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說漏了嘴
可惜時間沒有辦法倒回。
所以尚練臣只能看著她的馬車越來越遠。
快到相府門口的時候，聶向瑩遇見了從相府里出來的人，似乎是因為車夫回去求救，這會兒他們準備帶著人前去營救。
要是這個時候才出現，她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幾次了。
「沒事了。」聶向瑩說了一句，將馬車停在一邊，然後進去叫醒了聶小雯。
「救命！」聶小雯被她叫醒后說的第一句就是這個，讓聶向瑩有些哭笑不得。
聶小雯看著她，努力回神了許久，才確定自己是真的沒事了。
「好了，我們已經到家了，下去吧。」聶向瑩說著，就扶著她走下了馬車。
「你說你們怎麼好好的就落單了？而且還會遇上匪徒。是不是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才會惹上這樣的麻煩？都說了讓你不要隨便出門去了，要是真的惹出了大麻煩，是想讓整個相府的人和你陪葬嗎？」安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點可以針對她，當然就不會輕易放過了。
聶向瑩只是柔柔一笑，「若是母親的馬車落單了，或許也會有同樣的麻煩呢？到時候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說？」雖然她的心裡沒有期待過有人會給她任何安慰，但是面對這個時候還指責她的所謂「家人」，她除了想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你這是什麼話？只有你才會麻煩精。」安氏都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不過他們的馬車會落單的確是因為太破舊了，跟不上腳步，如果是自己的話，或許現在都已經死了。
車夫不是說了那個匪徒很厲害嗎？怎麼聶向瑩看起來像是毫髮未損？
「承蒙將軍府的大公子相救，向瑩才能撿回一條命。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向瑩就先去休息了。」聶向瑩從安氏身邊走過，都沒有正眼看她。
「將軍府的大公子？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安氏喃喃地說了一句，「不是應該在邊疆，現在回來不是擅離職守？」
聶慕東聽到她這麼說，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他向來和尚將軍不和，一直都在想辦法彈劾他，卻一直都沒有能找到理由。
這下總算是有理由可以用了。擅離職守可是重罪，要麼殺頭，要麼充軍。
要是他這麼一奏摺上去，尚將軍說不定會親自來求他。
聶向瑩也是在快要回到自己的院子時，才發覺自己剛才說錯了話。
她都沒有考慮到相府和將軍府的恩怨，居然說是尚練臣救了她。
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吧？不過就是感謝他救命而已，也沒有說自己以後一定還會和他有什麼交集。
最好不要有什麼大麻煩，不然她會過意不去的。
這次的麻煩雖然是因為尚練臣，但是她自己其實也不是不能解決。
「小姐，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奴婢方才聽到外面的人說你出事了，嚇得半死，好在你什麼事情都沒有。」晴蕎走到她身邊，將她打量了個遍，確定她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的確是遇見了一點麻煩，不過因為將軍府的大公子出手相救，已經沒事了。」聶向瑩說著，走到院子中間的石凳上坐下來，「你就不要擔心了，我什麼事情都沒有。」
「沒事就好。不過……小姐剛才說了將軍府的大公子？」晴蕎皺起了眉頭，「可是將軍府的大公子不是應該在戍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京城？」
聶向瑩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那個人和她說名字的時候，她不覺得他有說謊的痕迹啊。難道說他不是尚練臣？
說不定……說不定就是因為中毒，想要讓藥王幫忙，才會回來的呢？
應該不會是自己偷偷回來的吧？如果他是戍邊的將領，就這麼回來了不是擅離職守嗎？在這樣的年代應該是重罪吧？
聶向瑩想起自己方才不小心說出了被尚練臣救下的事。
聶慕東不會將這個事情作為把柄吧？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的話，她要怎麼辦才好？
或許尚練臣之前不願意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就是因為他不方便說出來呢？但是他方才不是就說了嗎？
既然他會說出來，就說明……說明他沒有放在心上吧？說不定都已經解決好了呢？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聶向瑩在心裡安慰自己，但是難免還是會覺得七上八下的。尚練臣的命可是她救的，不能就這麼讓他死了。要是聶慕東真的因為自己說的話去皇上那裡告狀的話，她就說自己從未見過尚練臣。
之所以會覺得那個人就是尚練臣，是因為他是從將軍府里出來的，所以她心裡就理所應當那麼認為了。
如今皇上和皇后對她都喜愛有加。她不用擔心自己會出事。
「上次方嬤嬤要是和我說了就好了。」她上次問的時候，應該說她見過尚練臣的，那樣方嬤嬤就會說，不可能，小姐怎麼會見過他呢？他還在戍邊沒有回來呢。
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
每次救人都會有很多麻煩，聶向瑩下次再遇見需要救命的人都必須要三思而後行了。
不然她可沒有辦法承擔後果。
「小姐其實也不用太擔心，或許大將軍那裡和皇上早就已經通過氣了呢？只是因為他回來是大事，不想讓外人知道，更不想讓敵國的人知道，所以就沒有聲張呢？」晴蕎看到她眉頭緊皺的樣子，知道要是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她今晚可能都沒有辦法好好睡覺了。所以就想了另外一個說法來安慰她。
聶向瑩聽到她這麼說，點了點頭。晴蕎說得沒有錯，尚練臣是戍邊的將領，他要是回來，邊疆會是群龍無首的狀態，要是被敵軍知道了，說不定會趁虛而入。但是他又是身中劇毒，不得不回到京城尋求治療。
所以這件事才沒有傳揚出來。
要是聶慕東想要以此為借口參尚將軍一本，怕是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是不要的擔心那麼多，睡覺養好精神吧。
齊逸辰那裡還在調查究竟是誰偷了生血草的事兒呢。
只要不查到她和尚練臣頭上就行了。說不定到了最後找不到人，會隨便抓個人頂罪呢？那樣不就是皆大歡喜了。
聶向瑩第二天一起來就收到了一大堆的禮物。
從皇宮裡送來的， 應該是皇后賞賜給她的東西。
果然這張臉好了，之前怎麼看她都覺得不順眼的皇后都對她這麼好了。
聶向瑩看著那一堆東西，讓李公公幫她多謝皇后。
先前還在擔心自己要是嫁入皇宮生活會很悲慘，但是現在她好像都不用擔心那個問題了。但是皇宮裡的生活有多複雜，她心裡是清楚的。
哪怕她只是住在看似沒有什麼爭端的東宮裡。
「小姐，這些可都是上好的補品，就連夫人都沒有辦法吃到的東西！」晴蕎看著那一堆東西，臉都要笑爛了。
「你說你啊，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個沒有什麼見識的人，結果你對這些東西倒是很了解。」聶向瑩看了一眼那些補品，的確都是上好的東西。吃一點可能都會上火的東西。
她可不敢多吃。
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婆子都巴巴地盯著那堆東西，眼裡都是羨慕。如果不是沒有什麼興趣的話，聶向瑩覺得自己隨便拿出去一兩樣東西就能收買她們了。
好在她之前就和瘟神說好了，若是進宮的話，除了方嬤嬤和晴蕎她誰都不要。
不然這些眼線跟著她進宮了才是她的阻礙。
她可是要拚命斂財，為了自己的未來做準備的。
她才不想在那樣的地方困一輩子呢，除非她能成為皇后。
不對，她對皇后那樣的位置沒有興趣，要是只有那麼一個名頭，不還是會活得很慘嗎？和那麼多的女人爭一個男人。她吃飽了沒事做吧？
雖然那樣的確是很解悶。
「晴蕎，將東西收好。」聶向瑩吩咐了一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還在擔心尚練臣那裡的情況，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現在出去的話，一定會被人盯著，若是被人發現她去了將軍府，聶慕東指不定會怎麼懲罰她呢。
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暫時收斂一些，並且誠心祈禱。
只要他不出事就好了。
「你好像在為什麼人擔心？」聶向瑩正準備練習飛針，就聽到頭頂響起了一個聲音。
手中的銀針飛出去，但是沒有能命中。
「我不是昨天才和你說好，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不要來找我嗎？」聶向瑩都懶得關門窗。
「是啊，沒有事情不要來找你，所以說我現在來找你是因為有事啊。」齊玄煜飛身而下，用最快的速度關好了門窗。
聶向瑩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想看他到底還要表演什麼。
「有事就說，說完走人。」瘟神果然就是瘟神，從來都是不請自來的。
「你是不是在為尚練臣擔心？」齊玄煜其實一開始聽到尚練臣回來了的時候也覺得很意外，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這是重罪，但是他回來一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昨晚他看聶向瑩的眼神，齊玄煜心裡還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