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未能明白
「你不是說你會想辦法幫助太子，不讓他死？」齊玄煜問道。
「是啊。我是說過這話，但是你沒有發現太子到現在都還不肯見我？既然他都不願意見我，就說明他心裡對我毫無信任。他不信任我，我又何必要信任他。只要他能多拖上一陣時間，等我完成了我想要完成的事情……」
說到這裡，聶向瑩沒有繼續說下去。
齊玄煜覺得奇怪，她的話不是只說了一半嗎？怎麼就不就繼續說了？
「你倒是說啊，等你完成了你要完成的事情，你就會毫不猶豫離開這裡。」他幫她說完了，卻看到她搖了搖頭。
「你難道沒有發現，太子沒有給我一點點幫助，反而給我拖了不少的後腿嗎？」聶向瑩先前還想，自己要是成為了太子妃，手中多少會有那麼一點權力，在這後宮之中怎麼著也能好辦事一些。
但是太子卻沒有住在皇宮裡。而是搬去了宮外，雖然在藥王的房子旁邊，但是她如今也不是天天都需要靈氣的吧？
對她來說更為重要的是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然後儘快離開。
太子，似乎並不幫她的忙。若說有幫忙的話，那可都是倒忙。
她在心裡還真的要感激了。
「所以？」齊玄煜從她的話里聽出了一點不好的預感。當初想要去宮外，就是想讓自己看起來不爭不搶，而且不會太容易就被發現了身份。
但是現在看來，那還真的不是一個好主意？
「所以，太子要是死了，我好像還更容易辦事，至少我能回到皇宮裡吧？皇上不會那麼狠心讓我去守皇陵的。」聶向瑩說道。
齊玄煜咬牙切齒。
她居然都已經在盼著他死了？
不對，她好像很久以前就在盼著他死了吧。
她要是知道她說的人就是他，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可能不會，她應該直接就自己動手解決問題了。
「那我想問你，要是太子的情況沒有那麼嚴重，就是說，太子其實沒有殘廢，但是他不得已要讓人覺得他沒有辦法行動……」
「嗯？」聶向瑩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瘟神，「這話什麼意思？」
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因為她不覺得還會有那樣的可能。
傳言甚囂塵上，每個人都認為太子是那樣，而且見過他的人無不惋惜。
聶向瑩的心裡還嫩有什麼樣的想法？
「這麼說吧，如果太子的情況和我一樣，他也是身中幾種難解的劇毒，藥王都沒有辦法幫助的那種，你能怎麼辦？」齊玄煜覺得自己差不多都已經說實情了。
差不多已經說出他就是太子這件事了。
但是聶向瑩的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那和我也沒有關係？你知道我和你說過，這種情況，想要救治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自己以身試毒，或許才能找到解開所有毒藥的辦法。不過你說的情況應該不會存在，你這麼幸運的人，天下只有一個。至於太子是什麼情況，等他來求我再說。」
聶向瑩說完這話又把眼睛閉上了。
她居然都沒有多想，齊玄煜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笑。
還以為她冰雪聰明，自己都已經提醒到這個份兒上了，她怎麼著都應該明白的。但是她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幾句就繼續休息了？
她根本就沒有將太子放在心上吧。
不過這也怨不得她，誰讓自己一直都要隱瞞她呢？
時間久了，她心裡自然就放下了。
她或許還在等著太子去求她呢。
聶向瑩並非是沒有多想，她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瞬間是懷疑的。可是不過也就一瞬間而已。
然後她就笑話自己想太多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去想。
不如好好睡覺。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聞到了的桂花糕的味道，所以睜開了眼睛。
這可不是普通的桂花糕，聞著就知道是方嬤嬤做的，味道和其他的不一樣。
「你回去過？」聶向瑩走到了桌邊坐下，捏起一塊桂花糕就放到了自己嘴裡。
這個人可是會輕功的，他來去自如，回去一趟還拿了桂花糕回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不過他是不是都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劇毒啊，他每次運氣都會加重毒素的擴散。他是不是覺得那幾種毒和平共處，他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我好像和你說過，要是你的情況好，還能活兩年？」聶向瑩一面說著，一面扯住了瘟神的衣袖，將他的手放在桌上，為他診脈。
情況比之前嚴重了不少。他果然是一點都不珍惜自己這身子。
「我當然還記得了，只是我想完成我想要做的事情，或許只需要半年的時間。等半年的時間過去，我就可以……」
「死而無憾了？」聶向瑩笑了起來，但是她的眼中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她想要問，他想完成的事情是什麼，卻不知道為何沒有辦法問出口。
或許他是想要看到安寧公主尋得如意郎君呢？聶向瑩想到這一點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很堵。
但是那和她沒有關係吧，他的事情，向來就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吧？
「可以這麼說吧。」如果有聶向瑩的幫助，他想要完成的事情，或許三個月就能結束了。
但是那個時候他真的可以死而無憾嗎？
他想，自己要是沒有遇見聶向瑩，完成了這一切的， 自然就能死而無憾。
可是現在他的心裡有了新的牽挂，就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了。
「但是就因為這樣，你就不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了？萬一我在半年之後突然有一天就知道你的情況應該怎麼辦，但是你已經死了，或者已經是回天乏術了怎麼辦？」
聶向瑩在自己的心裡稍微掂量了一下，要是給她半年的時間，她是不是就能完成自己手邊的事情，答案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要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能完成自己的事情，她就不可能為瘟神解毒，畢竟那可是要搭上自己性命的賭局。
可瘟神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是個問題。
「你最近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會讓自己耗費那麼多的力氣？」聶向瑩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你不是想要告訴我，我可能連半年的時間都沒有辦法支撐了吧？不要這樣吧。我還有心愿未了呢。」齊玄煜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最近都在做什麼了，他在忙著和自己的幕僚商議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他想要扳倒的人還有許多，但是他手中的力量卻不足夠，他還需要找到更多的人忙他。
但是極少有人願意幫助他一個將死之人，他也不敢貿然讓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所以連著好幾天，儘管他各處奔波，卻一無所獲。處境可謂是凄涼。
好在他還有聶向瑩可以依靠。她這裡至少能幫他除掉兩個大麻煩。等這兩個大麻煩消失了。他要做的事情也會變得簡單了。
只是……只是他的心裡聽到聶向瑩方才說的話，難免會覺得一凜。
他知道自己應該多休息，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讓自己休息，要是他真的活不過半年的時間了，就只能……只能將自己沒有做完的事情交給她了？
她才不會收下吧。
她只會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情。
「如果你一直都這樣的話，是的，你肯定沒有辦法活過半年的時間。你是不是將你自己的身體情況想得太好了？太子那裡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你去做的嗎？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完全可以說清楚情況。將你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吧，要是命都沒有了，怎麼效忠？」
聶向瑩之前還想，太子或許會比瘟神死得早，只要他能撐到那個時候就行了。
但是現在她可沒有那麼樂觀了。
要是他比太子死得早，情況可就會變得棘手了。這還真的是個難題啊。
「這個……不需要你擔……你剛才是在關心我？」齊玄煜突然笑了起來，方才的陰霾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關心你做什麼。不過你因為你是個難得的病例，要是我能治好你，對我以後研究這些毒物也會有很好的幫助。」聶向瑩當然要嘴硬了。她是太子妃，怎麼能承認自己對另外一個男人的關心？
更不用說這個男人還是公主喜歡的人。
「是嗎？」齊玄煜都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的失落，不過他仍舊覺得有一點奇怪，那就是，她為什麼會對自己忽冷忽熱的。
這個問題可是困擾他很長的時間了，從之前一直到現在，都讓他疑惑。
聶向瑩到底是有什麼本事，可以將自己的心事藏得那麼深的？他每次都想要看個清楚明白，但是每次都沒有辦法做到。
「是。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聶向瑩給了他一個白眼，心裡卻是一陣嘆息。
他怎麼就不懂呢？他這麼明目張胆地是想要做什麼呢？
是覺得她的心還不夠亂，所以要掀起更大的波瀾讓她沒有辦法安心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真的做到了。
誰讓自己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