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想去管
聶向瑩想要在自己離開之前給尚練臣一個提醒。
如今可是有一個恨他的人在宮裡，而且還在皇上和公主周圍，她要是刻意挑撥的話，以後尚練臣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他這麼多年處理的事情，可能也會被重新翻出來，要是被人找出了一點點所謂的破綻，他可就完蛋了。
「沈夢甜？她為什麼會恨我？她難道不應該恨……」尚練臣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是他的目光看向了齊玄煜。
「你說她應該恨齊玄煜？這一點我倒是能看出來，可是那又是為什麼？我不覺得齊玄煜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聶向瑩覺得奇怪，她知道沈夢甜曾經是喜歡齊玄煜的，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因愛生恨吧？
況且齊玄煜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討厭她的樣子不是嗎？
「沒有？或許在你們看來是沒有吧，但是當年沈家可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但是後來太子就出事了，再之後沈家就出事了，這兩者之間很難沒有關係吧？」尚練臣提醒了聶向瑩一下，他還以為她對這些事情看得已經很透徹了。
「你的意思是說，沈夢甜覺得當初沈家會出事，是因為他們支持太子，結果太子翻船了？可是這真的有什麼關係嗎？」聶向瑩覺得很是無奈，這樣的事情誰能想到？齊玄煜自己也不想出事吧？
這要是都要怪在他頭上，他會不會太冤枉了一些？
「我知道你會覺得這很難理解，但是自己的生活出了問題，總是要找一個能怪罪的人吧？而且還有人在挑撥不是嗎？不然她怎麼會恨我？說不定就是有人告訴她，我在幫助皇上剷除異己，沈家的大火就是我放的呢？」尚練臣笑道。
他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自己在皇上那裡的信任是不會輕易就被人任何人打破的。所以他很淡然。
可是聶向瑩卻沒有他那麼淡定，「原本我是想要解決了沈夢甜這個麻煩再走的，但是如今我很著急，所以沒有辦法了。只能先留著她。只能慶幸安寧對她還沒有那麼信任。」
「你說安寧？她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尚練臣似乎不太相信這一點，好像在他的眼中，安寧一直都是傻傻的人。
「這不是因為她聰明。」聶向瑩只能承認這一點，安寧或許沒有那麼聰明，但是她會相信自己喜歡的人，所以，「 這是因為她信任你。所以她才不相信沈夢甜說的話。你要記得多和安寧聯繫。」
聶向瑩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她要牽線這一點。
「我想沒有那個必要。」尚練臣說完，發現聶向瑩想要反駁，只好無奈一笑，「她還沒有放過我呢。」
聶向瑩聽到他這麼說，也跟著笑了起來，「或許有一天你真的會喜歡她呢？有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也會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尚練臣沒有回答。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聶向瑩覺得自己這個紅娘真的是一點都不稱職。
不過她可是連自己的問題都沒有辦法解決，還能指望自己去解決別人的問題嗎？當然就不能了。
「好了，我想你要交代的事情應該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吧？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應該回去了。我只能說，我會盡量做到承諾的事情。就算你沒有辦法回來了，我也會做好的。我也會像是答應你的那樣，一直幫助殿下。」
聶向瑩聽到他這麼說都是一愣，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和尚練臣說過要讓他幫助齊玄煜吧？他這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是之前齊玄煜讓風刃給他傳遞了什麼錯誤的消息嗎？但是風刃說的話他應該很清楚不是出於她的本意吧？
還是說，他這麼說是想要讓聶向瑩覺得安心？有了他的幫助，齊玄煜在京城會輕鬆很多。
「你放心好了，我聶向瑩沒有那麼輕易會死的，兩個月之後我就回來了，我怕你那個時候都還沒有什麼進展呢。」聶向瑩笑著回答。
「對了，沈家的事情，應該是三皇子搞的鬼。不過暫時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能肯沈夢甜是三皇子帶回京城的。」尚練臣最後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果然是齊逸辰。這個答案可是一點都不驚喜。」聶向瑩早就已經猜到這一點了，她現在寧願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引狼入室啊。可是我要是不那麼做，她一定也會想方設法找到安寧的吧？要是讓她到安寧身邊，恐怕會有更多的麻煩。」齊玄煜說道。
聶向瑩自然認同這一點，「可不光是齊逸辰，還有聶文歌呢。有他們兩個人聯手，沈夢甜一定會出現我們身邊的，這可是不能輕易就逃脫的事情。好在我們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不需要看到這些人了。」
「你說的應該是我。你可能有一輩子的時間都不用看到了。」齊玄煜說道。
聶向瑩給了他一記眼刀，「所以你現在心情都已經好到可以用這個事情來開玩笑了嗎？」
不過這樣好像真的能稍微輕鬆一點。既然沒有辦法做到不去想，那就盡量讓自己輕鬆一些，不要背著太重的包袱了。
「是啊。我也很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我可能要從現在就學著去接受這個事實了。」
這話說得聶向瑩一陣心酸。
「我就說了，不能對你心軟。不然只會讓局面變得更加複雜。就像是阿道和君陌那樣。要是當初我沒有讓君陌去把他找回來，而是直接決定要去漠北。或許阿道就不會那麼痛苦了。」聶向瑩覺得自己有的時候真的很殘忍。
她只覺得自己做的是好事，都是在為別人著想。
可是當這樣的事情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才知道有多難受。
喜歡的人可能隨時都要離開，你心裡很清楚這一點，在他面前還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還要裝作自己不在意。
但是聶向瑩知道，阿道肯定沒有辦法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以前兩個人之間還有距離，就算是之前在藥王谷重逢，也不過就是短暫的會面而已。
如今卻是每天都在一起。聶向瑩都不敢去想阿道的心多受折磨。
齊玄煜一定也是一樣吧？
分明都已經痛苦到了極點，還要假裝風平浪靜。
「我們出去走走吧，我看這附近風景還不錯。」聶向瑩突然說道。
兩個人難得有獨處的機會，而且還是聶向瑩主動提出要去走走，齊玄煜當然就不會放過了。
風刃和吳榮玉也是兩個明事理的人，看到他們從裡面出來沒有走向自己的方向，就乖乖在那裡沒動。
「其實我最初來到這裡的時候，都不知道我的命運會是什麼樣子。那個時候我只想著，既然我得到了這個人的身體，也得到她的記憶，知道她生前有那麼多的痛苦，就一定要為她報仇。就是這個想法讓我留下的。」
「原來是這樣。我就在想，你既然一直都在說你喜歡自由，而且你也不是沒有辦法得到，為什麼還要留下，卻是為了要報仇。」齊玄煜說道。他倒是沒有想到這會是聶向瑩留下的理由。
當然他也沒有真的想過他會是聶向瑩留下的理由，畢竟他們不過就是有幾面之緣而已。
「我很想要報仇，但是我也不能就讓她們死得那麼輕易，所以我一直都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到底有多歹毒，結果反而是讓我自己在這個漩渦里越陷越深。等我想要離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聶向瑩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不小心就惹上這麼多的麻煩，她還以為自己輕輕鬆鬆報仇了就能離開呢。
只能說她高估自己了。她雖然仍舊是那個特工。但是在這個世界里，她能做到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其實你要是說你是因為我才會留下的，會讓我覺得很開心的。」齊玄煜笑道。
聶向瑩不想說或許到了後面的確是因為那樣，她不想讓齊玄煜太得意了。
「不過就是因為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而已，你不要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不是我要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而是你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我在你心裡很重要。」齊玄煜回答，他不自覺握住了聶向瑩的手，對方沒有掙脫。
「或許你應該明白，這或許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時光，一個月的時間，你真的不會後悔嗎？」聶向瑩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後悔，但是她想，自己到了最後一定會很後悔。
當初就是因為她自己一直都有太多的考慮，有太多的顧慮，所以才沒有能和他說明一切。
如今好像事情終於說清楚了，聶向瑩又後悔時間太短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都還來不及享受什麼，就已經結束了。
「我為什麼要後悔？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會失去你，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好像都沒有辦法將你留在身邊，但是現在能夠有一個月的時間和你在一起，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以後會發生什麼，我不想去管，我只希望這一個月我們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