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比賽
“劍譜,哦,那確實叫做‘劍譜’”齊暄曜說前麵兩字的口氣充滿疑問,第三個“哦”字像是恍然大悟,最後兩個字故意說成“騙子”。
?顥梅怎麽可能聽不出諷刺,心裏氣得雞飛狗跳的,暗道:“這個人看似道貌岸然,被我娘誇得什麽都好,如今這般挖苦我,顯然《落花劍法》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拿走了,我的劍譜一直放在身上,他……他難道搜過我的身,是了,定是為證明我心口的“王”字針形而脫我衣服,這個人渣,失態壞家夥。”她抬起眉一展,盯著即將下山而止步不前的色狼,心裏滿恨意,隨即又想:“等等,我再捋一捋事情,我如今這般排擠他,他一定懷恨在心,那他得報複我,而我想要證明實力,就得用寶物劍譜劍之類的東西進貢換得雙臂,他來一個釜底抽薪搜我身上,必然的事,若被發現一定硬說為了仙荷池的安全,不顧禮節。現在讓我無譜可交,那麽《落花劍譜》一定在他身上,他下山是假,去淩雲閣才是真。怪不得他說到‘劍譜’二字時故意疑惑一下。”
顥梅收起繁雜的思緒,?詢問道:“齊大哥,你真的離開仙荷池嗎?”
?齊暄曜道:“嗯。”
“去哪裏?”顥梅心裏暗暗在想:我就不相信你離開,你還沒向你師娘告別呢。
?齊暄曜風輕雲淡道:“淩雲閣。”
三個字在她的眼眸裏如晴空霹靂,閃爍出一陣又一陣?的雨淚,如一串串的水瑩珍珠滴在地上。她蹲下身子,埋頭在膝蓋裏,雙手環抱。
齊暄曜聽到抽搐聲,發覺她不對勁,暗想:“她怎麽哭了,她又不是小孩兒,丟一個劍譜而已。等等,若是她自個的東西便憑記憶裏重新寫出來,但若不是她的,那就她哭就合理了,不是她的,難道偷誰的不成。一個偷東西的賊是不會哭的,她哭給誰看,難不成她這是要給我師娘打小報告,假裝說欺負她,好讓師娘趕我走,可是哭能裝出的嗎?”
?齊暄曜不忍心將她在一旁,蹲下來麵對麵,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細微細微愰兩愰,勸道:“好了,從頭到尾,我也太欺負過你。”
哭得梨花帶雨的白衣少女緩緩抬起頭,泣聲泣氣,?看眼前的英俊的男子,驟然一巴掌朝著臉頰狠狠扇了過去,起身邊跑邊哭。
齊暄曜伸手摸一摸炙熱的掌痕,齜牙咧嘴,疼痛不已。看著遠方的倩影漫無目的亂跑,他心裏莫名其妙,但她的哭是裝不出來的,因為他經常看見師娘為師兄的做感到傷心的情緒,所以斷定顥梅不是裝的。
他本來懷疑顥梅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見到這種情形,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邊捂著臉頰,邊喊道:“顥梅,你怎麽了!”
顥梅跑了一段路,聽到叫喚而停下來。
齊暄曜上前道:“你……你怎麽哭了。”
傷心的顥梅?一直紅唇緊閉,哭聲逐漸停歇,隻是眼眶還紅潤,恢複七成的狀態道:“你不要管我,你去交你的劍譜,碰碰運氣吧,別讓我失望,我也與你交過手,你覺得什麽地方能改便改,可刪便刪。”
理解一半的齊暄曜點了點頭,不知所措,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她認為是我盜了她的劍譜。
齊暄曜開始向她解釋,其實自己早就交了劍譜,這一次去淩雲閣是提前了幾天,為了防止盤蛇山的瓏瑸琦查到這裏來,提前去等排名可以減少風
險,之所以一直勸師娘早用蓮手接何龍且也是為了怕盤蛇山的糾纏。顥梅一聽,半信半疑,感覺他為人不錯,定不會做那種齷齪的事,但又不敢開口詢問。
他當初隻不過是順著顥梅的話頭,現在對方有意挽留自己,八成不是有什麽目的,況且對師娘的話十分信賴。
?顥梅見他如此坦蕩,都怪自己的歪想,搞得哭笑不得。對眼前安慰的男子漸漸開始直言不諱。
?顥梅問道:“你想聽我與你師娘的故事嗎?”
齊暄曜好奇點了點頭,道:“邊走邊說吧。”?
顥梅回憶道:“其實,準確的來說,我與你師娘有著血緣關係,我以前是一個無法化成人形的沐靈花,人人都想得到我沐靈之氣,後來你師娘抓獲了我,但不像江湖上一些人的貪婪,將我拿來練功,想改變自身的體質。而她卻想通過針灸,給我不斷紮針,改變經脈,適合修行。可能是她太愛惜我,便有我心口紮一個“王”字,將我當成她女兒叫喚,我自身靈氣那時候已經有了聽覺。我雖然不能化成人形,但可以溜達。後來我娘懷上了,身子不便,也無法用血施針給我打通其他的經脈,便請人將我送去百花穀,用泥土之法栽培。雖然大花司對我很好,但若沒有我娘之前努力,我現在還是一個溜達溜達的沐靈花,一些貪心人的盤中餐。”?
“怪不得,你要吸收蓮荷的靈氣。”?齊暄曜茅塞頓開道。
?“你不會認為我是妖怪看不起我,從而對我有偏見吧?”顥梅開門見山道。
“不會,天地萬物,什麽東西都能修練成人,這是天道。人類如果看不起花草樹木,魚蟲鳥獸,那麽人類?就無資格說‘偏見’二字。”齊暄曜義正詞嚴道。
顥梅一聽,心下大寬,又將食香魔與百花穀的恩怨說出來給他聽,和自己出來的真正目的。
?其實,顥梅不算是真正的妖精,她是靠人血改變脈絡,然後經過百花穀的精心培養根骨,靈氣來源於天地之間,可以說是非常正途,凡人修煉成仙也不過如此。真正的妖精是吸幹人血提升修為,再高級點的更是攝取修士的內丹或者真元。
?顥梅突然問道:“我這幾天,有時看見我娘心事重重,我問她,她總是避題不接,你能跟我說說不。”
?齊暄曜對顥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來,瓏璿璣與瑤琳玲自從結成連理後,便隱?居神醫奇嶺當中,從小教自個寶貝兒子配置毒藥。瓏璿璣的毒藥本事幾乎全部傾囊相授給瓏瑸琦,讓瓏瑸琦在山上找一些動物關在籠子裏,喂完藥後,交給妻子瑤琳玲解毒。
沒想到,瑤琳玲還真把毒給解了,還講解其中的道理。瓏瑸琦從小被捧在手心從來沒有聽到有人如此細心解釋毒理,除了父親天下第一外,不服母親。於是,他們一家子便有一個規定,每一月都考核一次毒藥,將動物作為對像。齊暄曜那時候早就拜入師門了,可用毒之技,遠遠遜於瓏瑸琦。到了年尾,瓏瑸琦為奪名榮位,將新的一批毒藥喂給籠子裏的大烏龜,讓母親配出解,按照規定,三天配不出算是輸了。齊暄曜不同樣,而是抓了一隻狐狸,放在瓏璿璣麵前。
瓏璿璣教瓏瑸琦,讓瑤琳玲考試。瑤琳玲教齊暄曜,讓瓏璿璣考試。
瑤琳玲將烏龜放出,細心觀察,時值中午,太陽毒辣。烏龜沒出來幾步便死了,按照規定,被下
毒的動物一定要挺過三天,那怕隻二天多暴斃,也算下毒者輸,這是瑤琳玲定下的規定,不忍殺生。瓏瑸琦可不是這麽認為,隻要別人猜不出所用何毒,那也算是贏了。瓏瑸琦十分得意忘形,瑤琳玲生氣道:“你將烏龜毒死,讓我怎麽看它身中何毒,你已經破壞比賽規矩了。”
夫妻對這個寶貝兒子極是疼愛。瑤琳玲知道他心高氣傲,不敢說他輸了這次比賽,怕兒子遷怪自己。
瓏瑸琦卻道:“下毒之人,手段在一個字,那就是‘毒’字,俗話說:‘無毒不丈夫’”說著看了一眼齊暄曜。好像給人意思就是說:‘你下毒從來沒有贏過我,你怎麽算是一個丈夫呢?’
齊暄曜在神醫奇嶺對這態度習以為常。
瓏瑸琦對他母親問道:“娘啊,還有一句叫做‘最毒婦人心’,你聽說過了沒。”
瑤琳玲看著個幾乎為了製瘋狂的兒子,後悔當初教他用毒,沒有教好好怎麽說話,在家裏飛揚跋扈,若外麵在殺人越貨,那也順理成章。
瓏璿璣對他的放肆不羈並沒有過多嗬斥,隻是輕聲道:“琦兒,怎麽說話的。”
瑤琳玲點破說道:“你這個烏龜身中一種毒,名為‘午光散’,在中午之時,毒液受到烈陽蒸發,毒氣一散,烏龜便一命嗚呼,診斷之人,無毒可診,無藥可救。”
“既然無藥可救,那算我贏了。”瓏瑸琦高興道。
“按道理來說,是贏了,可按規矩來說,無毒可診,烏龜卻死了,你娘還沒施手段,便知道中什麽毒,也可謂是高明。琦兒,這一局隻能平手。”在瓏璿璣的心裏標準,他兒子幾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為了不驕傲自滿使的進步停留在一場比毒中,隻能是平手,因為他知道齊暄曜的下毒水平很差,每次一下子便點破毒性,如此一來,相形見絀,那就算自個兒子贏了。
瓏瑸琦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說。
輪到齊暄曜將籠子裏的東西交付給瓏璿璣了,瓏璿璣一直不看好這個撿來的孤兒,多次向妻子提及將其趕出家門,隻因與寶貝兒子心生不滿。最終瑤琳玲找個借口,讓齊暄曜與瓏瑸琦相互切磋切磋毒藥,共同進步,才能將這事翻篇。
瓏璿璣那是記憶猶新,走近齊暄曜籠子裏的狐狸,觀察動靜。隻見狐狸病怏怏的,雙眼無神,呆若木雞,四條雪白的大腿下腳趾已臃腫,顯然是心髒出了一種疾病。麵部青黑,顯而易見中毒太深,用竹竿推一下才動一下。
瓏璿璣冷“嘿”一聲,道:“明天,我定能醫好。”
瑤琳玲深以為然點了點,道:“夫君,希望你能贏。”
瓏璿璣解釋道:“這隻狐狸腳趾腫大,心髒出現疾病,臉青鼻腫,像是中劇毒,一個在上麵,一個在下麵,兩種解藥若配一塊吃,會讓狐狸中毒一命歸西,若不雙管齊下,醫治上方之病,下方之疾將藥物解散掉,醫治下方的病同樣。這種難題,我辦法做得到。”
到了第二天,沒有結果。
過了三天,還是沒有結果,
瓏璿璣一生以為自個解毒製毒天下第一,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徒弟給騙了。他當時診斷後拿回臥室裏麵把狐狸上身與下身剖開,用冰塊凍著,之後對症下藥,毫無起色,將兩半的狐狸縫合也不是,不縫也不是,一下子陷入困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