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防人之心
「不知道姑娘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聶向瑩的聲音很是輕柔，臉上還帶著笑容，眼中也沒有任何銳利的光芒。
這一點似乎讓床上的人頗為意外。
「向瑩，你來了。」聽到聶向瑩的聲音，齊玄煜第一時間到了她的身邊，「我知道你說過她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她說了她還有些頭暈，就只能麻煩你來看看了。」
齊玄煜和她說話居然變得這麼客氣了？聶向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過也只有一瞬，她快步走到了床邊，為那個女子診脈。
「的確是沒有任何問題。」聶向瑩這話才說完，就覺得這個人的脈象很奇怪，可是她卻摸不出什麼門道來，「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就在那一瞬，聶向瑩似乎看到那個女子眼中的笑意，她不是很確定，因為那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過，可是她的心裡卻是一凜。
原本還以為一切不過是巧合，但是現在看來，這巧合似乎也太巧了。
這個人，定然有問題。
但是從她看齊玄煜的眼神來看，她應該是不會輕易對齊玄煜下手的。而且齊玄煜身邊有這麼多人保護，出不了問題。她若是對齊玄煜說什麼不好的話，只會被當成是想要破壞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吧？
聶向瑩才不想被當成一個挑撥離間的人呢。
「那夢甜，你就多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齊玄煜拽著聶向瑩就往外面走。
等到走出一段距離，聶向瑩才說道，「他並非是沒有問題，只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如今的脈象還不能說很明顯，她會覺得不舒服應該是有原因的。我馬上就要走了，所以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就讓別人來為她看看吧。」
齊玄煜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你是說她可能有什麼病症，但是你沒能察覺出來？」
「我又不是什麼神醫，有些病症在還不嚴重的時候的確是沒有辦法察覺，這個我也沒有辦法，所以我才會讓你去找別人，要是你不放心的話。我已經和君陌商量好了，就等你的消息了。」
「你和君陌商量好了？什麼時候？」齊玄煜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居然就已經和君陌商量好了。
「自然是剛剛。就在你陪著朋友的時候。說起來，我都還不……算了，我沒有必要知道，我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你什麼時候能安排好？」
聶向瑩原本想說，她都還不知道他那個青梅竹馬究竟是個什麼來歷，但是後來想了想，覺得沒有必要了解那麼多，於是就沒有繼續問了。
「我……等下就和落蕭傳書，看看他要怎麼回答，要是他答應了，你應該明天就能走了。」齊玄煜說完，不放心地問道，「你真的確定自己能做到？要是沒有辦法的話，就不要勉強了。」
「不會的，要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做到的話，我當然會在第一時間就和君陌一起離開了，到時候天下人都沒有辦法找到我們。」聶向瑩說謊地時候還真的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說得就像是真的一樣，讓齊玄煜懵了好一會兒。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是真的擔心我會離開一樣，我不是都已經答應過你要幫你了嗎？而且我還有一堆事情沒有完成，是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離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聶向瑩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自己要給他什麼樣的反應才好。
齊玄煜的神色卻沒有一點緩和，「你不想走，這一點我想我能明白，但是要是君陌想要帶走你呢？他要是把你帶走了，我不是也沒有辦法找到你嗎？」
聶向瑩被他說得一愣。她自己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
君陌對她那麼好，應該不會在違背她意願的情況下做任何事情吧？
他最不想見到的應該就是聶向瑩生氣和傷心了，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放心這一點。
「他不會的，他不會讓我做任何會讓我不開心的事情，所以這一點你就不要擔心了，他是不會帶走我的。除非我死了。我倒是和他說了，要是我不幸犧牲，讓他帶我去一個美麗的地方，把我埋在那裡。」
「你居然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了，你對你自己就不能稍微好一點嗎？」齊玄煜聽到她說這樣的話，也很是不高興。
「我有那麼容易死嗎？不過凡事都有意外，所以我好像也不能保證。所以我要是沒有回來的話，絕對不會是和君陌一起私奔了，而是死了。不然我是絕對不會丟下這麼多爛攤子不管的。」
答應了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多要做到，那是聶向瑩的原則。
既然是原則問題，就不會有任何的讓步。所以她不會丟下這一切自己去逃命的。
「你一定要回來，你聽到沒有，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我就將你鎖在這裡，不讓你去任何地方了，也不會給落蕭傳書讓他幫忙了。」齊玄煜似乎是真的有些擔心了。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聶向瑩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我求你不要激動好不好，不然我可能找到了辦法也救不了你，我想你應該不先看到那樣的情況吧？」
齊玄煜反過來緊緊握住了聶向瑩的手，然後看著她的眼睛，「我需要你承諾，說你一定會回來，不管你是不是能找到辦法，要是你一開始就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繼續撐下去，一定不要繼續，我不想讓你承擔那麼大的風險。」
「好。」聶向瑩說得很認真，她知道自己要是不那麼說的話，一定不會被他輕易放過。
話音才落，聶向瑩就被齊玄煜攬入懷中，被他緊緊抱住，差點都沒有辦法喘氣了。
「你是想要先勒死我嗎？」聶向瑩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後背，然後小聲說了一句。
「我只是想要你告訴我，你絕對不會出事，不然那兩天時間我會一直都很擔心的。」齊玄煜說道。
「我看你還是不要那樣吧。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裡嗎？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嗎？要是他們發現我不見了，而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很快就會猜出我可能會去做什麼的，到時候我要是受到了任何打擾，可能都會毒發身亡的。」
聶向瑩可不是在嚇唬他。而是想要讓他明白這一點。
「還有一點，儘管你會很相信你的朋友，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不和她說這些。我沒有真的要懷疑她，只是你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聶向瑩原本不想說這個的，但是她又擔心真的會有什麼問題，不能等到事情都發生了才來後悔。
一定要未雨綢繆才是。
齊玄煜倒是沒有反駁她，而是點了點頭，似乎也同意她的看法。
「我懷疑你的朋友，你都沒有什麼表示？」聶向瑩不由得問了一句。
「沒有。就像是你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不是說我連你都不相信嗎？所以我當然對她也要謹慎。」齊玄煜其實也覺得沈夢甜來得奇怪，雖然家道中落，但是也不至於會落魄成這個樣子，還正好被吳榮玉給看到。
但是他不想那麼想沈夢甜。過去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值得他信任，值得他懷念了。沈夢甜可以說是他過去的生活中唯一一個美好的存在了。
如果這樣的美好也要被摧毀的話，齊玄煜覺得自己就太慘了。
「那你就快點和落蕭聯繫吧。」聶向瑩只希望這一切能快點結束。
「我等下就會給他傳書了。」齊玄煜突然就不是很想幫忙了，可是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他只能讓聶向瑩走下去。
齊玄煜的傳書很快就收到了落蕭的回應。
落蕭的回應一向很是簡單，所以上面只有一個字。
好。
「還真的像是你的作風。」齊玄煜笑著喃喃一句，然後將手中的信紙放下。
「落蕭同意了，藥王最遲明天就會啟程吧。畢竟這次有白滄參與，藥王應該不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齊玄煜回頭看了聶向瑩一眼。
聶向瑩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門外，對著天空揮了揮手。
目之所及。齊玄煜什麼都沒有辦法看到，不過就在聶向瑩揮手之後，一個身影翩翩而來，落在了她面前。
不是君陌，還會是誰？
聶向瑩和君陌交代了幾句，齊玄煜就看到對方點了點頭，轉身如風一般消失了。
「好了，我今晚就會和君陌去隨州，找個藥王的必經之路住下，觀察他的行蹤。」聶向瑩說道。
「今晚就走？」齊玄煜聽她說今晚就走，不免又緊張起來。
「是。今晚就走。免得我在這裡，你還要為我擔心更多，不如就不在你面前晃了。你有時間多陪陪那位姑娘，興許能讓你分神不少。」聶向瑩勾起嘴角，促狹一笑。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我和她會發生什麼。」齊玄煜看到聶向瑩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還以為她看到沈夢甜，會有一種危機感的，結果她好像反而變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