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讓你陪葬
「或許三個月，或許半年，誰知道呢。想要將她的勢力在後宮連根拔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說她在前朝還有聶慕東作為仰仗。」聶向瑩嘆氣。
怎麼說都是親哥哥，想讓聶慕東對聶文歌漠不關心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還以為你已經有辦法讓你爹不管她了呢。」齊玄煜說道。他心裡是真的那麼覺得的，不然聶向瑩為何那麼有信心？
「依照聶慕東的脾氣，知道聶文歌做的那些事情，必然不會對她姑息。但那也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萬一他就是要包庇自己的妹妹呢？我也不能保證。」聶向瑩很是無奈。
如果說她有把握的話，現在就和聶慕東將話說清楚了，都不需要太多的證據。
但她不敢。她可不覺得自己對聶慕東有那麼深的了解。
「這倒是。」齊玄煜若有所思，「所以你剛才就是在為這個煩心？但我看你似乎是在看醫書？」
他的眼神未免也太好了吧？自己在看醫書他居然都知道。
「是醫書。今日遇見了一個疑難雜症，不想浪費太多靈氣，所以想看看醫書上會不會有收穫。」聶向瑩捏了一下眉心。
「看你的樣子，沒有任何收穫，我還以為你什麼病都能治呢。」齊玄煜不覺得聶向瑩這麼輕易就會放棄，說不定她會動用自己所謂的靈氣。
之前那幾次她耗費過度，可都是好久才緩過來。
醫館距離將軍府那麼近，若是她真的只能選擇去將軍府，自己也沒有辦法阻止。
今天她在皇宮看到尚練臣的時候，不是還主動過去了嗎？
之後安寧出現，她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轉身走了。
尚練臣還一直看著她的背影。
看來，尚練臣心裡還有一點念想。
或許就是因為聶向瑩之前無意中和他說過自己想要離開吧？
他知道聶向瑩總有一天要離開這裡，所以認為他還有機會。
齊玄煜迫切地想要和聶向瑩坦白一切，但又怕自己的欺騙會將她推得更遠。
所以暫時……只能忍耐。
「我又不真的是什麼神醫。你忘了上次相府壽宴，那幾個人我只救下一個？」想到那次的事情，聶向瑩心中仍覺得難受。
並非是因為之後那些她是庸醫的傳言，而是從她手中流逝的生命。
她沒有能救下的人，會一直都讓她很在意。
看到聶向瑩眼中的悲傷，齊玄煜笑道，「那麼在意你沒救下的人，是不是也該在意一下我？」
這話讓聶向瑩心裡的悲傷瞬間就消失了。
「在意你個鬼！」聶向瑩給了他一記眼刀。
可是嘴上說不在意，心裡倒是在意得很。要是真的能做到對他沒有那麼在意就好了。
聶向瑩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們不會沒有辦法救回來嗎？你也儘力救了一個人了，已經很了不起了。」齊玄煜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兩個人都有一瞬的尷尬。
「你幹什麼？因為我不肯救你，所以你想要對我下殺手？」聶向瑩挑眉。
齊玄煜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得笑了起來。「是啊，如果我活不了的話，或許可以讓你給我陪葬。你不是說我是瘟神嗎？那我就一直纏著你好了。」
原本是威脅的話，但聶向瑩的心裡卻聽得莫名一動。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魔怔了，居然聽到他說這樣的話也會心動。
一直和他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好的選擇。只是——
「那也要你有機會，不覺得自己的手已經麻了？」
齊玄煜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了。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枚銀針。
「我的技術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了，連你都沒有發現這銀針的存在。」聶向瑩笑著將銀針收回來，看來她要是繼續練習的話，短距離之內解決威脅不是什麼難題。
除非敵人用弓箭或是暗器，那她可能就沒辦法了。
「的確很厲害，我都沒有想到。」齊玄煜狠狠甩了一下自己的手，「我還以為你知道我活不長了，會對我稍微好一點呢。結果你居然這樣……」
聶向瑩抬眼，看到那個人眼眸中居然有幾分委屈，「你覺得這樣的招數對我有什麼用嗎？」
「沒用嗎？那你喜歡什麼樣的？」齊玄煜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
聶向瑩將銀針捏在手上，看著那張無辜的臉冷冷說道，「如果你想讓我毀了你的眼睛，不過是轉瞬的時間而已。」
齊玄煜吃癟地轉身後退了幾步，「我是真的關心你才來的。」
「我知道。」聶向瑩說出這句話，才發覺這話聽著不對。她知道什麼，難保瘟神不是看到她在看醫書，所以才會到這裡來打聽的！
怕是覺得她是在研究他身上的毒吧。
對瘟神來說，自己最大的用處，不就是可以救他的命？他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不就是因為自己說過或許能救他？
若是自己救了他……會是什麼結果？他會立刻就回到公主身邊，再對自己不聞不問？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對我是這個態度？」齊玄煜又得寸進尺地靠了過去，這下看清了她手邊的書，似乎是研究毒藥的。
這麼說，方才聶向瑩是在研究毒藥，才會眉頭緊皺？她不是說是有個複雜的病症？
居然說謊？可是她有什麼說謊的必要？
齊玄煜仔細想了想，聶向瑩身邊中毒的人好像就他一個吧？所以……她其實是在為自己的事情煩心？
聶向瑩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將手邊的書迅速拿起，放到了書架上，然後打了個哈欠，「我累了，要睡了。你請回吧。」
「你是在研究我身上的毒，對吧？」齊玄煜卻不死心，想要弄個清楚，「這也沒有什麼吧？你何必要瞞著我？」
聶向瑩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你值得我這麼費心嗎？」
齊玄煜輕笑一聲，然後湊到聶向瑩耳邊說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心跳一滯。
捫心自問，答案自然是顯而易見的。聶向瑩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很清楚自己的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
「怎麼……沒有辦法給出答案？那我就當做你默認好了。」齊玄煜說得很是開心。
她果然是在乎自己的，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或許只是將他當作朋友，亦或是想還了當初他救下晴蕎和方嬤嬤的恩情呢？
她對自己的感覺，和對尚練臣的感覺……會是一樣的嗎？
聶向瑩狠狠踩了他一腳，「我的確說過你可能活不過半年，但是如果你一直這樣的話，可能會活不過明天！」
分明是威脅，卻說得很是慌亂，就像是她的心一樣。
已經付出的心要怎麼收回，她不懂。
可是眼前的人，她更是看不懂。他究竟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和公主是什麼關係，對自己又是什麼感覺……她通通看不清。
所以，在什麼都沒有辦法確定以前，她不會有任何的動作。
更不用說如今束縛著她的，還有她的身份。
她是太子妃。
這個念頭一起，聶向瑩就冷靜下來了。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現在……滾出去！」聶向瑩說完這句，就倒了一杯冷茶喝下，長舒了一口氣。
齊玄煜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身子隱藏在陰影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這場遊戲，最開始覺得好玩兒，但是走到這一步，齊玄煜已經後悔了。
早一點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就能早一點和聶向瑩澄清所有的誤會吧？
但是……聶向瑩要是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會發生什麼事情，還不一定呢。
他看到聶向瑩又坐了一會兒，房間里的燈光才熄滅。
齊玄煜回到房間，風刃還守在那裡，看到他進來，打了個哈欠就要走。
「我讓你找人去保護寧貴人，你找到靠譜的人沒有？」齊玄煜問道。
「找是找了，不過等我們到嫣月殿的時候，發現那裡已經有人了。是池墨派去的人。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對這件事如此關心。」風刃以前從未發現他對任何事情上心，除了暗衛營執事的位置。
如今他的態度的確是讓人覺得奇怪。
齊玄煜不由得皺眉，「是嗎？他居然有這麼關心？就不怕會給自己惹麻煩？」
看來池墨還真的是很將聶向瑩的事情放在心上啊。
風刃看到他的神色就覺得不妙，「或許他只是想要討好皇上呢？寧貴人回到後宮，必然又會成為很多人的目標，他要是保護好了寧貴人，到皇上那裡去邀功，不就能得到不少賞賜？那才是他想要的吧。」
這強行的解釋根本就沒有讓齊玄煜的神色有一點緩和。
先前就覺得，聶向瑩在外拈花惹草很是讓他煩心，想要讓她正式成為太子妃，讓那些覬覦都不復存在。
結果……他在所有人眼中還是個將死之人，根本就不算什麼威脅，覬覦的人仍舊覬覦，而且還多了一個。
聶向瑩自己不會沒有發覺吧？她不一直都說自己直覺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