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是替代品
聶向瑩不是很清楚，莫止水這個人這麼狡猾，她不敢輕易就信任。她怕自己會栽在這個人手上。
「是啊，我想他會心甘情願為你退出江湖，將清風樓交給白滄。一切看起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但卻可以改變很多。」比如君陌就不會出現，她可能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但是誰讓命運註定了這樣的軌跡呢？
「我都沒有想過，我一直都沒有想過這樣的情況。我不想讓自己去想，是因為我擔心我會後悔。但是我還是後悔了。」莫止水將頭埋得很低，聶向瑩沒有辦法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卻可以聽到她聲音里的哽咽。
不知道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不管怎麼樣，聶向瑩都要問出那個最關鍵的問題了。
她從一開始就想要問的問題。
「你到底為什麼要逃？如果說最開始是在擔心清風樓對你的追殺，其實你到漠北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清風樓沒有要殺你的意圖了吧？」
莫止水整個人都是一僵。然後她抬頭看了聶向瑩一眼，說道，「要是我和你說了，你就不會放我走了。」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你真的覺得你的故事能打動我到這個程度，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你對夜冷和傅軒一點感情都沒有嗎？」聶向瑩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很意外。
好像還不到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吧？她怎麼突然就說了？
「原來你知道？我就說我怎麼能騙過你呢。你那麼聰明，可不是誰都能輕易騙的，但是你為什麼……要假裝相信我？」要說莫止水之前還有顧慮，現在她可是一點顧慮都沒有了。
聶向瑩根本就沒有相信她，這一點居然讓她覺得很是欣慰。
「你還沒有看出來嗎？我是想要讓你知道被人欺騙的滋味。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我不假裝相信你的話，怎麼能和你一起逃出來呢？我知道你和明塵有什麼樣的打算，所以故意那麼做的。」
莫止水聽到她這麼說，忽然笑了起來，「我就和明塵說了，這樣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他卻說我可以做到。他相信我騙人的能力。」
「如果我是男人，說不定會被你騙得團團轉，但是我不是，所以我能看出你臉上的表情都不是真的，可以看出你所有的情感都是偽裝的。」聶向瑩說道，「或許只有經歷過死生契闊，才能看出你說你愛夜冷的時候有多假吧。」
「死生契闊？我這一生都不可能會經歷那樣的感情。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能保住我自己的命而已。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傳言，我怎麼會想要用這樣的辦法保護自己。如果不能讓的自己變成厲害的人，就只能任人宰割。」莫止水的目光如刀，可是隨即就變成了淚水。
聶向瑩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覺得開心還是難過，她看著莫止水，猶豫著問道，「所以，你真是半月教的聖女？」
如果這個人是聖女的話，應該從某種意義上和她存在什麼親緣關係吧？
「怎麼，你也知道寶藏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們到這裡來，只是為了那個葯人呢。」莫止水沒有承認，但是她也沒有否認。
沒有否認她就是半月教的聖女。
所以她會想要拿到秘籍，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強大到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而她之所以能在半月教活到現在，也是因為她足夠聰明圓滑，明塵才沒有殺了她？
其實半月教的人要是能拿到寶藏，就能招兵買馬對付朝廷了吧？
為什麼不那麼做？難道說莫止水有什麼能力讓明塵都為她神魂顛倒，所以會捨不得殺了她？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聶向瑩就只能佩服她的能力了。
這麼一想，她的孩子還真的有可能會是明塵的了？
要是她有了明塵的孩子，明塵就更加會捨不得對她下手了？
還是說……
聶向瑩突然想到了一點。
孩子！她不就是明月的女兒嗎？如果說莫止水生下一個女兒的話，問題不就解決了嗎？她可以不用犧牲自己，而是用自己的女兒去換取寶藏。
可是那麼做會不會太殘忍了？有人會忍心做出那樣的事情嗎？
不過聶向瑩看了看莫止水，覺得在她心裡，她自己應該是最重要的吧？為此她都不惜犧牲了夜冷和傅軒兩個人，為的都是保全她自己。
雖然她一直都說自私並不是錯誤，但是就這樣犧牲別人來保全自己，她還是覺得很是嫌惡。
「你應該很好奇，先前我為你診脈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樣神情吧？」聶向瑩覺得自己現在可以說出真相了，「我想你也在疑惑我為什麼根本就沒有給你任何葯。」
「沒錯，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嗎？我的心裡可是一直都很忐忑，雖然你說了我沒有中毒，不過就是一些小問題，但是我可沒有放心。」莫止水說道。她還以為聶向瑩不準備告訴她了呢。
「你有身孕了。」聶向瑩沒有再猶豫，「我當時覺得是我錯了，所以才會為你診脈兩次，但是兩次的結果都一樣。我很確定這個孩子不是傅軒的，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莫止水聽到這個消息一臉的興奮，「你說我終於有身孕了？我還以為我不會有孩子了。沒有想到上天還是給了我這樣的機會！我終於有身孕了！」
她笑到近乎癲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不過她卻沒有在意，只是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的時間嗎？你終於來了。」
「她有身孕了？可是傅軒不是……」落蕭皺著眉頭說到一半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這還用說嗎？孩子肯定不是傅軒的啊。
至於究竟是誰的孩子，好像也不是他們應該關心的問題。
「好了，讓樓主回來吧，我都沒有想到遊戲這麼快就結束了。」聶向瑩很是無奈，她還以為自己至少能撐一天的時間，結果就這麼一會兒就把真相說出來了。
「你就這麼不想讓我一個人清靜一會兒？」白滄可不用去請，自己就回來了。
剩下的幾個人還有些懵，不知道聶向瑩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只能解釋一番。
「你們居然聯手騙人還不讓我知道。」鳳羽很不開心，「我也想參與啊！」
「你就算了吧，你覺得你自己是個能守住秘密的人嗎？」白滄笑道。
鳳羽撇嘴，沒有再說話，她的確是個受不住秘密的人，但是這時間也太太短了吧？
她覺得自己可能都還沒有到忍不住要暴露的時候。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莫止水到這裡來是什麼目的？你陪著她演戲，只是想要讓她知道被騙是什麼樣的感受？」阿道問道。
聶向瑩點了點頭，「對。不過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只能說我不想再聽她說謊了。知道她說的都是謊言還要演戲才難了。」
「這倒是，我反正是沒有辦法忍受。不過，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白滄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要是有替代品，聶向瑩就不用自己犧牲了不是嗎？
但是從聶向瑩的神色來看，情況並不好。
「還是說結果讓你失望了？」白滄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贏有了猜測。
明塵哪裡會那麼好心，人都已經送到手邊了，卻不用她打開寶藏。
不過之前的聖女，也不是一到半月教就被取走了心尖血吧，似乎還要有什麼儀式？
就算是有儀式也不會等到現在吧？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或許是失望，或許又不是。」聶向瑩想要好好組織一下自己的語言，「莫止水應該是半月教的聖女沒錯，至於她為什麼能活到現在，我無從得知。但是剛剛她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她有身孕了。」白滄這才恍然聶向瑩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複雜。
「不過這個孩子，應該本來就是用來打開寶藏的工具吧？」聶向瑩看到莫止水開心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不想要犧牲自己，所以就只能犧牲自己的孩子。反正別人犧牲莫止水都無所謂，只要她自己不用犧牲就好了。
這麼多年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等的就是能讓自己完全解脫，再也不用擔心的時候。
「為了打開寶藏所以才會要孩子？」鳳羽聽著覺得不是很對勁，「這是什麼說法？」
「自然是因為她不想犧牲自己。她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想要犧牲她自己，所以只能是犧牲別人了。」聶向瑩說道，「不過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能救她還不一定呢，誰知道孩子的性別是什麼。」
如果不是聖女，不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嗎？
她總不能一直到自己生出女兒為止吧？明塵能等她那麼長的時間嗎？
哪怕是如今這個孩子，都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可以吧？
「肯定會是女兒，上天這麼眷顧我，自然不會讓我有事的。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個孩子。只要能用她換取寶藏，我就再也不用過那麼膽戰心驚的生活了。」莫止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