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置可否
「看吧,你一點都不羨慕我。我也不羨慕我自己。我原本以為自己能有很好的人生,可是我卻遇見了齊玄煜。可我要是不遇見齊玄煜,也還是會遇見你。你一定會來找我的。我的命運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其實比起瘟神對她的影響,聶向瑩覺得還是她神秘的身世對她的影響巨大。
一旦被人知道了她是明月的女兒,不管是誰,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而且她的身份好像也不是那麼難知道。君陌不就輕易找到了她?要是還有有心人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你是明月的女兒,這一點從你出生……從聶向瑩出生的時候就沒有辦法改變了。你所能做的只有接受這個事實。而且太子不是還要幫你嗎?我當初追查的只有明月這一條線索,說不定他從方蘇葉這裡開始追查,會有收穫。」
「你連我外祖母的名字都知道。其實我早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留下報仇,而不是找機會逃走了。有很多機會我都能離開,但是我都沒有走,就是為了替這個人報仇的。」聶向瑩指了指自己。
「她是被人殺了,你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吧?你知道的秘密一定不少。不過你應該很容易就能對付殺了她的人不是嗎?為什麼還要想那麼多別的辦法?」君陌問道。
其實他真的覺得這樣的問題很好解決,要是聶向瑩不想解決的話,他都可以幫忙解決。
但是聶向瑩卻搖頭。
「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呢?只是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不願意給自己惹來太多的麻煩,而且用那樣的方式解決問題,更能讓那個人看清湖他們的真面目,那應該才是原身想看到的。」
不過聶向瑩也不知道原身究竟會更加喜歡什麼樣的復仇方式。
可無論如何,她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想要回頭是不可能了,所以就只能是一路一直走下去了。
「這倒是,你和我不一樣,你並不嗜血,所以你需要那樣的發泄。而且你也並非是無依無靠,你還有人可以幫你的忙,這和我的情況也不相同。」君陌笑道。
聶向瑩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他的笑容,尤其是在說到這種話題的時候。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後悔過,要是當初我更加乾脆利落解決了問題,或許後面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了。可惜我那個時候不想給自己惹太多的麻煩,而且我其實也沒有那樣的能力, 不然我也不會想要找人幫忙。」聶向瑩回答。
要是那個時候她就能做到的話,之後她雖然也會後悔,但是肯定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就是了。
不過就是殺人而已,她也不是沒有動過手,根本就不新亞喲有什麼害怕的。
只能說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從她遇見齊玄煜的時候,好像命運的軌跡就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一樣。
齊玄煜知道她會醫術,所以當初讓她成為太子妃,他也沒有反對,因為他那個時候其實就想要利用她了吧?
果然還是一不小心就想到利用的問題上去了,聶向瑩還真的是佩服自己。
不管當初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她也已經為了他走到了這一步,是不是成功,就要看她的藥方了。
藥方是不是管用,關係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命運。
聶向瑩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傻。為什麼要為一個人做到這樣的地步,甚至都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做賭注。
可是如果你不讓她這麼做,她可能會更加難受。
誰讓她就是喜歡那個人,就是愛著那個人呢。這是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感受,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能有那種感覺。
當初他們接受訓練的時候,一直都有人和他們說,感情就是一個人軟肋,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都不能讓自己動心,不然受苦的人只會是自己。
所以那個組織才會只接受他們這樣的人,被自己的家人拋棄地人,不會有任何的負擔,哪怕是以後見到了自己的家人,都能下狠手,絕對不會心軟。
聶向瑩沒有把這個當回事過,因為她一直都不曾動心過,不管是面對多優秀的人,多麼浪漫的場合。
結果她居然會栽在齊玄煜的手中。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或許就是因為新的環境讓她的心理防線沒有以前那麼深了吧。
而且她也少了可以防身的武器,少了那麼敏感的神經,更容易讓一個人接近她。
這麼看的話,完全就是齊玄煜在鑽空子吧?
都是因為她沒有防備,才會讓他有機可乘的。
聶向瑩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君陌問道。
其實他還有些不太相信 聶向瑩說的話,那聽起來太離奇了。
但是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想自己不信任好像也不行。
因為,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她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當初他說他們是一類人的時候,她不是也沒有反駁,反而還承認了嗎?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他們只能是一類人,可以做最親近的朋友,最惺惺相惜的朋友,但是卻沒有別的可能。
不會有別的可能。
好在君陌的心中也沒有那樣的期待,畢竟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長的時間,只要他到最後還能守在聶向瑩的身邊,或許就已經足夠了。
他知道聶向瑩一定會拼盡全力救他的,但是他不會讓她浪費太多的力氣,因為救他這樣一個註定會成為怪物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不如多花力氣在她自己身上,完成她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幫助她自己實現心愿。
「都到了這個時候,當然還是要想一些開心的事情讓自己不至於那麼慘了。」聶向瑩笑道,「我想你應該也還是會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吧?不然你在撐不下去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君陌的臉色一沉,他似乎不是很想說到這個話題,聶向瑩正想說自己不過就是隨口一問,沒有一定要讓他說出來,這樣或許會戳到他的痛處。
可惜她還沒有開口,君陌卻說話了。「我沒有什麼美好的記憶。我的生命一直都是那樣,都是在痛苦中度過。我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只有恨。所以你要是問我究竟是怎麼撐過來的,我只能回答你,就是因為恨。」
因為心裡有太多的恨意,所以才能撐過來。
也難怪他能成為一個成功的葯人了。就是因為他的恨意,讓他變得嗜血冷漠無情,以至於到了最後都可以對自己的家人下手。
半月教的人會對付他,絕對不是想要殺了他,而是想要將他帶回去。
就算是給他下毒他也不會死。
「我很好奇,半月教的人怎麼確定自己就能控制你?」聶向瑩才說完就覺得自己這麼問不是很好,於是說道,「還是不要說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要是別人問,我肯定會覺得不想回答,但是問的人是你,就沒有什麼了。他們擁有另外一隻蠱蟲,可以控制我。那隻蠱蟲和我體內的蠱蟲好像是一對,要是其中一隻死了,另外一隻也會死。」君陌笑道。
他居然又笑了。
聶向瑩覺得自己都快要你不認識他了,為什麼在這樣的問題上也能笑得很是開心?
他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聶向瑩記得她休息起來之後,他是從外面回來的,還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雖然他處理得很好,但是她的鼻子很靈。仍舊嗅到了。
那個時候,他是出去殺人了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聶向瑩覺得自己也沒有辦法說什麼。
他剋制不住自己心裡的殺戮,那不是他問題,而是那隻蠱蟲的問題。
沒有想到控制他的辦法居然是另外一隻蠱蟲。這麼說的話,哪怕是他後面已經到了沒有辦法殺死的程度,真的成為了一個「怪物」,仍舊還是有別的對付他的辦法。只要除掉了另外一隻蠱蟲就好了。
可是那怎麼會是容易的事情,半月教對另外一隻蠱蟲絕對是照顧有加,畢竟君陌是他們唯一成功的實驗品。
聶向瑩都不敢去想他究竟承受了多少。而且他還是因為恨才會支撐住的。
他當初會選擇逃出來,而不是留在半月教報仇,就是因為他知道半月教的人是怎麼控制他的吧?與其讓自己再次陷入絕境,不如就逃出來,那樣或許還能從長計議。
可惜所謂的從長計議,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他那個時候一定還希望自己能想到別的辦法吧,可是卻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你是不是在想,只要能除掉另外一隻蠱蟲,我也就不會是任何威脅了?」君陌突然問道。
聶向瑩不好否認,只能點頭,「因為你不是也怕你到了最後會沒有辦法控制嗎?我一直都在想那時候為什麼會在追月崖遇見你,其實你就是去找落蕭的吧?你不想自己殺了自己,所以就希望有人可以殺了你。」
君陌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