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指證
齊暄曜剛想要解釋一下,方才的緊急情況,而衙役們已經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太子捂著肚子,沒有摔破的酒罈撐著平整的青石板地面,手指?指著膽大包天突如其來踢來一腳的高大男子,出奇得好氣說道:「你……你這是要幹嘛。」
扭頭看著衙門前一堵紅色粉牆,齊暄曜抬了頭抬引視眾人的目光,眾人只見那面朱紅牆壁讓一根箭矢插了進去,周圍已經龜裂數十丈,箭桿沒入有半。
無緣無故受了一腳的太子與那吼叫的大人此?時此刻好像明白了什麼。
……
衙門的大廳,不太寬敞,規模也不比一些縣城的小,掌管衙門的那位年已半百的大人姓於,下屬管叫他於大人。
齊暄曜兩人在於大人面前將所見劍宗與山賊怎麼勾結,還有莫須有將軍放亂箭怎麼射殺人質,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絲毫不隱瞞?也不添油加醋。
光著膀子獲得第四名的男子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萬白露所但心的官官相護,殺人滅口的話,他是絕對會給這弱勢群體的廟堂派系來一個大殺四方,在漢境天朝的修行者刺殺不滿意貪官污吏的官員案例數不勝數,當然他不是為逞能,而是一半為了一個「理」字,一半讓盤蛇山受到官府重點對付的對象,關注對象。
經過不長不短的敘述,於大人的眼珠子?窺視了一下旁邊坐著聽著的太子,當聽見兩名年輕人同時告發莫須有將軍的殘暴之舉,身體不由得瑟瑟發抖。
這個烏沙帽可是秋松鶴?暗中給他戴上的,雖然說上台一直以來,業績沒有那麼優秀,做到明察秋毫,但可以勉強說的過,算是一個重光城內解決小中等事的好官,其實那個小山頭死的婦女少女早就有人發現了屍體,也報了案。只不過呢,沒有人看見那是何人所為,只好將案子存起來。
太子當時也注意到這個血案,那些死去的年輕女子們?,各個所中之箭都是漢軍的箭矢,加上莫須有帶出去的兵全軍覆沒,沒有懷疑上他放箭射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因為盤蛇山的山賊十分狡猾,很可能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自己人殺了莫須有,所以說沒有人證,那件案子就荒在了檔案里。
現在完全發生了原有變化,有了兩位人證出現?,事情登時明朗如天。喝了一口酒的太子橫於大人一眼,冷冰冰道:「於大人,你剛才坐那個位置的時候,已經推脫了半天,怎麼審起案來,突然也變得如此墨跡了?」
於大人?不知所措,眼睛不知道看在那裡才好,支支吾吾緩緩拍下驚堂木,十分不自在,之後可能是想剛才的凌厲瞪過來的眼神,突然正色道:「來人,有請莫須有將軍。」
太子咕嚕喝了一口酒,將酒罈用力放在几案上,啪的一聲響,叫住去請的差衙道:「?如果他不來,你就報上,說我請他來吃酒。」
……
衙門大廳中,到來的莫須有?一襲紅袍,中年歲數,看上去十分孔武有力,穿著利箭難破的鎖子甲,從門口走進院落的腳步非常沉重,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極長,沒有褪去戰甲便向太子參行拜見之禮。
太子隨意揮一揮手,略有惺忪的雙眼看向高堂上坐立難安的於大人,然後若無其事仰頭對著右手傾起酒罈,灌了幾口酒。
於大人道:「呃……莫將軍可曾下令射山賊劫去的婦女?」他的話音輕顫,沒有想過要審問一個比自己的職位高出許多的大人物,而且還是秋松鶴座下的干城。
莫須有應聲道:「有!」他看了在堂廳上眾人一眼,眼光快速掠過喝酒裝作什麼都不參與的太子,最後落不齊暄曜兩人身上,問道:「兩位是何人,為何干擾的我重光城的事。」
齊暄曜?面不改色,沒有被恫嚇下來,正色道:「證人。」
莫須有道:「?我確實是射殺過婦女,但是那只是錯殺,倒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此。」
萬白露道:「我們當然是親眼所見的啦。」
莫須有喝道:「來人,將這兩個惡人先告狀盤蛇山的姦細抓起來。」
齊暄曜對著他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又戒備衙役們聽了命令圍過來的架勢,冷聲道:「諸位大人,你們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萬白露嚇得抓住了齊暄曜的手臂,連忙怨道:「都是你這個暴露狂,我都跟你說不能報案,你偏生拉硬拽的,現在好了。」
莫須有道:「你們如果不是山賊在現場,怎麼知道我錯殺那些女子。」
於大人幡然醒悟,看太子只是喝酒,沒有任何錶態意見,自作主張道:「莫將軍所言極是,還愣著幹嘛呢,動手抓人。」
齊暄曜道:「莫將軍,你這是殺人滅口嗎?」
圍著的衙門們心裡五味雜陳,那兩人在大街上救過太子的性命,絕對不可能是盤蛇山派下來污陷莫將軍的姦細,所以遲遲未能上前動手。
酒氣四溢的太子溺著聲音,忽然道:「聽他一言。」
齊暄曜理直氣壯道:「首先糾正一下,莫須有將軍是故意射殺,並非錯殺,我們倆人全程見證,將軍的兇殘手段。」
眾人面面相覷,如果這句是真的,按嚴格《國典》的條例,那莫須有就很可能要背起故意殺人罪名。
莫須有輕笑一聲,重重拍了拍齊暄曜的肩膀,質問道:「小兄弟,你帶過兵嗎?」拍兩下便覺得上身沒穿衣服的告發人非常不簡單,不是因為一動不動的他身強體壯,而是那重拍暗中使出來的力道絲毫沒有撼動昂首挺胸的身體,沙場磨鍊出來的氣勢更是無法恫嚇到對方。
齊暄曜瞪一眼搭在熱汗淋漓的肩膀那隻粗糙的大熊掌,回應道:「沒有,但殺過幾個殺人越貨的山賊。」他知道這個將軍動用武力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因為在那個小山包下面見識了,對修為已經進精一層的他來說,從來都不是。
莫須有傲然道:「打仗講的是先機,犧牲再所難免,還有,我說了清清楚楚,那個只是一種誤殺,哎!你又不是一名將軍,無法處身於局中設想。」眼神依舊凌冽。
於大人顫巍巍地偷偷看向太子,只見這時候太子放下手中的酒罈,抬頭對著正在辯論的兩人。
太子不緊不慢道:「於大人,你看這應該怎麼辦?」
於大人聽見太子的話,如同滾滾天雷轟響,嚇得三魂六魄無法回體,再緩緩轉頭望向一身鎖子甲的莫須有?將軍,眼睛的視線觸到一道凌冽炯炯有神目光,那種目光彷彿掂量著一隻小雞能有幾斤幾兩,能不能審判一隻在高空上的雄鷹。
太子憤怒道:「殺人嘗命,莫將軍以為出手搶得先機,那我來問你,你從城中帶去數千兵馬追趕搶女子搶東西的山賊,可有救回她們,那怕救回一位。」他站起身來,在那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將軍的身邊轉了一圈,沒有方才頹廢的模樣,淡淡道:「數千人大好青年,說折就折,女子想殺就殺,我們去救人,還是去殺人呢?」
莫須有心中微微一驚,原本久不理事的太子突然來一句這種說到點子的話,還真無法回答得上來,登時殺意波動,質問道:?「殿下是相信陌生人,還相信守著城池的將軍?相信三寸不爛之舌,還是相信斬賊的利劍?」
太子道:「哦?莫將軍這話,好像說本太子喝酒發酒瘋,陷害忠良,置將軍於死地了??」
莫須有故作略有慌張道:「末將豈敢有這種罪該萬死的念頭,只不過想讓殿下還一個公道。」
太子道:「公道自在人心。」
齊暄曜暗道:「這將軍的膽子也夠大的,從一進衙門開始,根本不把太子放在眼裡,言語之中還敢頂撞?,嗯,看來廟堂分庭抗禮的格局不比天下各方勢力你爭我奪那麼簡單。」
一個衙門門役從外面低著身子小跑進來,單膝下跪啟稟太子,說是秋城主要進來聽審。太子毫不猶豫道:「請秋城主進來。」
今天秋城主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長袍,從衙門外面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三男一女,皆著紫衣,十分鮮麗。
……
行過該行的禮節,說了該說的話,馬上轉入正題。
秋松鶴坐在太子對面,畢恭畢敬,保持著一個臣子應有的作風,向那兩名男女問道:「兩位是那裡人士?報的案屬實嗎?」
齊暄曜頓了頓,恭敬道:?「那裡人士?哦,我山野村夫一個,只不過名字尚未入官府收集的戶籍。」
於大人道:「也就說,你是一名野人,說直白一點,你不屬於我天朝子民。」
莫須有淺笑安然,諷刺道:「我看你上身暴露,與野人山賊之類,相去不遠?啊。」
秋松鶴雙手略微抱拳,那淡紫色長袍之袖略寬敞,向那個已經在城中廢了繁文縟禮的太子輕聲稟報道:「殿下,此人可信程度,還須要多加排查,以免真有什麼不軌之徒,鑽了空子。」
太子緩緩點了點頭,過了半響,對那白衣女子問道:「萬姑娘,你是那裡人士。」
萬白露道:「我……?我以前是劍宗邊緣小山村長大的,後來加劍宗,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