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章:戰歌囂狂
四名陪秋松鶴下山的紫微宮弟子互看一眼,不敢相信一直懷著為民請命的師兄會是這般不顧別人的生死,這到底還是不是一城之主肩擔的責任。
彯沙疑惑道:「?師兄,以我之見,先讓我潛進去打探此庄防禦虛實,順便進去營救那四名小孩出來,這樣豈不是更好,免……」
秋松鶴打斷道:「師弟,那四名小孩,活不活在莊上,還不一定?,我們這次是偷襲,你如果去了反而會打草驚蛇,對行動非常不利,此事不必再說了。」
翔陽道:「是啊,彯沙師兄,最近多處地方的小孩失蹤,跟黑罪山莊脫不了關係,況且此地篁竹極多,若如城中百姓所言『竹子開花,五月妖殺』的話,那就與妖界脫不了關係,我們修行之人,不能為了四個小孩而失了良機。」
眾人深以為然,彯沙輕輕嘆一口氣,景少暗下眼神。
就在此時,忽然高空上傳來幾段女子的聲音。
「不要在尋死的邊緣試探,因為你會死的無比難看。不要逃避我的天羅地網,因為你可能會永不得超生。」
「我的蠶絲,是春光的乍泄,將扎進你每一個毛絨體孔,織成一副地獄般嚎嗥的血圖。」
「親愛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宛轉的聲調十分動聽,可在冷風的夜裡卻別一番風味,輕視中帶著恫嚇與撫媚。隨之而來三道紅影掠空,從山澗那一頭樹梢,緩緩降下。
眾軍停止了腳步,秋松鶴頗為震驚三位莊主自投羅網,攔路而來,殺氣高漲。
「敢問三位,可是黑罪山莊莊主?」秋松鶴明知故問。
「正是,秋城主有何貴幹?」采輪迴從容淡定道。
「哼,黑罪山莊拐賣孩童,今夜,非讓你們繩之以法不可。」秋松鶴咬牙切齒道。
「秋城主,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那四名小孩只不過在我敝舍小居一段時間而已,何來拐賣二字。」采輪迴從容不迫糾正道。
「真的是這樣嗎?」秋松鶴諦視著她一張說什麼話都不紅的臉,故作疑惑道。
「要不然,你們以為呢?唉!搞這麼大的場面排兵布陣,啷啷噹當,城主這是要犁庭掃穴嗎?」嬌媚兒嬌聲嬌氣問道。
「呵,傳聞天狐族的狐狸十分狡猾,遇到危險和災難,都有自己的一套說辭,我們的人親眼所見,有一位道人帶著四名小孩入庄,最近一附近一群小孩無緣無故失蹤,敢說和你們沒有關係?」秋松鶴直截了當道。
「那隻天狐族的狐族確定狡詐。」采輪迴盯著馬上的秋松鶴,沒來由道:「狡詐到栽贓嫁禍,子虛烏有,如果城主有什麼吩咐小女子等人,我們自然不敢抗命。」她開始示弱了。
「哈哈哈哈!」秋松鶴一陣大笑,然後認真道:「你的意思說,可以讓我們進去搜啰?」
「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釆輪迴道。
「好,那我問你,你庄中的財產是如何來的?」秋松鶴義正詞嚴問道:「黑罪山莊,在我府上有大量疑是你們作案的資料。黑罪二字取得很是恰當,十分大膽。」
「古人云:人不可貌相,山莊如何取名字,這些有甚關係,此事不是興師問罪的理由,若你們有人看見我等興風作浪,請出示出證據,沒確鑿之前,秋城主豈不是與山賊無異,燒殺搶掠嗎?」
采輪迴身為大莊主,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目前能不得罪重光城當然最好,可秋松鶴的架勢直搗黃龍,不單單是燒雞爪山的篁竹而來,更是有覬覦之心,盯上庄中大量金財寶,以及殺人滅口。
自從妖界沒入人族永封的記憶中,她積極向上尋找五步妖篁所在的行動從未間斷?過,面對興師動眾的重光城勢力,倒是沒有被嚇到,但也會顧及對方的人多勢眾,開啟人海戰術,所以希望通過講理的方式化解矛盾,有什麼地方該讓的就讓,當然也不會在別人眼裡顯得脆弱可欺。
略有黑暗的東方傳來一個快馬聲,一名探子下馬來報,說是有一群山賊隊伍正沖開圍山的輕騎,正在交戰。
「原來,你是拖延時間。?」秋松鶴大怒道。
站在夜如晝里的釆輪迴,那張綺年玉貌的臉龐,被冷風吹拂起一彎新月,不軌輕微的抽笑,彷彿抨擊著已經上當受騙的聰明人。
兩柄長劍,兩條紫色疾影,在拔劍聲中,在體形掠風聲中,在劍穿夜風聲中,猛然朝著三名風姿綽約纖纖弱質的紅衣女子撲襲而來。
「景少!微言!當心啊!」彯沙心急如焚,大喊衝出去的兩名師弟師妹,同為紫微宮弟子,真怕有什麼閃失,回去后無法向無跡子交代,騎在馬上的彯沙與翔陽的心裡跼促不安。不是對兩人沒有信心,而是覺得三名女子久掌山莊,雖然沒有秋松鶴那種過人才略當上重光城城主,把城中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想必她們與之比較不差累黍,相反在山區潛伏發展用心經營一座山莊足可以知道「實力」二字真諦。
穿著瑪瑙紅衣的女子冷冷道:「蜉蝣撼大樹。」
她話未說?完,紅袖一個蹁躚,輕輕向來人一拂動,一股真氣紅流自臂中磅礴揮出,飛沙走礫。
轟!
杖劍趨殺的兩人被震退十步之遠,差一點撞在東面的士兵的長矛上,險些喪命。他們能感覺的到對方舉手投足間,並沒有用上全部修為,給四十萬大軍一個下馬威,知難而退。
微言如果不縱身而起,衝刺過去,性格比較抑制且平靜的景少?斷然不會冒險進取,一同而上。摔在地上的兩人還沒等旁邊當觀眾的士兵攙扶,便快速起身,生龍活虎,雙眼對視修為驚人的領頭瑪瑙紅衣女子,是詫異與銜恨,胸口出現悶悶作痛,好一個柔和不失剛烈的立威之招——出袖揚長。
馬上馬下,雙方對視沒有和解的意思,方才兩人的發難就是最好的證明。
小白小玄兩名劍侍,跟在大莊主的身邊,剛方拂袖一擊,明白就是戰鬥的發令號角,縱然敵眾我寡,毅然決然狠劍倏忽而出,向穩起身形,站定雙腳的兩名紫衣人一陣狂刺。
四人打作一團,難解難分。
彯沙、翔陽?二人見勢不妙,挺身而出,欲要插手四人的戰鬥,正在疾影掠風,投身戰場的時候,突然一個胭脂紅衣女子玉手攥著一塊紅布,身形駐立攔了去路。
嬌咯咯取笑一般的嬌媚兒道:「想要參加戰鬥,你們兩個須得問我答不答應。」說完,手中的紅布輕輕直上一小擲,伸起一根蔥指頂著中間,真氣運一點在指尖上,那塊小紅布不但鋪平開來,而且在指甲尖頭處不停地旋轉。
紅線條不停抽出,不停攻擊彯沙與翔陽,絲芒紅如血,利如刀仞。
閃開了幾次紅絲的翔陽略有氣憤道:「你……哈!你是什麼東西。」
林下風致的?嬌媚兒另一隻手把弄著另一隻手的紅線,頗有媚態,悠哉道:「小子,你倒是挺囂張跋扈的嘛,老娘給你一個恩賜,一種二選一的選擇。」
翔陽側身閃開那一條紅絲?拍下來的力道,長劍呼嘯而至,配合彯沙的右路劍,井然有序地進擊,說道:「哼!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雙掌合什,那就是——束手就擒。」
嬌媚兒故意雙腿一展開,右腿往翔陽的腰部踢去,翔陽正好被踢中一個蹌踉退開一尺,然後笑道:「小小年紀不學好,你的腰便不向你討好了。」她的紅線捲動著彯沙的長劍,不一會兒攪在一起,微微扭一下美女脖,撫媚笑著,又對地下的翔陽低聲細語道:「不知道你的耳朵好不好使。」
彯沙眼看她如此語言挑逗,劍勢揮灑更加凌厲,翔陽也鯉魚打挺,刷刷兩劍,再次狂刺媚聲媚色的胭脂紅衣女子。
嬌媚兒的金蓮又驟然踢出,白玉無瑕的腳踝在月光下展示無遺,修長的嫩足劃開一道美麗的弧線,極長的紅線在絞殺的或避或趨,形成一種致命、奪人心魄的角色扮演,她笑道:「?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讓我的蠶絲從每一個穴道,穿過你們的肉身,紅絲與鮮血從未有過的集齊慘嚎,才是人間最悅耳動聽的交響,那一種痛苦,可不是誰都能有機會品嘗的了,有機會聆聽的哦。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讓我的線,化成有情的網,纏繞著雙手的自由,那一種盡情的快樂,可不是誰都能想要的,你們想要嗎?」
彯沙怫然作色道:「下賤!看劍!」
嬌媚兒微笑道:「一邊說下賤,一邊盯著下賤的地方看,唉!你們男人真沒有一個好東西——真是下賤。」
兩名馬上橫著長柄大刀與長槍的將軍——斬光、萬人寒大喝一聲,雙腿一夾,朝著采輪迴殺去。
金瓶兒春睡海棠倏然出鞘,馳騁殺來道:「讓我來會會你們吧!」
紅影掠動,千里狂浪生,身子御風而起,拍馬奔騰,星芒的交迸,是刀光與劍影的激烈結晶之體,嬌喝夾著沉聲,化為戰鬥最有力氣場,風襲出自於刀氣,劍氣揚長於馬上,夜色下的兵器煌煌,眾士兵的耳邊鏗鏘,數不盡的招式迭出,看不清馬上人如何奮力回槍,觀不明的身形交錯,道不出紅衣女怎樣揮劍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