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白衣男子
陌上花開,淡香疏影,清風拂楊柳。雙客宿雙,橫空入雲,雲端青光動。
一叢叢的碧綠油色旁邊,橐陰子袖手一揮,五道靈光自寬袖中出來,分別是五人,一位少女,四位小孩。
何神俱奇道:“她們人那?”忽然慢慢泣不成聲。“看來,我報不了仇了。”他越哭越傷心,整個人軟坐在髒兮兮的地上,緊緊抱著那把差被人搶去的寶刀。
成茹萍柔聲勸道:“好了,別哭了,什麽事情都哭有用的話,那你的練刀就沒有意義了。”
橐陰子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剛剛太過於危險了,還好沒事。
何神俱猛得站起來,拔出手上的刀,在一塊石頭邊訓練刀法,從自己在莊內所看見別人如揮動如何轉身,學得一塌糊塗,終究記不住,他使勁拍打自個小腦袋,試圖回憶在腦海記下的招式,但還是徒勞無功,隻能練習自主研發的招式,趁著大家在此休息,他帶上顏莊去路邊練刀,按照原來的招式砍幾刀花花草草,一邊砍一邊走,不徐不疾。
成茹萍喊道:“你們兩個別跑遠了。”
前麵是一格一格稻田,何神俱一坐在地,扯著顏莊坐下,用慌張的眼睛四處張望,好像怕有人在附近偷聽,隻見四周無人,留在田野的農夫兩三個相離甚遠。他放心道:“今天跟你說個事,你答應我不許跟別人,特別是老爺爺和茹萍阿姐說。”
顏莊奇怪道:“什麽事這麽神秘?”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橙子,遞給何神俱,又道:“來,給你吃,謝謝你上次照顧我,這是她們給我。”
何神俱一驚愕,連忙拍開他的小手,那個橙子順著矮小的草地滾落在水溝裏。
顏莊詫異問道:“你幹嘛!我好給你吃,你怎麽了。”
何神俱恐懼道:“這橙子有毒,她們的東西,不能要。”
顏莊道:“這是她們給我的,說是讓我偷偷偷你的刀,所以說這個橙子沒有毒,她們把我毒死了誰來偷刀?”
何神俱急眼道:“什麽?你……你。”
顏莊道:“放心吧!我才沒那麽傻呢。你好歹也是我的朋友。”
何神俱喜出望外,齜牙咧嘴道:“好吧,我相信你,但你以後什麽都跟我講,不許瞞著我。”說著嘟囔著小嘴。
顏莊高興道:“好,哦,對了,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麽事?”
何神俱又站起環視四周,坐下對顏莊神秘道:“我跟你說,我在莊裏頭拾得一個本書,書裏麵有小人拿一把劍,像是在練劍,但好像又不是,所以你不告訴別人哦。”他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本淡黃的書,隻見那書紙質極好,左上角印著四個正體黑字。如獲珍寶般慢慢翻開第一頁,見一個美貌如花的女子,正在用劍斜插在地上,第二頁又見她高高越起,整個人倒掛在空中,劍尖筆直指地。何神俱翻了幾頁,畫裏的小人劍法、步伐、身姿,看得如同久悍逢甘露,登時醉迷其中,手舞足蹈。
“這四個字好像叫作什麽‘花’什麽‘法’不會是什麽劍法吧?你從誰身上拾得的?”顏莊好奇問道。
“就是那個穿白色衣服的阿姨,我看她打架掉下來的,當時掉在一個
柱子後麵,沒人看見,我就跑過去拾起來,放在懷裏了。”何神俱上氣不接下氣道。
“哦!”顏莊淡淡道。
兩人決定,有時間再練,此時田裏的一個農夫負鋤從田硬上來,剛好路過方才掉橙子的水溝,顏莊細聲請求道:“叔叔,能不能幫我將橙子撈上給我呀!”那農夫看他們天真無邪的樣子,水溝很深,但沒有水,對於孩子來說太深了,於是笑嘻地幫了忙。
另一個負大釘鈀的農夫跟上前麵負鋤的農夫歎道:“唉,今年的河道又幹涸了,這如何是好。”
負鋤農夫也歎氣道:“是啊!這幾年沒有什麽收獲了,自從那個山頭的暗河崩塌,阻斷了水源,我們就缺水缺到死。”
顏莊愁眉苦臉道:“那麽辦,沒有水的話,它們會喝死的。”
負大釘鈀的農夫似有難言語,還是答了一個小孩的話發一牢騷,指著田裏的莊稼說道:“我們每人每天會從家裏打幾十桶到這田裏來,幾裏的路啊,但還是杯水車薪,供不應求。眼看這莊稼……”說著再也無法說下去了。
何神俱疑惑道:“一堆草的東西,那有什麽用?”
顏莊用小輕輕敲打他的小腦瓜子,正色道:“那是用來吃的。”
等老夫農走後,何神俱一直模仿書中小人,時跳時轉,左砍右劈,但還是覺得刀行劍招十分蹩腳。直到成茹萍喊人才回去與眾人會合。
崎嶇山嶺,寂寞孤村。披雲霧夜宿荒林,帶曉月朝登險道。落日趲行聞犬吠,嚴霜早促聽雞鳴。山影將沉,柳陰漸沒。斷霞映水散紅光,日暮轉收生碧霧。溪邊漁父歸村去,野外樵夫負重回。
六人行了數裏,眼看山頭的太陽紅彤彤的,不久就要天黑了,於是找了一戶人家借宿,沒想到這戶人家竟是田野裏所見負鋤農夫,農夫十分熱情地招待他們,粗茶淡飯,倒也是饑不擇食,到了第二天天明,橐陰子付幾兩銀子作為酬謝,農夫的稻田不景氣,倒也不推來推去。眾人又得勿忙趕路。
一條蜿蜒曲折的長江,一路走來,橐陰子讓五人體憩片刻,待眾坐下,何神俱偷偷翻開在莊內撿的書籍,仔細看了幾個小人圖樣,又偷偷的收回懷裏,手中寶刀不斷揮動,腳步不斷騰挪,由於那把刀太過沉重,舞動幾下,又把刀刀尖頂在地上,撐著身子,直呼呼地喘氣,顯然是吃力已極,滿頭都是細小晶瑩的汗水,把寶刀插回刀鞘裏,大口喘氣,踉踉蹌蹌地往江邊淺灘走去,隻見江水茫茫,無涯無岸,發覺自己存在天地之中沒有一個親人,自己的兄長生死不明,大仇又無能為力,看見江邊的三綹栽頭小孩逗著那個喜歡睡覺的家夥,玩得不亦樂乎,仿佛看見他與兄長小時候玩耍一樣,更是愁眉苦臉,他又開始想家了,又開始想他爹娘了,可是在印象裏,他們的影子已經十分模糊不清,包括他的大哥,想到這裏,不由得像滾滾長江大喊一聲。
“啊!”
岸上的眾人眼光都轉向他看去,隻見他在江邊不斷用水衝洗臉龐,仿佛是一個幾年沒有洗臉的乞丐,瘋狂往自己臉上潑水,使自己不能忘記爹娘的臉,也使自己不能忘記仇恨。。
橐陰子離眾兒不遠不近,都在視線之中,不怕有任何意處危險。
何
神俱宣泄情緒後,精神也爽朗了很多,顏莊不知什麽時候在他身邊,拍了拍肩膀。何神俱淺笑以報,隨後又在努力地練刀。
“呀!你們看那是什麽?”三綹栽頭小孩突在江邊喊了起來。
眾兒圍繞過來在淺灘一聚,看見一把黃色木劍漂浮在水麵,隨著江水波紋忽上忽下,與浮萍參和在一塊,距離他們非常近,幾乎觸手可及,何神俱倒是沒多大興趣,扭頭便去練刀,舐指小孩也“啐”了聲,依舊躺在一方斑駁青石上睡大覺,舒展賴腰道:“還以為是什麽吃的呢?”
三綹栽頭喜道:“我去拿過來玩玩。”他明知自己手不夠長,就在岸邊的一棵樹上折了一條長枝椏,蹲下身子來去勾搭那個黃色木劍。
“喂,你們在幹嘛!”一個男子聲音在後背響起。
三綹栽頭回頭一看,背後莫名其妙多了一名年紀輕輕的男人,隻見他相貌堂堂,氣質拔塵超俗,身著乳白色的衣裳,令人頓生親近之感。
他緩緩走近江岸沿頭,靠著黃色木劍地方,帶著調戲的口氣對三綹栽頭道:“小屁孩,你想撈走我的劍嗎?”
三綹栽頭奶聲奶氣道:“那是你的劍嗎?你的劍做什麽記號啊?”
白衣男子笑嗬嗬道:“我的劍可沒什麽記號。隻不過我叫它一聲,它能答應我,不但如此,我還能叫它撒尿,信不信。”
三綹栽頭不屑置辯,“啐”地扭頭不再看他,依然用樹枝下勾木劍,他的枝杆碰不到,隻能劃著水讓劍浮遊過來,嫌棄白衣男子道:“吹牛,我那麽厲害都拿不到他,你還叫他撒尿,如果你能做到,我把我口袋裏吃剩下的花蜜給你。”
“柰子,你濺他一臉水,讓他服氣服氣,你主人我好久沒有打劫到小孩的東西了。”白衣男人輕笑道。
說也奇怪,水中之劍好像聽懂他的話一般,隻翹起劍尖,劍柄依舊在水上,向眼前撈劍的小孩吐出一條長長的江水。
”啊啊啊啊!”
三綹栽頭小孩胡亂揮舞吐出的水,連忙躲開,跑到一個大樹後麵,伸出小腦袋不斷地觀看。
白衣男子頗為得瑟,跳入長江中,眾兒見他的舉動十分好奇,靠岸一看,見他禦著黃色木劍,迎風招展,說不盡的快意,在江中隨意來回,身子永不沉下去,甚是有趣。
何神俱興高采烈道:“神仙,神仙,你快上岸來,你快上岸來。”他好不容易又見到一個有本事的人,那裏就這麽甘心失之交臂,拜師之機。
白衣男子輕飄飄上岸來,綁黃色木劍在背上,得意洋洋。何神俱上前道:“神仙,你可不可以教我如何修行。”
白衣男子戲笑道:“我幹嘛要教你。”
三綹栽頭喜滋滋道:“神仙,你可不可以將木劍送給我玩。”
白衣男子已經走到道上,看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手裏攥著拂塵,在一方青石打坐,右手邊有一位秀氣英勃的少女,盤膝而坐,老人與少女坐姿手勢一致相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