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卑鄙無恥之極
頌情書暗道:「她們修為不凡,為何劍法似是在那裡見過。」他想著想著,腦海出現一種長賦的畫面,然後猛然發現對方是通過《大樂陰陽賦》參悟出煉的修為,劍法也是從心法演變出來的。
作為幫忙鐫刻城璽的底字的頌情書見過昭明太子寫下的《大樂陰陽賦》?,此賦的心法是教人釆別人的精血為用,乃是一種特殊的功法,不過賦是好文章。一向也喜歡舞文弄墨,研究字體的他當時很想批評高高在上的太子寫的污言穢語,還用長幅存起來。但是與其有交情而不深,也不想直言極諫,所以他被太子來請刻城璽四個字的時候,故意將破解賦中心法的劍氣留在字跡里,料定會用那塊城璽落款。
這也是為什麼采輪迴等人取出《大樂陰陽賦》遭受到圖案劍氣的攻擊。這也是金瓶兒看見城璽被攻擊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頌情書有點討厭太子對文字的褻瀆,所以在詩會不給好臉色。
頌情書想到源頭,使出幾招針對?《大樂陰陽賦》的劍法,結果穩穩噹噹將她們的劍路全部克制,讓來勢兇猛呼嘯生風的劍法沒有發揮餘地。
三人皆是大驚失色,嬌媚兒手上沒有劍,但對方對心法的主脈門十分熟悉,不敢用絲線再攻擊,只好收回化為之前的軟盾,艱難地擋下要命的攻勢。
頌情書劍上如逐風流雲,速度快如閃電,將方才還佔優勢得意洋洋的眾女子殺得步步敗退。
釆輪迴道:「不妙,他已經掌握我們的劍路,不但如此,我們每個呼吸間換氣他都知道。」
金瓶兒道:「怪不得,他會捏拿得那麼清楚,出手回劍之間,不差分毫。」
采輪迴突然驚訝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就是鏤刻城璽的人。」
金瓶兒與嬌媚兒心驚肉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對方肯定是極為難纏,那麼再斗下去,弄不好真的丟了小性命?。
頌情書看到她們踟躕不前,道:「怎麼樣,不敢了,現在離開,還來的及,這裡是結緣成姻之地,不是淫·盪放亂之般。滾!」
采輪迴與兩人對望一眼,各自心領神會。
「小情郎,我們找你很久了,你知道嗎?也想了你很久了,可就是不知道你在哪裡。?」金瓶兒嬌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
頌情書道:「不想說第三遍,打下去,十招之內,你們必定受傷一個?。二十招之內,兩個。」
金瓶兒道:「要我們離開也可以,你能告訴我這個松樹上面掛的是什麼?」
頌情書道:「你們想幹嘛?」
金瓶兒向上一竄,五指扒住樹枝,用劍割掉幾個掛在上面的牌子。她落在地上的時候,素手接著?丁鐺小方的銅牌。
被稱之為月老的頌情書對於這棵大松樹,那可是費盡心思來呵護,寧願雇一個睡懶覺的傢伙看著,可見把這個掛滿紅線牌子的松樹當做寶貝來看待。?他心急如焚,咬牙切齒道:「你們離開就是,現在要幹什麼。」
金瓶兒暫時變得一臉?天真無邪道:「我只是摘幾個牌子來問問你,你不必緊張成這樣吧。」
頌情書知道搶過去,於事無補,爽快道:「好,有什麼快問。」
金瓶兒道:「你是何人?這個東西是幹嘛用的??」
頌情書看見她旁邊兩人閉目養神,想是回調真氣。他倒也不在意,儘管對方修為再高,已經有了剋制的方法。
頌情書鬆一口氣道:「我是?這裡的月老,這顆古松樹乃是千年古樹,你所拿的是一對男女的掛願牌。裡頭寫著兩人山盟海誓的誓言。」
金瓶兒笑嗞嗞將東西擺在手掌里堪驗,不屑道:「刀什麼魂,劍什麼魄。這是什麼鬼東西?下面還寫那麼多小字?」
慌張的頌情書警告道:「把東西掛回去。」
金瓶兒?對釆輪迴對看一眼,嘴角勾起一絲邪笑。
不顧黃衣男子的勸告,金瓶兒把牌子向廟裡一扔?。
頌情書心中五味雜陳,剛想去接住牌子,怕牌子一落地,毀了兩個人的姻緣。他只邁出一步,就聽到松樹下嘩啦啦、鐺鐺鐺地作響,猛然一回頭,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形狀形狀不一的牌子悉數撒落在地,再看上面松樹的紅線顯明減少了。
金瓶兒道:「什麼狗屁月老?什麼狗屁山盟海誓?」說著,她趁著月老回頭一剎那,舞一道真氣,「嘩鐺」一聲,掃除雜七亂八的牌子掉下崖底去。
頌情書阻止不及,大怒道:「你就不怕糟報應。?」他話未說完,仗劍夾帶難平的怒火撲殺過去。
三位女子哈哈大笑,殺意波動。
頌情書邊戰邊聽著嘲?諷之聲,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幾個回合后,覺得事情那裡不對,想到是對方有意激怒,擋了采輪迴的攻勢使保持心平氣和,將劍法克制《大樂陰陽賦》的武學發揮到作用。
三位風姿綽約、體態妖嬈的女子?退到一旁邊,不再發難。
她們三人做出驚人的舉動,邪笑著,緩緩扒開胸前的衣裳,上半身像被剝開的香蕉皮,露出雪白的肌膚。
頌情書看到風流女性上身玉潤珠圓般的東西驚愕失色?,慌忙閃開不應觸及的視線,頭一撇在廟門的方向後,在陽光下照白得透明的陳膚沒有離開警惕的餘光。
釆輪迴三人不要臉地搶殺過來。
這一次,她們利用對方不敢看的弱點,?在視線里佔了絕對的上風。
頌情書依舊想著《大樂陰陽賦》的內容,揮出克制心法的劍術,只不過羞於她們裸露的上身,加上《大樂陰陽賦》的詞藻污穢不堪,越想越心煩意亂,幾乎招架不住三方的攻勢。
「月老,你的定力怎麼只有這樣?要是我們也脫了全衣,那還得了。?」金瓶兒笑道。
「你們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女人。」?頌情書斬釘截鐵道。脾氣再好的他也咬得牙齒咯咯幾聲震震作響。
「月老啊,照你這樣說,那你還見過別的女人不要臉脫衣服咯。?」金瓶兒連劃了幾劍呼嘯生風,長劍直取鬆懈的左邊防禦,還不忘還嘴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他不再想那個賦的文章,用起自己的劍術,在刺殺而過的瑪瑙紅衣女子前面快速劃出一個金黃色的「水」字,解拆殺招,連刺數劍。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他朝手持春睡海棠劍的女子用劍尖鐵划銀勾一個「不」字,直削撲來的面門。女子見狀,嘴不再敢拌,而是歪頭極速閃。
「自古多情空遺恨。」他再刷刷幾劍,畫出一個「多」字,如狂風惡浪般絞亂了嬌媚兒的縱橫蠶絲。
「小情郞,你是認真的嗎?可方剛在紅幕里,?千載難逢的良辰美景,你怎麼就辜負了天呢?」金瓶兒手中劍不斷揮鐺鐺鐺,調戲的聲音夾帶兵器的交碰聲,形成一種奇葩的風味。
還處子之身的頌情書為了逃避女子們的無禮與卑鄙無恥,眼光不敢直視,所以對手的劍術也不太用心多想出破綻。
沒多久,節節敗退,他想到一個很笨的方法,那就是把眼睛閉上,儘管失於視線也無所謂。
頌情書閉上眼睛后,沒有攻擊的能力,只是自保略有不足,總比之前心神不定的好。
當頌情書閉上眼睛,三位紅衣女子沒佔到太大的便宜,金瓶兒嗔怪挖苦道:「你那麼假正經,就不怕我們偷襲你,冷不防給你一劍。」
頌情書道:「作為儒門中人,講究最多做的最多的應該就是禮儀了,所以,危險歸危險,性命歸性命,禮儀廉恥就是禮儀廉恥,就像某個宗門收弟子的門規,板上釘釘的事情。」
頂住長劍的釆輪迴趁其不備,抬起一腳踢過去,踢中頌情書的肚子。
這一腳沒有多重,甚至連嘴流血都沒有,因為釆輪迴力量全用在手中的獵食者上施壓。
嬌媚兒舞著蠶絲,怨頌情書道:「你看那個小屁孩探頭探腦的,比你識趣多了。」
顏庄扒在門口的角落,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啁啾道:「沒有明亮的眼睛,便看不清污穢了嗎?」
戰場中的頌情書一征,略有明白那小孩的話語。
顏庄又道:「其實是看不清自己的生死罷了。看不清儒門嚴格的儀式感的條條框框罷了。」
頌情書再征征然,架著兩個人的長劍,好像是再想聽聽後面的小孩說什麼。
金瓶兒吼道:「死小孩,亂說什麼。」
顏庄道:「心中若無污穢,雙眼看在那裡都是雪亮雪亮的。心中若有污穢,閉上眼睛的黑眸中,?不計其數。
心中若無邪,讀何種書,看何?種污詞,只是學字辯義,明理曉端。」
頌情書暗道:「天吶,這才是我儒門的教化群眾部分內容。?嗯,我明白他說什麼意思了。」
頌情書心思把定,猛然睜開眼睛,心境保持空明,心中只專註手中的多情劍,不專註騷·情的人,看清對手的劍路后,刷刷幾下,總算解了長期的包圍。不過剛方被拍了兩掌,回氣變太慢,他想用《大樂陰陽賦》的內容克制她們的劍法、運氣之類,卻是使得十分吃力。
戰局頓時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