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承認多難
可是命運卻一直讓他退縮。
他不敢和她說出真相，為此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等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開所有誤會的時候，上天又和他開了玩笑。
反而讓兩個人之間的誤會更加大了。
如今他也不敢確定聶向瑩究竟是什麼心意。即便是可以為他付出一切，但是心裡仍舊還是會有所保留吧？
若是再有什麼誤會的話，說不定她會立刻轉身就走，都不會回頭。
齊玄煜只希望自己不會再做出任何會讓她誤會的事情了。
「你有沒有尚練臣的消息？我有事情想要問他，但是你也知道，我就這麼去找他不是很方便，或許你的人可以幫我傳個信？」聶向瑩突然想起自己都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能和他商量。
不過讓君陌去太冒險了，誰知道君陌和他會不會打起來呢。
可能君陌都還沒有說話，尚練臣就已經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戾氣，然後就動手了。
聶向瑩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雖然她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需要落蕭和白滄聯手才能制服的人，殺了尚練臣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想讓我的人為你和尚練臣傳遞消息？」齊玄煜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聶向瑩沒有問題吧？她居然想要讓自己的人幫她和尚練臣傳遞消息，她真的以為自己就那麼蠢嗎？
她倒是知道自己不好就這麼去見他，要是被人看到了不知道會有多少閑話。
不過，她會在意那些閑話嗎？如果她真的是下定決心要離開的話，她就不應該在意的吧？
「怎麼了？你的意思是這麼一個忙你都沒有辦法幫我嗎？那看來我還真的是白白救你了。真的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麼。我可是想要撮合尚練臣和安寧公主的人。」聶向瑩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想要得到安寧公主的信任不容易，怎麼說她都是安寧公主眼中的情敵，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在她那裡得到信任的。
這兩個人或許早就已經心意相通了，就是差一個人去幫一把。
聶向瑩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人。她以前雖然沒有做過紅娘，不過她相信自己這一次能做得很好。
「你說什麼？」齊玄煜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剛才聽到聶向瑩說什麼，她想要撮合尚練臣和安寧？
「我想你聽清楚了。我承認尚練臣對我或許是有意思，但是我從一開始對他就沒有別的心思。這一點倒是讓我覺得很可惜，喜歡他可是一件簡單太多的事情了。」
要是聶向瑩那個時候真的喜歡他的話，說不定都可以大著膽子在太后那裡提出自己要退婚的事情。
她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太后應該不會為難她太多了。
只要讓太後知道她心裡有多委屈就行了。都是女人，難道不應該感同身受嗎？
而且她還可以承諾自己會為太子醫治，這樣一來，皇上那裡對她應該也不會為難了。
可惜她沒有那麼做，因為她不喜歡尚練臣，所以她沒有能拿出那所謂的勇氣。
喜歡一個人，看似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有的時候就是由不得自己。
分明知道喜歡另外一個人可能就不會這麼難受，不會這麼難過了。
但是你對另外一個人的感情無論如何都只能停留在朋友的階段，你也可以為他付出很多，但是他卻不是你心裡想要的那個人。
不是你的心之所想。
「要是你不喜歡他，那你喜歡誰？」齊玄煜問道。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了。
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看了齊玄煜一眼，然後就聽到了風刃的聲音。
「葯終於拿回來了，接下來要受苦的人就是你了，吃了葯可是會更加難受。」聶向瑩說著，走過去將風刃手中的葯接了過來，每一樣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齊玄煜在一旁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想著她剛才說的話，莫名心痛。
分明都已經能為他付出這麼多了，為什麼就不能承認他的喜歡呢？
承認喜歡有多難？
不會對她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吧？
「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你這樣會讓我心神不寧。」聶向瑩回頭瞪了他一眼，她最討厭有人盯著她看了。
大概是因為多年特工生涯帶來的後遺症吧。
被人盯著超過一段時間就會變得警惕，那是身體的本能，她自己都不能控制。
「你不是只有睡著的時候才會這樣嗎？怎麼現在醒著都會覺得難受了？」齊玄煜都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聶向瑩的確是個怪人。他從很早以前就開始這麼想了。
可是又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不管是睡覺還是醒著，只要是被人一直盯著都會覺得不舒服，而且會很想要殺了對方。」聶向瑩皺眉。
藥材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風刃的能力她還是相信的。
只是不知道這藥用在齊玄煜身上究竟會是什麼效果。
他的毒已經在他體內多年的時間，肯定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清除的。
他的情況和自己那個時候不一樣。
但是都說了，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這一份解藥，無論如何都要用在他身上，他應該輕易死不了的。
聶向瑩只能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了。
「我去煎藥。」聶向瑩說著，就起身往廚房走。
走到廚房，聞到那裡的藥味，她突然笑了一聲。
其實她早就應該察覺到齊玄煜有問題了。他用的那些葯倒是更加適合瘟神。
可是那個時候她都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只是覺得瘟神既然是太子身邊的人，會遇見各種危險很正常。
他會和公主有交集也很正常。
卻沒有想到，他就是太子。
聶向瑩大概是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有了懷疑。
有太多明顯的證據了，她卻沒有放在心上過。
「你笑什麼？」身後傳來的聲音差點讓聶向瑩被門檻絆倒。
「我笑我自己太蠢了，有太多的證據都能證明瘟神就是太子。我卻沒有能發現。」聶向瑩說著，將葯放在桌上，然後出去打水。
「我幫你……」齊玄煜還沒有走過去，聶向瑩就已經將水打起來了，然後她還仔細觀察了很久。
像是她怕這裡面被人下毒了一樣。
「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吧。我雖然現在可以治好你，但是你以後的路會如何，可不是我說了能算的。我沒有辦法管你以後的人生。」聶向瑩說著，將水桶自顧自提了進去。
齊玄煜還站在那裡，很久才回過神來。
聶向瑩也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齊玄煜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但是她每說一次，他的心還是會跟著沉一次。
「要是我真的找到了那個人呢？」齊玄煜走進去問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在忙著生火的人都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難得回頭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是找到了那個人呢？那個可以救你的人。」齊玄煜說道。
他手中已經有不少線索了，說不定真的很快就能找到那個人。
要是能讓她出來，聶向瑩就會有救了。
「那就找到了再說吧。」聶向瑩這下明白了他的話，但是她心裡可沒有那麼樂觀。
不過君陌當初是故意想要找她的，所以才會找到她這裡，要是換成別的線索，說不定真的就能找到別人呢？
齊玄煜沒有再說什麼。
畢竟現在出了一些線索，他的手上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他也不能承諾自己一定就能找到，那不是他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他現在只能在這裡看著聶向瑩，希望自己能多看看她。要是以後沒有辦法看到了，也還有許多的回憶可以讓自己回顧。
這一生或許也不會那麼寂寞了。
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會失去她，他的心裡就一陣鈍痛。
聶向瑩聽到了背後有凳子倒下的聲音，回頭一看，居然是齊玄煜跌坐到了地上。
「我說你行不行啊？一定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找麻煩嗎？我真的是服了你了。」聶向瑩走過去，才要將她扶起來，卻被那個人抱了一個滿懷。
她只能感受他在耳邊的呼吸。
「你……」她想要說話，卻被齊玄煜抱得更緊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很清楚這個時候的齊玄煜不能受什麼刺激，所以只能在他的懷抱中放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齊玄煜才放開她。
卻仍舊什麼都沒有說。
而聶向瑩還在擔心自己的葯，轉身去看火去了。
兩個人就像是有默契一樣，都想要絕口不提這件事。
過了好一會兒，齊玄煜才問道，「你之前說，你想要撮合尚練臣和安寧，是真的？」
「當然。我希望在我離開之前，可以安頓好所有我在乎的人。」聶向瑩回答，「琅秀已經入宮，一直在寧貴人身邊不會有事， 方嬤嬤可以送回家去。晴蕎可以和阿成在一起。關鍵就是阿成那裡，我需要找尚練臣問清楚情況。」
「你想讓所有你在乎的人都安頓好？那我呢？」齊玄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