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深沉目光
「你若是做不到，寧兒就只能在冷宮中委屈了，原本就是朕對不住她，她那樣的身子，如何在冷宮中熬過去？」沒想到皇上也會打苦情牌，聶向瑩只能在心裡苦笑。
「父皇放心，向瑩必然會竭盡全力。」
皇上聽到聶向瑩這麼說，自然鬆了口氣，「朕會讓人送你過去。」
聶向瑩點過頭就轉身離開了承乾宮，然後和李公公一起到了慈禧宮外。
聶向瑩還有些緊張，不過來都來了，當然只有進去了。
太后見到聶向瑩還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莫不是已經有人選了？」
聶向瑩差點被口水嗆住。太后居然以為她是因為有了給兩個妹妹賜婚的人選才到這裡來的。
「聽聞，皇祖母將寧貴人送回到冷宮去了。」聶向瑩原本也想要客套一番，然後再說出到這裡來的目的。
但是仔細想想。太后是什麼人，還能看不出她別有心思？還不如開門見山說了，太后那裡或許對她更有好感。
「是。哀家聽聞她出來，很是震驚，你可知道當初她都做了什麼？她可是差點傷了皇上！以後她可能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哀家不能冒險。」太后聽到她是為了寧貴人的事情來的，臉一下子就垮了。
「那皇祖母是否知道，寧貴人當初會失控，是因為她中毒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人在給她下毒，慢性毒藥，一點點讓她失去理智。她在做出傷害皇上的事情之前，就已經喜怒無常了。」聶向瑩小心翼翼地說道。
她一直都看著太后的臉，若是太後有一丁點的不開心，她都必須立刻閉嘴。
不過……太后似乎能聽得進去？
她是太后，必然就知道這後宮多艱險。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足為奇。
「這倒是，哀家都有好幾次見到她發脾氣。」太後點了點頭。
「那……皇祖母昨日有沒有見過寧貴人？她身上雖然還有餘毒未清，但是神智已然恢復了，後續只要好好吃藥，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聶向瑩說道。
太后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你說的話，哀家自然相信。」
聶向瑩心中一喜。太后相信她就好。只要太后相信她，就有希望。
「那，皇祖母是否願意和向瑩一起到冷宮去看看？向瑩想，等皇祖母見到了寧貴人，或許就會知道她已經恢復了。」聶向瑩知道自己的請求很難被答應，畢竟面對的人是太后。
太後果然沉吟了許久的時間，然後才點了點頭，「既然向瑩都這麼說了，哀家就去看看吧。」
聶向瑩鬆了口氣，「向瑩知道這後宮有各種艱辛，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如此的做法。」
太後起身，冷聲笑道，「這後宮原本就是如此，只能說她不夠聰明。」
聶向瑩不由得想，太后對聶文歌還有那麼幾分喜歡，是不是因為知道她有手段？怎麼說當年太后也是好不容易才坐到這個位置的的，她對聶文歌大抵還有幾分欣賞吧？
只是那樣的欣賞，聶向瑩一點都不喜歡。
但是喜歡不喜歡和她也沒有半分關係，她可沒有想過要捲入任何後宮的爭鬥中，而且看現在的樣子，她也沒有什麼機會參與。
「哀家倒是覺得，你若是身處這後宮之中，必然能泰然處之。」
聶向瑩聞言一笑，「皇祖母說笑了，除了一些毒藥對向瑩沒有用處之外，這後宮中的各種手段，向瑩可沒有辦法輕易躲過。」
太后看了聶向瑩一眼，目光深沉，卻什麼都沒有說。
這讓聶向瑩的心裡多少沒有底，太后這麼看她一眼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想要說明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冷宮外，聶向瑩一路上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還回頭看了兩次，但是她們身後原本就有不少人，所以她沒有能看出來那道目光來自誰。
「你倒是警覺，知道有人在盯著你看。」走進後宮之後，太后幽幽說了一句。
聶向瑩想說，那不過就是直覺而已，很多人都會有那樣的直覺不是？但是太后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在雲溪的指引下直接向著寧貴人的房間而去。
「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冷宮居然還是這個樣子。」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太后再次開口，卻讓聶向瑩一愣。
難不成太后也曾經被關入冷宮之中？這後宮之大，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最後不是也翻身了嗎？就是不知道太后心裡對寧貴人是不是真的會有同情了。
「寧貴人，太後來看你了。」雲溪走過去說了一句，門吱呀一聲開了，寧貴人站在門口，施施然對著太後行禮。
聶向瑩看到她的樣子，心裡頗為欣慰。她沒有一副自己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哭哭啼啼地出現在太後面前，而是如此冷靜淡然。
太后必然很是厭惡她哭哭啼啼的樣子。
「寧貴人，今日可吃過葯了？」聶向瑩輕聲問了一句。
「已經吃過了，相比於昨日，覺得自己又舒服了許多。」寧貴人笑著回答，「多謝。」
「沒有什麼好謝的的，我聽聞了昨晚的事情，所以就想要進宮來看看。也讓皇祖母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聶向瑩說著，看了太后一眼。她臉上仍舊有很多的考量。
「其實太后的疑慮是對的，既然先前臣妾就做出過那樣的事情，以後或許也沒有辦法避免，若是真的傷到了皇上就不好了。那不但是臣妾沒有辦法擔當的罪責，對江山社稷來說也是很大的威脅，所以太后讓臣妾回到這裡，臣妾沒有半句怨言。」寧貴人說道。
她的樣子很是謙遜，讓聶向瑩都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和傳聞中那個人真的一點都不一樣。
不過傳聞中的她已經是中毒之後的樣子吧，所以才會讓後宮的人對她的印象都不好。
說到這個，聶向瑩又不得不感嘆那個對她下毒的人有多精明了。沒有一下子就將毒藥都給她吃了，而是讓後宮的人看到她一點點的變化，那樣就沒有人懷疑她突然性情大變是因為中毒了。
「你倒是會說話了。以往你見到哀家的時候可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太后說道。
聶向瑩能看到太后情緒的緩和，自己走這一步是對的，讓太後知道寧貴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她就能被准許回到後宮中了。
不過聶向瑩也沒有那麼樂觀，畢竟這件事想要得到解決並不簡單，有個人可是一直都致力於搞破壞呢。
「只是不知道你要是回到了後宮，會不會是威脅？」太后心裡仍舊不是很確定，聶向瑩自己不是都說了她還有餘毒未清？
「皇祖母，向瑩先前已經和父皇說過，每過兩天就會進宮看看，這樣就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了。一直到寧貴人體內的毒完全消失的。」聶向瑩笑著說道，她這個時候提到皇上，就是想要讓太後知道，她今天可不是自己想要來的。
她也很是無奈，誰讓皇上對寧貴人如此寵愛呢？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哀家倒是知道是誰讓你來的。」太后又看了她一眼，眼眸中銳利的光讓聶向瑩都不敢直視。
為什麼今天會覺得太后……如此奇怪？聶向瑩寧願這只是她的錯覺，而不是太后對她真的有什麼懷疑。
她可不想自己被太后懷疑，她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呢，要是太后懷疑她的話，之後她不是都沒有辦法好好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不過太后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嘴角還有一抹笑容。
那笑容看得聶向瑩更加不知所謂。
但是眼下重要的還是讓寧貴人回到後宮，至於太后那裡究竟有什麼心思，不是她需要去關心的問題。
「好了，既然向瑩都說你沒有問題了。哀家就讓你回到嫣月殿去住吧，這冷宮待著對你也不好，萬一你的情況加重了，皇上不是還要來找哀家的麻煩，但是哀家允許你回到嫣月殿，可沒有允許你可以自由行動，哀家會讓人盯著你的。」
被太后的人盯著肯定會很不舒服吧，但是既然都能回去了，受這麼一點委屈也沒有什麼。
「太后且放心，臣妾定當會萬分小心，在沒有能真的清理自己體內的毒素之前，不會走出嫣月殿半步。」寧貴人說道。
她倒是比聶向瑩想的要懂事多了，太后的意思分明就是，有太后的人盯著她可以到處走走，她卻乾脆放棄了這個權利。
「好了，哀家也沒有說不讓你出來，你沒有必要如此。到時候後宮的人要是說哀家什麼閑話可就不好了。你要記得，皇上喜歡你，是對你的恩賜，你日後做任何事情都務必小心。」太后說完就轉過了身，不過沒有離開。
聶向瑩愣了一下才明白太后的意思，跟了過去。
在回慈禧宮的路上，太后也沒有說什麼，就在聶向瑩想著自己是不是已經可以走了的時候，太后突然問道，「你想知道是誰下的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