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暗示
聽流爺這麼講,我心中又是一顫,試探著問他道:「流爺,這些標本,真有那麼重要?」
流爺變色一笑:「標本?你見過拿手做標本的嗎?這些手,既不是外星人的,也不是古代哪個名人的,有什麼好保存研究的?純屬浪費國家資源。」
我點頭,流爺說的沒錯,這些手掌的保存,肯定不是作為標本,做研究來用的。再說了,即便是真的做標本,犯得著這麼殘忍,剁下這麼多人的手嗎?
我說:「流爺,那你覺得這是幹嘛用的?」
流爺撅著屁股,拿小手電筒仔細照著這些手掌,良久只說了一句:「你過來。」
我奇怪地走到他跟前,冷不防,流爺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將我的手抬了起來,然後他瞪眼看了上去。
我心裡一縮,當著這麼多斷掌,抬我的手……
我說:「流爺,你……你看我的手幹嘛?」
流爺笑了笑:「沒事,我只是覺得這裡面的手,跟你的很像。」
我猛地把手抽出來:「你幾個意思啊?我還覺得跟你的很像呢。」
流爺彎下腰,指著其中一個瓶子里的手臂說:「你看這隻手的指甲。」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手的指甲,竟然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深綠色。再看其他的,同樣呈現出這種異常的顏色。
我說:「這指甲是染過的?」
流爺笑著搖頭:「看看,跟你的一樣不一樣?」
我說:「不用看,當然不一樣。」
流爺把其中一個瓶子橫著抱起來:「把你的手放到瓶子底下,然後用手電筒照著看一看。」
我趕緊照做,結果手電筒照上去,我看到自己的手指甲,竟然跟瓶子里的那隻手的一模一樣,也呈現出一種怪異的深綠色!
我連忙把手抽出來,結果發現自己指甲很正常啊。
瓶子里的防腐液體是白的,按說,隔著看任何東西,顏色都是不會變的。
見我震驚不已,流爺把自己的手伸到下面,結果他的手指甲的顏色,竟然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我問流爺:「你怎麼發現這一點的。」
流爺放下手裡的瓶子,說:「我最先發現的是這些手的指甲不正常,接著我就想,我們兩個人的手指甲,會不會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因為,何家人不會毫無目的的讓我們來參觀這裡。看過之後,我發現自己的沒問題。你這指甲的問題,也是我隔著瓶子看了以後,才確認的。」
說到這裡,流爺點上一支煙。
我有些緊張,奪過來放在自己的嘴上,猛抽了幾口。
流爺又點了一支,抽了口才緩緩道:「我覺得瓶子里液體的作用,一方面是用來防腐,另一方面可能是用來標記這些手掌,也就是說依靠指甲顏色的變化來分辨,保存。」
我吐出一口煙:「有道理。那你覺得,我這手指甲,為啥也出現了這種情況啊,我也沒幹啥該剁手的事啊。」
流爺想了想:「我覺得,這個你不用大驚小怪,你後背上都能長好幾塊死人的屍斑,手指甲發生點變化,這對你來說算個球啊?」
我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流爺繼續道:「我覺得,何家人之所以給咱上這道菜,很可能是這些東西,跟鬼爪龍盞天燈有關,因為畢竟是你把它從紫林取了出來,而外人沒這個機緣。」
我說:「這還算是句正經話。」
轉而,流爺指著瓶子里的手掌說:「另外,還有一點,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些手,其實並不是近年來從死著屍體上砍下來的。」
流爺竟然還有這眼力?
我說:「何以見得啊?」
流爺說:「你看,這些手掌皮膚的顏色,骨骼的顏色,肯定不是當今人的。根據我的經驗,這些東西,應該是民國以前,甚至是明清時期的。」
「從古屍身上弄下來,然後保存到現在的?流爺,你大學學的啥專業啊,考古還是醫學?」
「我要是說我擺弄過類似的東西,你信嗎?」
我疑惑地看了流爺一眼:「你擺弄過死人的手?怪不得你對這個熟悉。你對這個有特別嗜好?」
流爺道:「這個我以後再跟你講,眼下咱們先弄清何家給咱下這盤棋的用意再說。」
我說:「看來何家人讓你跟我來,也是有目的的。」
流爺道:「我流爺的大名,想來何家人也應該知道一些。今晚讓我來,就是來幫你破解這些手隱藏的秘密。」
又吹上了。
我說:「流爺決定下一步咋辦?」
流爺說:「幫我把這些手瓶子搬到桌子下面,一字排開。」
我不知道流爺的用意,也沒多問,跟他趕緊搬瓶子。
瓶子搬下來之後,流爺叼著煙,蹲在地上,仔細瞅了四五分鐘后,忽然開口問了我一句:「你記得,我跟你講過的那個與鬼爪龍盞天燈有關的,齊家人的故事嗎?」
我蹲在流爺身邊:「記得,這些手不會跟齊家人扯上關係了吧?」
流爺把煙頭捻滅:「到了最後,齊府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而且在沒人看到齊家人外出的情況下。」
我點點頭:「中午吃飯的時候,你剛要說齊家人為啥消失,結果林姐駕到,把這事給攪黃了。」
說完,我又掃視了一下眼前的這些手,盯著流爺道:「不會跟這些手…有啥關係吧。」
流爺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門口,小聲說:「鬼爪龍盞天燈跟齊家人有些關係,咱們剛拿到天燈,對方給咱看這個,而且這些手又是從古屍身上砍下來的,這是明擺著告訴咱們,這些手和鬼爪龍盞天燈是有關係的。」
況且,朱先生也通過史曉燕的血掌筆記,給了我一些暗示。
我說:「那你繼續說。」
流爺說:「我先把齊家的事給你講完,咱們再好好分析一番。」
我想了想:「該講齊家人在府里是咋消失的了。」
流爺點頭說:「齊家人的消失,有很多不同的說法。第一種說是晚上何家人身上出現那種鬼爪印之後,全都變成了殭屍。一天半夜,給他們畫畫的老乞丐又回來了,他推開齊家的大門,抗起一把鐵杴,把齊家人的屍體,全都趕到一個地方給封藏了起來。據當時的人說,那晚老乞丐的嘴裡還唱著一段歌詞:什麼五花馬……」
我說:「五花馬,千金肉,掌青燈,登玉樓,對明鏡,朱顏冷,回頭望,三夜行,船載金,紅入流,富善圖,作千古。齊老爺只知壽宴樂,不知喪宴苦哦。」
流爺一臉懵逼:「對對對,你咋知道這個?」
我說:「流爺,昨晚我進明縣了,在齊府,我正好看到了你給我講的這個場景,當時那老乞丐就是這麼喊的。」
流爺猛地站了起來,嚇得我差點坐地上。
「進明縣,還看到了齊府的人,你糊弄二傻子呢吧?」
我說:「流爺,絕對是真的,林姐可以作證,騙你我是二哈。」
流爺說:「你這麼發誓,我絕對信了。很多人都知道原先明縣老址一帶不太平,」經常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我估摸著,那個地方可能有冤孽滯留,但一直沒親自探查過。你說的這明縣,確實是齊家老宅所在地。」
我接著問他:「剛才你說了齊家人消失的一種可能,其他的可能是啥?」
流爺說:「第二種說法是,因為齊家老爺身上出現了七個鬼爪印,所以早已被厲鬼給控制了,他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齊家老爺,但齊家人都不知道,還以為是原來的。最後一夜之間,齊家人全都被齊老爺給害死。有人說,是齊老爺把家人的,奴僕的屍體都藏在了很深的地窖里,甚至有的還說,他把家人的屍體都給吃了。禍害了家人以後,齊老爺連夜跑進了深山,從此不見了蹤影。」
「那麼第三種說法呢?」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流爺深深吸了口氣,道:「這第三種說法,更加離奇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