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背後有人
聶向瑩心生戒備,安氏接二連三的出招,這個突然出現的車夫也有可能是她一計不成,再施一計。
方嬤嬤見她的眼色,忙說道:「我家小姐剛剛受到了驚嚇,須得去看一看大夫。」
車夫微微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遞給聶向瑩主僕看,「聶大小姐放心,此名牌可以證明小的乃是公主派來的人。」
聶向瑩看了看名牌的材質和做工,又看向那車夫。
細看之下,車夫大約二十多歲的年紀,面凈無須,而且聲音尖細,不大像正常男人。
她頓時明白了車夫的身份。
車夫又道:「請聶大小姐莫忘約定,進宮一趟。」
他話中似有深意,聶向瑩心頭一凜。
最近和她有過約定的人,便是那個半夜闖入閨房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麼人,竟能通過公主召她進宮?
「你知曉與我約定之人是誰?」
車夫道:「小的不知,只是代為傳達這句話。」
聶向瑩問道:「誰讓你傳達的?」
車夫道:「公主。」
聶向瑩想了想,斂裙登上馬車。
今天不進宮赴約,改日那個男人一定又要翻牆進屋了,這要是給外人撞見了,安氏又可以大做文章了。
晴蕎和方嬤嬤跟隨小姐上車,聶小雯左右看看,遲疑著也上了馬車。
馬車平穩而迅速地向前跑去,竟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方嬤嬤小聲說道:「宮裡的車夫就是不一樣啊?」
晴蕎開心的笑起來,「今天我們是不是算作否極泰來?遇到了意外,但是又有公主的車夫親自來接,一會兒要是二小姐瞧見了,定要生氣了。」
聶向瑩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你這小丫頭,也會說成語了。我們啊,最好還是別和她遇上,不然又要爭風吃醋了。」
晴蕎想著覺得有道理,「也是,不知道二小姐又要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聶向瑩看向窗外,雖然證明車夫真的是從宮裡來的,受公主指派,但是……為什麼恰恰好在她們遭遇意外之後就出現了呢?
難道自打出了家門之後,車夫已經跟在後面了?
琉荷院半夜走水,那個人也在場,所以他預想到今天她會遇到什麼事情?
為了確保她能進宮,所以借公主之口,安排了車夫?
聶向瑩無奈的氣笑了,這個人真會打算。
馬車一路骨碌碌的,很快來到宮門前,恰好聶家的馬車剛停下來。聶向瑩下來的時候,與聶向槐打了個照面。
「你怎麼在這兒?!」聶向槐震驚的脫口而出。
聶向瑩差點想罵一句「蠢貨」,這話豈不是直接暴露了聶向槐知曉今日此事?
不過,她沒追究下去,回頭聶向槐肯定會否認說過這句話,到頭來又是她不得好。
她只淡淡說道:「公主今日不也召我進宮了嗎?」
「可是,可是……」聶向槐指著青簾馬車,「這根本不是聶家的馬車,」她又看了一眼車轅上的車夫,見他年輕又英俊,瞭然的點點頭,「好啊,聶向瑩,你和外男私會,我要告訴父親母親去!」
聶向陽忙阻止她,「二姐姐,別說了!」
周圍已經聚集了些官宦人家的小姐,聽見她們這邊吵吵嚷嚷的都看了過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傳出去那是給人看笑話的。
聶向槐只顧著羞辱聶向瑩,哪裡想過要避開外人。這會兒人人都望向這邊,神情之中有嘲諷之意,這才發現自己嗓門太大了。
她忙用手中團扇遮住半邊臉,對聶向瑩冷喝道:「等回家了,再找你算賬。」
「聶二小姐請慢。」
說話的是車夫,他不急不忙的走到聶家幾位小姐跟前,拱了拱手,說道:「其中有些誤會,小的想儘早解開為好。小的在安寧公主跟前伺候,名為陸喜,今日奉了公主之命,護送諸位小姐進宮赴宴,恰巧半路上遇見聶大小姐的馬車意外損毀,所以才由小的駕車送大小姐來。」
從他的嗓音,聶向槐哪裡聽不出來他是個內侍,不免有點兒尷尬。
這時,一個管事姑姑打扮的宮人走過來,喊道:「陸喜,既然將聶家小姐們接進宮了,還不請去赴宴?」
管事姑姑的話更證明了陸喜的身份,聶向槐狠狠地瞪了眼聶向瑩,率先向宮門走去。
聶向瑩對陸喜笑了笑,「多謝你的澄清。」
陸喜道:「小的只是實話實說。聶小姐,請這邊請吧。」
聶向陽握住聶向瑩的手,滿面關切的問道:「他說馬車意外損毀,到底發生了什麼?」
聶向瑩仔細的觀察了聶向陽的神色,感覺她似乎不知道安氏的陰謀。
「大約是走的太急,馬車又年久失修,所以在半路上塌了。」
聶向陽嚇了一跳,上下仔細的看著聶向瑩,「你們都沒事吧?聽你說的簡單,但是想一想,好嚇人啊。」
「沒事沒事,我們進去吧。」聶向瑩道,她也向趕緊的見一見那個人,完成了他說的事情之後,再沒了瓜葛糾纏。
她說著,拽著聶向陽的手,跟著陸喜往宮內去。
聶向陽詫異的看著抓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又看向聶向瑩,奈何隔著一層面紗,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她心中有股異樣,但是在進宮后很快的拋開了。
安寧公主的宴會擺在了自己寢宮的花園中,請了十幾位官宦人家的小姐,此時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正按著各家父兄官職的高低,向公主請安,因此整個小花園裡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聶家的幾位小姐到了,其餘小姐們識趣的退到兩旁。
聶向槐將聶向瑩和聶小雯擠到後面,微笑著牽著聶向陽的手,款款來到公主面前。此時的她少了在家時的任性跋扈,多了些淑雅文靜的模樣,在公主面前盈盈一拜。
「臣女聶向槐攜妹妹向陽,向公主請安。」
安寧公主笑著抬手,「無需多禮,快起來吧。」
「謝公主。」聶向槐起身,站到一旁,不懷好意的看向聶向瑩。
聶向瑩是頭一次進宮,雖然安氏交待了很多,但是短短時間內也只是個敷衍罷了。
她便學著聶向槐的模樣,向公主行禮。
「我說大姐姐啊,」聶向槐高聲說道:「向公主請安,怎麼能不摘掉帷帽呢?這多沒規矩啊,母親教的,你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