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並不簡單
確定君陌不會回來，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之後，聶向瑩靠在方才的椅子上睡著了。
叫醒她的是一個溫柔的聲音。
「向瑩？」齊玄煜還以為自己沒有辦法看到她了。
尤其是他們的馬車到的時候，看到風刃在外面站著，說昨晚進去的的人，一個都沒有能出來。
還說他躲在草叢之中，見到了一個身影如風一般出來，消失在了夜色里。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他卻說不清。因為那個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齊玄煜聽到這裡只覺得胸口一窒，要是聶向瑩被那個人帶走了，他要到什麼地方去找他們，很難說。
他在傅軒的帶領下走了進去，沿途看到十來個人的屍首，就這麼躺在地上，每個人似乎都只中了一劍。
那個人……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明明今天才和月圓之夜，為什麼……」一旁的傅軒喃喃說了一句，眼中都是擔憂。
「什麼月圓之夜？」齊玄煜覺得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月圓之夜和那個人殺人還會有什麼聯繫嗎？
「沒有什麼，還是先去看看太子妃吧。」 傅軒很聰明的將話題引回到了聶向瑩身上，齊玄煜果然沒有追問了，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另外一間房子。
讓他欣慰的是，聶向瑩就睡在椅子上，她看上去很是平靜，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他走過去，輕聲喚了她的名字，原本想著要是叫不醒就直接抱走，聶向瑩卻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聶向瑩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然後她慢慢想起了自己昨天經歷的一切。
「君陌。」輕輕吐出這個名字，她看到眼前的人眉頭一皺，於是問道，「他真的走了？」
「走了，昨晚就已經走了。」齊玄煜回答。他倒是沒有想到，聶向瑩醒來后，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問那個人的消息。
「那就好。」
但是他緊接著看到的就是聶向瑩放鬆的神情。
「走吧，我帶你回去。」齊玄煜走到了一邊，傅軒似乎檢查完了外面，也想進來打個招呼。
「殿……」他才開口，就被齊玄煜給擋了回去，「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我想你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在這裡打擾你了。」
「是。」傅軒的態度倒是很恭敬，「讓太子妃受驚了，實在是不應該。」
「藥王這是什麼話，其實不過是也自尋煩惱而已。那個時候我要是沒有救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聶向瑩很是無奈，可是那個情況她不能不救人。
他在受重傷的情況下都能殺人於無形吧。
脈相那麼弱，卻一切正常。換做平常人連動動手指頭都難，他卻能輕易跑到自己身邊，自己還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那個時候太子妃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傅軒訕訕一笑，似乎不太想說這個事情。
聶向瑩其實也沒有那麼想說，畢竟——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既然都已經說到這裡了，當然就要問個清楚了。君陌自己不也說了嗎？想要知道他的故事，就要去問藥王。
他那個時候出去，不是就說什麼「是他們將我變成這個樣子的」。
「藥王既然和他認識，想必知道很多和他有關的事情，不如就說給我聽一聽？好讓我知道這個一心想要找到人蔘王，脈相還很奇怪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聶向瑩看到了傅軒臉上的為難。很顯然，他根本就不想說。
可是聶向瑩都已經問了，他要是什麼都不說的話，好像又過意不去。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一旁的齊玄煜突然發話了，「我想你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他不過就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聶向瑩看了他一眼，正想要反駁，就被對方抱起，飛身離開了房間。
「你做什麼？！」答案近在咫尺，聶向瑩卻沒有能得到，心中自然又氣又惱，加上這個人居然在外人面前將自己強行抱起來……
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要怎麼解釋才好？
「你對他就這麼好奇嗎？難道昨晚發生了什麼？」齊玄煜按著來時的路線將她帶出了藥王谷，才落地，他就忙不迭問了一句，眼神中都是憤怒。
他生什麼氣，莫名其妙。聶向瑩腹誹，「我對他當然好奇了。我就沒有見過脈相那麼虛弱，武功還那麼高強的人，我想我若是知道了他的辦法，或許你就可以……」
等下，她腦海里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聶向瑩都被自己說出口的話嚇了一跳。原來她對君陌這麼好奇，是想要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讓他自己變成那樣的？
要是知道了他的辦法，是不是可以運用在瘟神身上，即便不解開他身上的毒，也能讓他好好活著？更不用說他的脈相比君陌要好太多了。
「你說什麼？」齊玄煜自己對這個答案都措手不及，他拉住聶向瑩的手腕，急忙問道，「你是想和我說，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
「才不是為了你。我知道你為什麼會纏著我。不就是為了讓我解開你身上的毒嗎？要是我把你的毒解開了，你就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吧？」聶向瑩咬牙。
她怎麼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心裡的想法？直到都說出來了才發現那話會多讓人誤解。
「是嗎？」齊玄煜送開了她的手，柔柔一笑，「不過你多少還是將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聶向瑩不置可否。
等到了馬車上，她像是才想起自己剛才在生氣。
「你破壞了一個很好的機會。雖然看藥王的樣子本也不是很想說，但是他多少會透露一點消息。可是你打斷了，他以後說不定就不會告訴我了。」聶向瑩嘆氣，「那我就只能等他再來找我了。」
齊玄煜剛剛平靜的心被她這句話又攪亂了，「你說什麼？他還要回來找你？」
「他走的時候是這麼說的，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目的，所以才想要將他的身份弄清楚，但是現在……很難了。」聶向瑩又嘆了一聲。
齊玄煜當然也記得傅軒那個為難的樣子。當時的情況或許他真的還會透露什麼，但是現在回去找他的話，他肯定什麼都不會說了。
「你要想知道他是誰，我可以幫你調查。他不會和藥王有關係嗎？其實我一直都在調查這個藥王的身世，可是這麼長的時間，發現自己什麼都找不到。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從藥王說不幫他醫治的時候，齊玄煜對他就有所懷疑了。以藥王的名聲，哪怕是不能讓他痊癒，也能幫他暫時壓制體內的毒性，但是藥王卻什麼都不肯做。
這也就罷了。之後的尚練臣和皇祖母，他一個都沒有救。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他奇怪。我想他先前完全有能力救治尚練臣和太后，可是他卻說自己沒有辦法。我之前問過他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聶向瑩沒有想到自己和瘟神還會有想到一塊兒的時候。
「沒錯。和朝廷有關的人，他大多就是敷衍了之，不會出手，最多送一些藥物，就不願意做別的事情了。」齊玄煜皺眉，「這麼看，我還需要多努力一些。」
「你是哪裡來的人脈？」聶向瑩知道他或許是暗衛營出身，但是暗衛營的人會幫皇上，會幫太子，會幫池墨，為何要幫助他一個普通暗衛？
「這個……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你只要等我的答案就好了，這個藥王，絕對不簡單。」齊玄煜的眸光一凜，看得聶向瑩都有幾分心悸。
難得看到他這個樣子。
一路上聶向瑩都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之間像是有了什麼隔閡一樣。
不過聶向瑩一直都在想之前藥王被瘟神打斷的話，他似乎是就說了一個「殿」字，會是什麼意思呢？瘟神為什麼那麼緊張要將他的話打斷？
而且藥王對瘟神的態度為什麼會那麼恭敬，並不是因為自己在場的緣故吧？先前自己和他不是也以朋友的身份說話嗎？
齊玄煜時不時毒會去看看她的臉，知道她應該是在想什麼，但是卻不敢問她到底在想什麼，尤其是今天藥王差點說漏嘴。
總覺得以後這樣的情況也無法避免，一定要找個時間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兩個人之間就沒有那麼多的距離了吧？
但是他仍舊不能確定聶向瑩的心意，她說的話究竟是不是出於真心，他不敢多想。誰讓她是聶向瑩呢？她的心思可是一點都不好猜。
「我餓了。」行到錦州城的時候，聶向瑩看著窗外的熙熙攘攘，突然說了一句。
「吳榮玉，停下。」齊玄煜吩咐了一句，就帶著聶向瑩走了下去，兩個人走在錦州的街道上，找了一家館子吃飯。
聶向瑩看著吳榮玉站在外面，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不一起來？」
「他沒有必要過來。」齊玄煜回答。聶向瑩微微皺起了眉頭。
太子身邊的人，不管是吳榮玉還是風刃，對瘟神都很是恭敬，就連藥王對他都有幾分恭敬。看來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