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皇後有請
齊玄煜的話並沒有讓聶向瑩覺得感動。
「那是因為你知道別人沒有辦法救你了，有我這個一根救命稻草，你當然就要緊緊抱著了。不要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麼心思。而且為你冒險的人是我，你完全是受益者好嗎？」
聶向瑩走過去看了看爐子，葯就快要好了，齊玄煜只需要再吃三次葯，然後就可以換成另外一個藥方，也不需要她自己看親自看著了。
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在一切都來不及之前安排好齊玄煜的事情。
其他的她還可以託付給尚練臣來做。
但是這個事情她只能自己來做。
「你什麼時候才會真的不那麼計較？我一直都在等你不再計較的時候。」齊玄煜知道聶向瑩的心裡多少還是有那麼一些計較的。即便她都已經付出了那麼多，證明了她對他的喜歡。
但是有誰能真的那麼容易就放下呢？
「我沒有計較。你覺得我還有時間來和你計較這些嗎？你看看我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完成吧。你也要記得，我做這些事情不但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出手阻止我。」
聶向瑩最怕就是自己走到關鍵一步的時候會被齊玄煜阻攔。他肯定會自以為是地覺得她會有什麼危險，然後不讓她繼續下去了。
但實際上她自己心裡是有分寸的。
而且她反正也要做那麼多危險的事情，什麼時候做不是一樣的呢？
「你說什麼？」齊玄煜聽到她的話，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我的意思是……我做這一切是為了我自己，然後順便是為了你。不要本末倒置了。就算不是因為你，我自己也要解決聶文歌這個大麻煩，只不過因為她正好也是你的麻煩，於是就順便了而已。」
聶向瑩還以為自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需要領略齊玄煜式的抓重點的跟方式了。
結果居然還是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會到我那裡睡，對吧？」
聶向瑩不是很明白一個話題怎麼能被輕易就扯到一個根本沒有關係的話題上。
「我不知道。我可能會想要做事。」聶向瑩可還有一堆事情要完成，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收集證據，她不敢在白天去見那些人，就只能是晚上去見他們了。
「你一定要這麼冒險？既然池墨都說他也想要知道真相，那你就讓他參與進來好了，說不定他就能幫你呢？」齊玄煜如聶向瑩所料的開始瞎擔心了。
「那我問你，你覺得在他們的心裡，是我值得信任，還是池墨值得信任？」聶向瑩說道。
齊玄煜沒有回答，答案顯而易見，當然是聶向瑩更加值得信任了。
池墨可是暗衛，他原本就帶著殺氣，想要讓那些人信任這麼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
「好了。我會把我的東西搬到你的房間里，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讓人那麼做了。」聶向瑩知道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他都已經做完了他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才會來問。
他可不是那種會詢問你的意見然後才動手的人。
向來就是先斬後奏的。
「你知道就好了。」齊玄煜笑著回答，聶向瑩對他果然是最了解的。
「一會兒就該喝葯了，你要記得不能吐出來。」聶向瑩提醒了他一句，然後就準備將葯倒出來。
聶向瑩不說，齊玄煜都還沒有真切覺得，這葯的味道怎麼會如此難聞。
他覺得自己都快要暈過去了。
「這和之前的葯不一樣了？」齊玄煜問道。
「當然是一樣的。只是我煎藥的方法不同了。這樣葯會更加有療效。你也能恢復更快，然後就能換成普通的藥方，不需要我親自為你煎藥了。」聶向瑩說道。
「你真的忍心讓我喝這麼苦的葯？」齊玄煜聽出了聶向瑩話里的意思，她是想要他快點好起來，能早點換成普通的葯，她也就不被需要了。
齊玄煜自然就要擔心她是不是會離開了。
雖然她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完成，但是他很清楚，她最想要做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完成了。
她沒了什麼後顧之憂，也就沒有了留下的理由。
「沒有什麼不忍心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記我為你受過的痛苦。」聶向瑩回答。
她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有了能很快就好起來的機會也不知道要珍惜。
「我當然會記得，一直都會記得，這輩子都會記得。」齊玄煜回答。
然後他看著那個葯碗，再也沒有說話。
聶向瑩心裡有什麼打算，不用多說，他就能猜到了。
他不願意她那麼做，但是與此同時他也什麼忙都沒有辦法幫上。
所以就只能就這麼看著。
「那就好，你就乖乖喝葯，然後記得找個信任的人看著這個藥罐子。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要是被別人動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聶向瑩說道。
這第一道的葯雖然也很好，但是完全比不第二次的沉澱。
「那就拿到我們的房間里去好了。反正你我應該都已經習慣葯香了。有這樣的味道也不會睡不著的。」齊玄煜知道聶向瑩有什麼擔心。
其實他很想說，在東宮裡完全不需要有那樣的擔心。
可是他也清楚，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別人都覺得他是個廢物藥罐子，都懶得對他下手，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是廢物了。
想要對他下手的人肯定會卷土從來，就和以前一樣。
他知道自己已經比那個時候要難對付許多了，但是他也清楚自己仍舊需要謹慎。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他不希望自己再出什麼問題。
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他就要繼續好好走下去。直到他站在巔峰。
那才是他想要的。
但是他現在想要的不只是那樣的生活了。
他還希望自己站在巔峰的時候，身邊可以有一個人陪伴。
而這個人，他只想是聶向瑩。
可是聶向瑩卻不想成為那個人，至少現在還沒有那樣的條件。他們都很清楚，要是那個問題不解決的話，他們很難真的在一起。
光是聶向瑩的顧慮就可以讓她不惜用各種方法逃走了，她還有那麼多所謂的朋友，鬼知道她會去什麼地方，會有什麼後果。
「那好，就放到房間里吧。正好讓人知道我對她有所懷疑。」聶向瑩說著，繼續著手中的事情，沒有再說話。
齊玄煜居然也沒有問。
聶向瑩還以為他多少要過問一句的。她在懷疑誰，為什麼要懷疑？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藥膏做好了，聶向瑩小心地包裝好，然後放到了齊玄煜的房間。
等她出來，就看到晴蕎慌慌張張過來，說是皇后讓人來請了。
「看來是知道我們去看了太后，卻沒有去看她，所以不太樂意了？」聶向瑩對皇后雖然有憐憫之心，但是一直都不是很喜歡她。
她這樣的性格，能成為皇后只能說是因為當初家族太給力。
而後家道中落，兒子又成為殘廢，才會這般患得患失吧？
「太子妃，皇後娘娘請的只有您一個人。」晴蕎說道。
她一開始也以為皇后是要請兩個人都過去的，那還好。可是那個宮女卻說皇后只想要見聶向瑩一個人。
「只請我一個人去？皇后對我可是真好。」聶向瑩皺了皺眉，不過隨即就覺得，皇后也不是什麼不好對付的人，就算是自己一個人去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於是就釋然了。
「你幫我盯著一點我放在房間里的東西，不要讓任何人碰。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就不好了。」聶向瑩吩咐了一句，然後就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
畢竟方才在煎藥，難免就是灰頭土臉的。
「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齊玄煜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就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神色不是很好。
「葯你喝了嗎？要是沒有，快去喝葯。皇后——母后既然叫我過去，自然就是有事情要說，我要是不去，惹她生氣了，是我自己倒霉。」
如今齊玄煜的位置穩固了，那皇后的位置也就穩固了。她恐怕不再和以前一樣親切了。
聶向瑩都不覺得她會好聲好氣和自己說話，哪怕她是齊玄煜的救命恩人。
如今皇后的眼中應該只有權力了吧？她當初應該也是看著太后如何一步步走到那個位置的。
只可惜她和太后相比，差得太遠了。
哪怕是聶文歌，和太后相比都差得太遠了。
聶向瑩對太後有一份敬畏，但是並不真的覺得害怕。
可是皇后……卻讓她覺得怕。
誰知道皇後為了能穩固自己的地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難道就沒有猜到她讓你一個人去是想要說什麼嗎？」齊玄煜問道。
聶向瑩的確沒有想這個問題，她心裡倒是有個答案，那就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具體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她還真的不是很清楚。
「我怎麼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反正不是好事就行了，你也不用擔心了，還有什麼樣的情況我沒有辦法應付的？現在可還輪不到你來擔心我。」聶向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