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自作多情
聶向瑩還以為齊玄煜會反駁，至少說兩句反駁的話，她心裡也能舒服一些。
可他到了最後卻只是點頭，什麼都沒有說，就像是默認了一樣。
聶向瑩的嘴邊閃過一抹苦笑，「那好，我會儘快解開你身上的毒，也免得聶文歌一直盯著我。現在，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說吧。」齊玄煜知道現在沒有辦法解釋，他早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加上種種的誤會。聶向瑩對他，應該很是失望了吧。
「我在宮中，還有一些調查沒有完成。只是現在也沒有之前那麼方便了。聶文歌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再去後宮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想麻煩那位清赤姑娘。」聶向瑩倒是想自己調查，那樣更直觀準確。
可惜沒有了條件。
「清赤？」齊玄煜微微皺眉，「我不太信任她。風刃倒是對她很信任。她原本，是齊逸辰的人，你若是不擔心，可以讓她幫你。」
被他這麼一說，聶向瑩有了疑慮。「這樣一來，我就只能找另外的人幫忙了。」
「池墨？」齊玄煜立刻就猜到了她說的人選是誰，不由冷笑，「信不過清赤，倒是信得過他。」
「為什麼信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很願意幫我。」不知道為什麼，從池墨插手這件事開始，聶向瑩就覺得他對這件事很有興趣。
他和齊玄煜或是風刃或是清秋說的都不一樣。
他沒有那麼追求名利，對清秋的事情也沒有那麼上心。
到底是誰自作多情，就不清楚了。
或許兩個人之間曾經的確是有那麼一段，但是彼此也知道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
雖然後來出了那樣的意外，但是對清秋來說，逃亡是不得已的選擇，可池墨不是那麼認為的。他還有他的責任，有他的追求。
所以沒有辦法和她一起走。
而且，留在皇宮才能幫清秋更多吧，因為他在那裡可以掌握更多的消息，尤其是對清秋追捕的消息，他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吧？
只是這樣，就有一點沒有辦法說清楚了。
為什麼清秋都回來了，池墨卻不願意去相見，還要等這一切都結束之後才願意去見她？
難道現在不是時機？聶向瑩可不覺得存在什麼時機。
應該是池墨不想去見吧，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聶向瑩不是很懂，不過她也不指望自己去了解那麼多，這兩個人最後會如何，和她也沒有半點關係。
她所需要做的，只是完成這所有的事情。
「池墨還沒有去見過清秋？我還以為他們好不容易重逢，會立刻就相見呢。」齊玄煜不知道為什麼也突然說起了這個話題。
聶向瑩看了他一眼，「當初不是你和我說，就是因為清秋的事情，池墨受到了牽連，所以在暗衛營一直都不是很順利？如果真的是那樣，心中會有怨氣也是正常的吧。」
「但如果是相愛的人，就不會存在這種問題吧？如果是相愛的人，不管是什麼樣的問題，都能和對方說清楚，然後得到原諒吧？清秋沒有說過自己想要見他？」
聶向瑩再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什麼會對這件事如此關心，和他好像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吧？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還能走下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吧？我都不關心，你關心什麼？」聶向瑩是真的奇怪，他為什麼在自己都沒有說要讓池墨幫忙的情況下提到遲墨，然後又說到了池墨和清秋的事情。
他顯得比自己還要關心。
「你不就是因為池墨黏著你，所以才不想去關心他和清秋的事情？要是他和清秋在一起了，你不是就要少一個人關心了？我想你應該是很享受那種感覺的吧？」
聶向瑩覺得他說話陰陽怪氣的。
「我這一路以來，有很多人幫我。尚練臣，池墨，君陌，甚至是落蕭。我對他們都心存感激。但唯獨你，沒有幫我任何忙，還一直都在給我找麻煩。」她想她有必要明確這一點，不然他還以為他自己有多厲害呢。
什麼都不會，只會惹麻煩，這讓聶向瑩覺得自己之前想讓他幫忙都是錯誤。
她就不應該提起，然後直接去找池墨。
「我只會給你惹麻煩？你是不是都忘……」
「不要提你幫我救人的事情了，你以為我就沒想過，要是沒有你，我救出她們的可能性會有多少。就算是會讓她們稍微吃點苦受點傷，也在我能解決的範圍內。」話當然不是這麼說，可是聶向瑩心裡就是有一口氣堵著。
這是她的心結。雖然她一直都說，要是當初沒救他就好了，後面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但是他那天幫忙救人卻是聶向瑩心裡一直都沒有辦法抹去的。
要不是他，她或許就是孑然一人了。
但是誰能預料到這些呢？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救你，就不會有太子，也不會有太子妃，興許因為命運軌跡的改變，都不會有那場火災。」她說得理直氣壯，雖然心虛，但是一點都不會表現出來。
「是嗎？」齊玄煜還以為她心裡有讀感激，就算是她一直念叨要殺了他，但是這一點她應該是記得的。
結果卻是他自作多情了。聶向瑩不曾放在心上。
以前她沒有這麼說，是因為她還給他留了一點面子。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需要給他任何面子了。
她不是一直都覺得她會變成這樣是太子的錯嗎？
「是。而且我想，就算是有那場火災，就算是她們都死在了火災里，也只會讓我用更加簡單，更加果斷的方式報仇，然後離開這個地方。」聶向瑩回答。
這話聽起來的確很是傷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她有的時候都會懷疑她是不是特工，為什麼突然會變得優柔寡斷，要去考慮那麼多的後果。
但是她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不一樣了，想要消滅證據，抹去自己的存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她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她是相府大小姐，還是太子妃，又是比藥王還要厲害的神醫，自然就會得到很多的關注。
這是她根本就不想要的關注，作為特工，最希望的就是自己不被任何人發現，不被任何人挂念。有任務的時候就完成好自己的任務，沒有任務的時候就讓自己變成普通人。
聶向瑩也很無奈，她沒有想讓自己變成這樣，可是既然都已經在風口浪尖了，必然就只能小心行事，不能給自己太多的麻煩了。
「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沒有我，或許你這個時候都已經解決了問題，然後離開這個地方了？」齊玄煜問道。他倒是沒有想到聶向瑩會有這樣的想法。
「是啊，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成為太子妃，或許也不會去為太后診治，也就不會開醫館。我還會是那個默默無聞的相府大小姐，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被懷疑，不會被關心。我有一千種辦法能做完我想做的事情。」
可惜她成為了太子妃，就在風口浪尖了，又在太子的請求下去為太后治病，最後用開醫館的方式躲避所有的麻煩。她沒有辦法再讓自己不被注意了。
「這麼看的話，這一切還真的都是我的錯。」齊玄煜倒是沒想到，在聶向瑩的心裡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原本她埋怨的應該是太子，結果發現太子就是他，於是就將新仇舊恨一起都轉移到他的身上了。
可他想說，他也有自己的考慮，不然當初他為什麼會安然接受這個安排？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動心了吧。他一度以為聶向瑩也是動心的。可是她動心的對象似乎是「瘟神」，而非是太子。
她對太子有過同情，也想要幫助。那個時候就是他說出真相的最好時機，但是他錯過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我知道你的話沒有錯，太多的關注只會讓人沒有辦法好好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那也就是我……」
「偽裝成殘廢的原因。」聶向瑩幫著他把話說完了，其實他想要偽裝，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為什麼就不願意和她坦誠相待？
他究竟是有多少顧慮，心中有多少考慮，讓他沒有辦法和自己說出真相，哪怕她都已經是太子妃了，仍舊要隱瞞。
「沒錯，我會這麼做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還能走路，還能為自己謀划。」齊玄煜回答。他看到了聶向瑩臉上的理解，所以鬆了口氣。
可惜想要挽回自己在聶向瑩心中的地位，似乎是個很難的問題。
「可是你現在卻說你的腿已經在恢復了，這又是出於什麼考慮？在你知道你都沒有辦法活過半年的情況下，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不但沒有什麼意義，還給她招來了殺身之禍。這才是聶向瑩想說的。
「你不是也知道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想要完成的事情，不抓緊怎麼能行呢？」齊玄煜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