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只是你
「我終於知道我以前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看不透你了，因為我是真的看不透。」聶向瑩扶額。
這個人和她想的太子並不一樣，她心裡一直都認為太子會是個陰鬱的病嬌，但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就是個病嬌呢。
至少聶向瑩覺得病嬌她還能對付，不過就是和他講條件，然後幫他完成一切，自己全身而退，多簡單的事情。
可是現實卻是這樣，他是瘟神的時候就已經很煩人了，成為了太子更加肆無忌憚，他難道就沒有一點自覺，難道就看不出聶向瑩是討厭他的？
聶向瑩覺得自己分明都已經表現得很是明顯了，結果她卻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樣。
這讓聶向瑩很有挫敗感。
她做特工那麼多年，遇見過形形*的人，還沒有想過會有她沒有辦法對付的人，結果眼前這一位，還真的就讓她束手無策。
讓她沒有辦法安心。
「是嗎？其實你可以讓我走進一點，最後是讓我走進你的心裡，這樣你就能認識我了。我保證你還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齊玄煜指了指聶向瑩的心口。
她想說，其實你早就已經在那裡了，只是她還沒有辦法將太子和瘟神真的聯繫起來而已。這一切到現在對她來說都還是像一場夢。
「我沒有興趣。」聶向瑩甩給他一個白眼，然後坐到了凳子上。
「怎麼，今天為了照顧我，所以都不出去了嗎？」齊玄煜笑著問道，他還以為聶向瑩不過是因為放心不下回來看看，一會兒還要走呢。
「你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聶向瑩端著茶杯問他。
「什麼？」齊玄煜只想說，她剛才說了那麼多句話，一時間他還真的不知道她問的是哪一句。
「我說，八成是聶文歌的人，還有兩成……」聶向瑩看向他，懷疑已經很是明顯。
如果是聶文歌的人，一路小心也不會發現君陌的痕迹，所以仍舊會對她動手，但是她一去一來，那個感覺一直都在，到了別院才消失，所以她有理由相信，一路上跟著她的人，是齊玄煜的人。
他就這麼不想讓自己和尚練臣之間有接觸？他不是還說了，若是公事就沒有什麼嗎？
大概還是她那句話的錯，她就不應該說那樣的話，讓齊玄煜氣到毒發，還浪費了她那麼多的時間。
「你這樣子，不是只有兩成懷疑是我的人吧？」齊玄煜倒是沒有露出那種委屈的神色來，更像是默認了，「不過我不是想要盯著你，只是為了保護你，我自己的人，當然是由我來保護，而不是別人。再說了，你能保證君陌一直都在？」
「這倒是不能。」聶向瑩老實回答，她當然不可能保證君陌一直都在，他還有他需要解決的事情。他身上的蠱毒可也是會隨時發作的。
「所以，我讓人保護你，沒有什麼不妥，而且就算是我讓人跟著你，你也依舊是自由的，你想要和誰見面就和誰見面，我的人不會打擾。」齊玄煜回答。
「你的人是不會打擾，但是你的人會偷聽。要是我說了什麼，不就都被你知道了？」他還真的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的心思？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為了保護你。你不是也知道，君陌不能隨時隨地都能保護你嗎？而我的人，卻可以。」齊玄煜很是得意。聶向瑩明白了這一點，對他就會更加依賴吧？
「我不需要。而且，你的人也不可能一直都保護我。」聶向瑩搖頭。她從來都沒有指望過自己能得到任何人的保護。只要她自己能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有太多別的要求都是貪心。
「什麼叫你不需要？你不是很害怕？還是說你知道，就算是你不說，我也會保護你？」齊玄煜這會兒這麼精神，應該已經恢復了。
他倒是好，想暈就暈，慌神忙碌的只會是她。
「怎麼說都是你有理，我懶得和你爭辯什麼了。」聶向瑩的臉色還不是很好，畢竟消耗了太多靈氣沒有能恢復，「不過我現在覺得，我最好能在五天之內找出解決你身上這個問題的辦法，不然我一定會被你拖死。」
齊玄煜自然能看出聶向瑩的臉色不好了。每次她耗費她所說的「靈氣」為別人治療的時候，她都會變得很脆弱。
分明知道對自己不好，她仍舊願意出手。這是不是說明，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雖然她一直說她寧願他死了，可是有那麼多次機會，她分明都可以撒手不管的，最後還是救了他的命。
「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做好完全的準備，一定要讓自己平安無事，不然的話，我是不可能會允許你那麼做的。」齊玄煜趁機握住了聶向瑩的手，讓他意外的是，聶向瑩居然沒有掙脫。
「我是不可能死在你前面的，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聶向瑩很清楚，即便她沒有辦法解開這複雜的毒，她也不會那麼輕易就出事的。
長春訣能幫助她將所有的毒都消融。但是要花費多少時間，多少力氣，可就不是她自己能說清楚的了。
說不定都需要一年半載的。那個時候齊玄煜早就死了。
「那就好。」能聽到聶向瑩這麼說，齊玄煜相信她是真的有把握了，心情自然就好了許多。關於寶藏的事情，他仍舊在想辦法。
「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從以前到現在，聖女必然不會只有明月一個人，所以身上有那個標記的人，我想現在應該也不只有你一個人。」齊玄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聶向瑩，讓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在乎她。
而不是寶藏。
儘管……她可能只是隨便聽一聽，都不會相信。
「你的意思是說，這世上應該還有人有同樣的印記，也能打開寶藏？」聶向瑩都沒有想過這一點，畢竟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最倒霉的那一個。
可聽齊玄煜一說，心裡似乎又有了一抹希望。
不過，這是不是說明，她想要好好活著，就必然要讓另外一個人無辜犧牲？
這可不是聶向瑩想做的事情。
但有的時候……人必須而且只能自私。尤其是在這種非此即彼的選擇中。善良太多，犧牲的就會是自己。
「當然。我可不覺得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有印記。如果一定要追溯的話，半月教早就存在了，那些寶藏也一直都是前朝餘孽的東西，並非是他們皇權覆滅的時候才弄的。」齊玄煜回答，「所以一定還有別的人……」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聶向瑩重重嘆了口氣。齊玄煜抬眼看到她眸中的悲傷。知道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抉擇。
可是很多時候，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哪怕聶向瑩不喜歡，他也一定要那麼做。將所有人的目標都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所以她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不會。既然我說了要保護你，就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我已經拜託落蕭去調查這件事了。由他出面，一切都要簡單得多。」齊玄煜想到自己才受到的落蕭的回信。
還以為他不會幫忙，但畢竟向瑩救了他娘親，這恩情他是記得的。
所以說幫忙當然就沒有推辭。不過他仍舊提到了君陌的事情，希望向瑩能早點放手。
齊玄煜也希望她能早點放手，可她卻似乎一點要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她對君陌真的有一種說不清的感情。齊玄煜覺得他似乎可以確定那種感覺不是愛，而是一種相惜。
可是他又不能那麼肯定。誰讓他面對的是聶向瑩呢？她的心思要是自己能輕鬆就摸透了，就是奇迹了。
長久以來，他一直都不覺得聶向瑩是個那麼容易看透的人，她很容易就能將她的各種心思隱藏起來，不管她說什麼話，臉上有什麼表情，可能都不代表她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唯獨在君陌的事情上，她好像是真的做到了表裡如一，都沒有讓人看出她有任何的隱藏。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你應該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只能那麼做。我不會接受你成為眾矢之的的結果，我不會讓你平白無故成為目標。如果上天真的要懲罰，也只會懲罰我一個人，和你沒有關係。而且這對你來說，原本就不是公平的事情。」
世上有那麼多人，卻偏偏只有你身上有印記，只有你的心尖血能打開那個寶藏。齊玄煜可以不用在意，可以不去在乎，但是別人可是沒有辦法輕易做到的。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有可能會成為犧牲品。
最糟糕的就是齊玄煜沒有辦法保護好她。他雖然是太子，但是也架不住有那麼多人覬覦寶藏，這其中甚至有過他自己。但是在知道真相如此殘忍之後，他只能選擇放下——
又或者是，找到另外一個人然後率先得手？
不管這寶藏落到誰的手中 ，對齊玄煜來說都是威脅，這是毋庸置疑的。他不會讓聶向瑩犧牲，並不說明他就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