎？」
喬雪潔目光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在我眼中看出來什麼，可看了半晌，卻一無所獲，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失望，搖了搖頭：「是啊！今天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的話，你也會傾力相救吧！」
說出這句話后，她的臉色也重新恢復了那種淡然的模樣，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你救了我很多次，這份大恩我會一直記在心中的！我一個弱女子其他不能為你做，早晚祈禱保你安全還是可以的！既然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話音落下之後，她沖我點點頭，然後邁開腳步，向遠處走去！
看著那道孤寂蕭瑟的背影，我心頭有些發緊，好像被人一把攥住了一樣。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深深看了那道背影一眼，我悠悠嘆息了一聲，然後驀然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刻，我的心頭一片混亂，感覺極其煩躁，腳下步履很快，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剛開始我還是走的，但走出幾步后，我就跑了起來，到最後身形一動，宛如疾風，一個閃爍間就要徹底離開這個街道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哭喊聲。
「陳逸，你個混蛋，你就不知道挽留我一下嗎？」
本來我的身體已經高高掠起，聽到這聲哭喊后，宛如十幾頭水牛拉住，硬生生凝滯在了半空。
這身哭喊自然是喬雪潔發出的，聲音中充滿了哀怨和惱怒，以及強烈的失望之意。
「你就不知道挽留我一下嗎？」
這幾個字連成一串，宛如重鎚一般，狠狠轟擊在我心頭。
我原本已經放下去那顆心，驟然一緊，劇烈的抽搐起來。
我的臉上更是布滿了猶豫和糾結，從她這句話上來看，我並不是自作多情。她之前那副淡漠的樣子，完全是做給我看的，可能就是想要看看我的表現。
然而，我那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又一次傷了她的心。尤其是我沒有絲毫挽留，驀然轉身離開的動作，對她來說更是一種打擊！
她這一聲哭喊，完全是一種竭嘶底里的發泄，和對我徹底的表露心意。
如果我不回頭，對她的打擊無疑更大！可如果我回頭，就代表著要接受她，以後可能遇到的事情，實在難以預料！
到底轉不轉身，到底要回不回頭，此刻成了我這輩子最為艱難的選擇。
「你走，你走啊！還停在那裡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還不如讓我擁有一個美好的記憶離開！」
喬雪潔的聲音再次傳來，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我心頭劇烈的顫抖著，各種思想在腦海中激烈的交戰著，承受著飽受煎熬的磨難！
最終，我驀然轉過身去，身形一動，宛如利箭一般激射到喬雪潔面前，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
因為，我想起了當初凌燕舞對我說的一句話，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人生在世就要活出一個痛快，又何必一輩子處在糾結和悔恨之中？害怕她們受到傷害，我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就行了！
「嗚嗚嗚……」
被我摟在懷中，喬雪潔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放聲大哭起來！
「嗯？」
我正要組織語言表達自己的歉意，安慰她一番的時候，突然耳朵一豎，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你稍等片刻！」
我丟下一句話，放開喬雪潔，身形一動，消失在了旁邊黑暗中。等我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中已經多出兩個人，也可以說是兩個修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