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難言之隱
「奴婢也沒有說要離開小姐不是？」晴蕎考慮過了，阿成看上去不像是個能託付終身的人，她和阿成在一起或許根本就沒有未來，還不如留在小姐身邊。
阿成聽到她這麼說，目光有一瞬的暗淡，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走了。
傅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聶向瑩，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來。
「你能想明白就好。你該知道我不會害你，我說的，做的都是為了你好。」聶向瑩也不介意讓人知道晴蕎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她。
其實這對阿成來說也算是一種激勵，如果他想要娶晴蕎，必然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不是這麼輕輕鬆鬆就行的。
「奴婢明白。」晴蕎從聶向瑩和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如今也算是想明白了。
要是阿成能做出改變，她還能考慮，可現在這樣的情況讓她連考慮都做不到。
「走吧，回去。今天也是累死了。你說得沒有錯，我遲早有一天得累死在這裡。」聶向瑩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回去吃點東西，泡個熱水澡然後就休息吧。」晴蕎一面說著，一面走了出去。
等她們兩個都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阿成才從裡面走出來。
「不準備爭取一下？」傅遠看出了他的沮喪。這麼幾天，他和晴蕎的關係，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怎麼爭取？怎麼說她都是相府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以後會是太子妃身邊的宮女。而我……什麼都沒有。我連養活自己都困難。」阿成的嘴角帶著一抹苦笑，他很清楚現在的字跡沒有辦法帶給晴蕎任何幸福。
所以他除了選擇放手好像沒有辦法。
就連聶向瑩都那麼說了——如果不是聶向瑩那麼說，晴蕎也不會信么輕易就放棄吧？
可阿成怪不了她。如果不是聶向瑩，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在哪裡。能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能有一日三餐，對流浪多年的他來說已經和夢一樣了。
「可是你並不是什麼都不能做。」清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著阿成，一臉的失望，「除非你沒有那麼喜歡她，那你放棄就真的是為了她好了。」
「我們不過就只是認識了幾天而已，我怎麼會那麼把她放在心上呢？」阿成只要咬牙認下了。他沒有那麼喜歡晴蕎，所以不和她在一起沒有關係，能遠遠看著她幸福或許就好了。
並沒有必要一定要和她在一起，那樣或許只會耽誤她。
「如果你真的是那麼想的，那我無話可說。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不是不能做到，而是你不想去做。既然你都沒有要邁出那一步的意思，說多少都是枉然。在這裡和你廢話還不如去抄寫醫書呢。」清秋一臉的失望。
但是她心裡也很清楚，她不是唯一一個有秘密的人。阿成也是一個有秘密的人，而且比她隱藏還深。因為她至少還敢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阿成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
清秋當初會說，也是篤定了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是誰。這個名字，只有深宮裡的人知道。所以當初阿成在聶向瑩面前說出她名字的時候她會那麼擔心，因為她知道聶向瑩會是未來的太子妃。一旦她進入宮中，無意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她的身份就沒有辦法隱藏了。
不過她相信聶向瑩就算是知道了她是什麼人，也會理解她當初做的那一切，絕對不會輕易讓她暴露的，甚至還會將她送走，給她一個安寧的生活。
雖然只認識了幾天，但是清秋就已經有這樣的自信了。她知道聶向瑩是個好人，知道要是自己有困難，她一定會儘力幫忙。她到現在不都還沒懷疑過任何人的身份嗎？
或許並不是沒有懷疑，只是暫時的信任。只要他們不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就在清秋轉身想要走回到後院的時候，她聽到阿成說了一句。
清秋自然不敢說自己了解他。甚至……除了名字之外，他們對對方的過去都沒有過任何的了解，哪怕對方過去曾經是殺人犯，都不會知道。
但是至少大家都已經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心裡還是自認為對對方很是了解的。
「好了阿成，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和清秋以後都絕對不會過問了。」傅遠看到他生氣的樣子，只好出來勸了一句。這也是他先提起的，他就不應該說那句話，不過就是玩笑而已，誰知道他就會當真了呢。
也不知道究竟是戳中了他什麼痛處。
「是啊，以後都不會再說了。」清秋說完這一句，頭都沒有回地走了。
傅遠也跟著去了後院，其他人各自忙著自己手中還沒有完成的活兒，就只剩下阿成一個人站在院子里。
沒有人知道過去的他究竟經歷了什麼，所以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來指責他什麼都不做，指責他不努力。
阿成在心裡對自己說了這麼一句，都忍不住想要嘲諷自己。
所以就因為那個過去，他如今就要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去爭取了嗎？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了，怕是都沒有什麼人記得了，他都在京城裡這麼長的時間了， 不是都沒有被任何人認出來嗎？他心裡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如果說……如果說擔心京城裡會有人認出他，到別的地方去不就好了嗎？去錦州就好，不用走得太遠，他知道晴蕎會捨不得。
但是他卻沒有那樣的勇氣。
聶向瑩回到院子里，吃過飯，休息一會兒，看了兩眼醫書。
琅秀一直都在外面晃悠，聶向瑩都被她晃得眼睛花了，只好將她喊進來。
「怎麼了？有什麼話就說，沒有必要在這裡走來走去的，我的眼睛都花了。」聶向瑩將手中的醫書放下。
「不知道小姐想要為老夫人準備什麼樣的禮物？」琅秀仍舊在擔心自己的任務，即便她對自己說了很多次聶向瑩自己能解決，但是她的心裡還是放下不下，只有得到了答案之後才能真的放下。
「我就知道你是在擔心這個。我知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只是你要是不知道可能連覺都睡不踏實。這麼和你說吧，我給奶奶準備的禮物，你是絕對沒有辦法動手腳的。是一份葯膳的方子，我到時候會親自交到她的手上，不過就是一張紙而已，就不需要什麼東西裝著了，你這下放心了嗎？」
聶向瑩原本還不想這麼早就和她說的，但是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很擔心，就只能先告訴她了。
「小姐的意思是說，小姐準備了一個藥方？而且還要親手交給老夫人？」琅秀訝然，她都沒有想到聶向瑩會準備這樣的一個禮物。
這樣好像就從源頭上解決了這個問題，她都不用擔心聶向陽會問她為什麼沒有下毒了，因為她沒有辦法下毒。除非她想要連著聶向瑩一起毒死。誰毒知道聶向瑩醫術厲害，對毒藥的分辨能力也是一流。所以那毒藥或許都還沒有拿出來，就已經被她察覺到了。
「這下你放心了吧？我都和你說過了，我不會讓你沒有辦法對聶向陽交代的。倒是她自己，這一次一定要付出代價才行。」聶向瑩說著，對她擺了擺手，讓她出去了。
琅秀聽到了這個解決辦法，心也算是放下來一半了。
誰都沒有想過大小姐會是這麼聰明的人吧？以前這府中沒有人能看出來，上次她出去一次回來之後卻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過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畢竟她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瘢痕還在。現在臉上的瘢痕雖然不在了，但是除了變得聰明了一些，也沒有別的變化。
聶向瑩還在想自己究竟要如何讓聶向陽受到懲罰呢，她都不知道聶向陽要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說不定她也沒有辦法在聶向陽那裡動手腳呢？
但是這次不行，不代表以後沒有機會。她一心想要嫁給齊逸辰，但是聶向瑩說不定現在三兩句話就能讓太后將她賜婚給別人。她還得好好研究一下那些皇子，從裡面挑出一個最好的送給聶向陽，讓她這一生都過得很幸福！
「看你臉上的笑容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了。」聶向瑩聽到了一個聲音，但是她回頭卻沒有看到人。
她這是怎麼了？都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嗎？
一定是因為太累了，她覺得自己還是去沐浴休息吧，為什麼莫名其妙會聽到瘟神的聲音？
她起身的時候還上下左右都看了看，甚至還看了看自己的床，都沒有任何發現。
要是真的幻覺，為什麼一定是瘟神呢？有那麼多人，她卻只在自己的想想里聽到他的聲音？
聶向瑩覺得有些詭異，不過還是轉身走了出去，等她離開，房樑上的人才下來。其實他早就已經在這裡了，但是他遵守了自己和內相應之間的約定，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現在他則要去幫聶向瑩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