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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明心軒

  風雨飄零中的不令行,大笑過後,臉色變嚴肅,看了一看沒有逃跑的昭明太子,然後橫劍慢慢逼近受傷以劍刲地的酒癲,殺意攀升。他冷道:“有花有酒春常在?無燈無燭夜自明?”


  真元?無力為繼,無法反抗的酒癲見橙褐色衣人斜舉長劍,即將一劃而下,血濺三尺。他濕漉漉的臉上出現一抹苦笑,嗣後捂著傷口的左手抓起倒在泥窪的酒壇子,享受一口雨中之後的美酒,萎靡地放下求生欲望,閉目等死。


  指天之鋒,劈地之劍?。


  “春秋聖鋒兮切黃玉。”?

  生死交關之刻,一道金色劍光,夾帶雨水,充滿著儒雅的氣息,如聖人降臨,利芒震開不令行劈地取命之劍。轟聲如雷,撼退不令行數步。


  “布義孫卿子,登高楚屈平。銅台初下筆,樂觀正飛纓。乍有淩雲勢,時聞擲地聲。造端長體物,無複大夫名。”來者雖然一身黑袍,但是胸膛前金鈿的形狀十分精致,讓別人乍一看就有一種高貴的氣派。飄然而至的人氣宇軒昂,五官俊俏,手持金色“赤虹化玉”劍。


  被阻擋的不令行?大怒,朝著剛剛降下的好事黑袍者趨步撲殺,使出“消煙令,摧殘牽無數。”橙色劍氣縱橫,揮動間,段段夾帶空中水珠,層層威力疊加。


  黑袍來者眉峰展露自信,舉手投足間,?劍影疾動,金光眩華。“蓮鍔熒煌兮霜鋒煜。”


  ?不令行驚覺對手修為非凡,開合之間,數招來回,毫無優勢,在之前對付五人已經消耗大量真氣,心知肚明,便虛發一道輝煌劍氣,轉身破空而去。


  ?來人即是守在聖口的儒門賦吟詩,他聽得儒生們說這一次的比賽規則,鴻儒勝者必來聖口會晤,談笑風生。站在一處山頭上等沒多久見前方動靜不小,怕有什麽變故,所以風雨無阻,兼程趕來,沒想到正巧碰上橙褐雨客舉劍殺人,於是出手阻止。


  江南四大才女被殺之事,震驚儒門。酒癲與桃莊櫻將屍首?帶回出龍淵,交給她們等在門外不知死迅的仆從。仆從們各見主人慘死,傷心欲絕,哀鴻遍地,酒癲將淑才女的遺物淑華劍轉交婢女們,卻被拒收。一個貼身婢女,穿著像是領頭羊,盡道淑華劍的用意,以及淑才女生前的心事。話雖然含糊其辭,酒癲是聰明人,已經明白七八成淑才女鍾情的心意。二人又回龍淵與雅賢集等人交談決策。雅賢集根據桃莊櫻的描述,善長畫畫的他很快將突襲凶手麵像繪了下來,安慰酒、桃二人情緒,一定抓拿犯人給死者一個交代,說得十分義無反顧,底氣很足。酒癲卻主動請纓,道:“雅座所言極是,但當為之事,酒癲也是義不容辭,那我們就分頭查出凶手為誰,屆時保持聯係,共誅其人。”他言畢,咬咬牙拔出淑華劍於半鞘,然後用力狠狠插了回去,擁有兩把劍的他義憤填膺。


  聖口外,賦吟詩單獨與詩詞得勝的昭明太子討論詩詞歌賦,他可是愛賦如命,每次想到絕句忘乎所以,聖口的石壁上刻滿各種各樣的賦類就是最好的證明。


  兩人飛辯騁詞,溢氣岔湧,滔滔不絕。


  昭明太子是一位聰明人,對這個常年守在聖口不出儒門半步人人敬仰的?賦座,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不是會能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與他聊篇賦,有幾分氣味相投,待說到高興處時,認為時機成熟的昭明太子笑道:“賦座當真曠世奇才,可為何屈身於儒門的聖口,守著這個黑漆漆不見底的大洞。”


  賦座輕輕歎息一下,並沒有悲觀,反而淺笑安然道:“此處沒人打擾,研究先賢古籍遺賦?,是最好之所。”


  ?昭明太子不窮追不舍地問,而是莊重般點點頭,但心明如鏡,不太相信他說的話。道:“我看聖口裏頭定是藏著幾篇絕好之賦,才讓我們的賦座如此鍾愛這裏,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像賦座的學識在儒門可是扛纛之人,藏些絕賦在洞中也是情有可原。”


  微微感受到他的明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賦吟詩連忙道:“?殿下說笑了,裏頭那有什麽名賦。再說了,若是有,裏麵烏漆墨黑的,也不是寫或鐫的絕佳之地。”他轉身對著壁上之賦又道。“你看,那裏才是。我們儒門的書籍從來不像淩雲閣那樣,藏著掖著。”


  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的昭明太子?看向東麵那塊大屏壁,對著銀鉤鐵畫的甲骨文字認認真真定睛看過去,爾後神往而念出來,道:“春秋聖鋒兮切黃玉,蓮鍔熒煌兮霜鋒煜,金景煽爍兮鍛霆電,殺氣森映兮物失律,身荷提攜兮耿秋色。這幾句選得不錯,每句都像是一個高深莫測的招式抑或心決,不愧是高手。”


  ?賦吟詩道:“能看出來,殿下也不簡單。聽說世上有一賦,名為《大樂陰陽賦》,其賦辭藻華麗,我久居此地,隻知其名,不見其賦。殿下是有身份之人,又是愛賦之人,收集名作輕而易舉,就像當年一塊白玉雙靈馬玉流落在殿下手中一樣。敢問那賦可否見過。”


  昭明太子哈哈一笑,道:?“那賦是本太子所作,你若喜歡,我便默下來給你。”


  賦吟詩眼睛一亮,當這個初來乍到談得來昔日占文壇?半邊天的太子說出第一句話時,興高采烈,吃驚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他右手袖風一擺,金光閃閃,化出筆紙在石桌上,客客氣氣地展開虔誠的手打個請下筆姿勢。


  “我若寫出來給你,定然前麵那幅略有差異。你能接受不。”太子開門見山道。


  賦迷黑袍者連連頭,失態“誒”了一聲,不吹毛求瑕。


  “此賦可以贈送於你,但是你也得不吝珠玉,讓我進去聖口參觀參觀。”太子一邊說一邊?思如湧泉,揮灑隻手風雲滋生的仰慕。


  ?太子寫畢,墨跡未幹。賦吟詩癡迷看著石桌上黃紙的字,讚不絕口,之後像是一個闖進琳琅滿目書閣的賊,趕緊將這名賦小小翼翼卷了起來。


  太子突然道:”你的草屋裏頭可有燈不?”


  將太子寫的賦捆綁了一條細絲的賦吟詩反應過來,語調很客氣道:“殿下如此厚愛,就算沒有燈,我也帶你進去一趟。隻可惜此聖口仍儒門龍淵的禁地,沒有大主事的命令,別說是你進去

  ,連我都沒有這資格。”


  剛剛送完禮物的太子不以為然,道:”這有何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們悄悄溜進去。”


  賦吟詩臉上有難色,說道:“此地氣與主事有些關聯,隻要踏進半步,她定會發覺,出手製止你。要不這樣,你若執意進洞,我找你去見她,答不答應,看殿下的造化。”


  太子忖度道:“如果心急,反而必受這群儒生懷疑不軌。”他雲淡風輕道:“也好,我也倒要看看,儒門龍淵聖口的大主事何等風釆。”


  賦吟詩袖手朝著太子之前來路一揮,黃絲穿空,顯然是發出信號。不久,一道光芒來空,駐地現出一位穿著檸檬黃衣男子。賦吟詩道:“巍然騁逸,帶殿下去見大主事吧。”


  叫巍然騁逸的男子唯唯諾諾應了,向太子行個禮,爾後打個手勢道一聲“請”,便將他引入一處水榭,再走數十步,隻見高樓雲閣,林立在眼前。春風飄麗景,遠方山峰雲層靉靆,十分壯觀,讓人有身臨仙境之感。


  太子跟著他引導的步伐,一路穿門拐廊,來到一個很大的庭院,周圍鳥語花香,極是幹淨,院中小橋流水,假山花圃叢叢,群芳爭豔。眼前是一座精致美麗的小屋,紅瓦朱柱,欞窗如新,廡廊正中央掛著一塊壓頭匾額,有燙金“明心軒”三個棣體大字,白玉般輔就的石階共有九段。石階兩邊不乏奇花異卉,盆栽錯落有致,更引人注目的是旁邊有一對雪白瓷器少女,一動不動守護著這軒閣,她們手把白色燈籠,淨白的嘴唇上一直掛著微笑,嬌小玲瓏的身子斂衽有禮,當中午的陽光照耀下時,白晃晃幾乎像是發光的雕像。


  見到太子注目那簷下一對瓷像,巍然騁逸順其自然道:“大主事最喜歡這種瓷器娃娃,她的閣內放著好多個,走吧,我帶你入軒閣內。”


  ?說著,賦吟詩推開軒門,兩人一起進了一所廣大潔淨的廳子,各種各樣的別致之物賞之不盡,沒人坐椅子光滑油亮,古香古色。璀璨奪目的珠簾別具一格,無論是踩著“咚咚”輕響的地板,還是這裏檀香馥馥的氣息,與前麵詩會的大廳子截然不同,這裏的高櫃橫架上擺放小小瓷娃和各各角落別具匠心的裝飾,軒閣的主人不是一個小孩子必然是一位少女。


  ?太子來龍淵聖口之前,打聽到這個號令群儒的大主事是個女子不假。


  巍然騁逸道:“殿下在此等稍等,我進去稟報。”


  ?檸檬黃衣者請他坐下,命人上茶後便進去閣內稟報,可是好久不出來。坐在太師椅的太子表麵氣定神閑,其實心急如焚,心裏暗道:“這儒門大主事的軒閣奇珍異寶琳琅滿目,可見十分有品味之人,這麽久不出來,難道見我這個客人還要沐浴熏香不成。不行,她們若再不出來,我可要離開了,待在這裏太久,秋鬆鶴這隻狐狸定然發現我的計劃。龍胎石早取晚取都是一樣,說不定聖口裏頭還不一定有呢。”


  他踱步於廳,離開之念,遲疑不決?,忽然想到“明心軒”三字,能把名字取得這麽優雅有深意之人,絕對沒有把人涼在這裏遲遲不出來迎接的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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