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囚劍峰
而神起部落方麵也早有了動作,首領鐵昊選了一個精明能幹的人名喚橫波目,橫波目曾經遊曆中原,對中原各處名山大川,古跡勝景很是熟悉,很快找到囚劍峰,他知曉最高樓是漢境第一流的鑄劍師,就雅居於此。為了不耗廢真氣便秋季乘俊馬,冬季坐轎車。冒著大雨滂沛,轉幾個坳口,隻見:
峰巒疊嶂,奇險陡峭。嶂巒疊嶂插九宵,奇險陡峭雲飄渺。幽穀雨後風作主,空山新氣葉洗油。
通天筆削略有粗糙不平的山壁上方有一處沒有了花樹草木,想必是在一家酒店詳細打聽得那是一種可怕刀風,與上方浩然白雲處隔離的。
他知曉這座拱天山脈的囚劍峰最為著名,被在這一帶一方之主的四大家族浩、巍、符、獬中有著極高地位,特別是巍家稱之為神聖之地,每逢巍家人幾乎認為修為可佳才敢在九月九日登山闖上一闖,修為不夠莘莘學子隻能歎望自家族人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寄願。巍家對每座高山皆充斥著敬愄與神往,山的頂峰才是巍家修行者必行之路,更何況一個充滿傳說的刀風劍雨,有的巍家子弟不知多少幾落登上一節便知難而退,有的被刀風困在山上進退失據活活餓死山上,更有的一個失足空踏摔成血淋淋的肉泥。其他一批好事者登臨,皆如出一轍,當然巍家屍體占大半山的麓下花肥,墜骨無數。
在車廂裏在乘馬中苦思冥想如何上山,沒有把握的他略有懊惱。環目周遭,如趕鴨子上架般,便施展武學攀爬山。
健身一縱,閑風動發,紋綿飄揚,神采奕奕。
足尖頂在一塊粼峋大磝石的可靠處,運行真氣通往足三陰,借力一蕩,早已數十丈遠,幾十個起落到達囚劍峰的基座邊緣。他知道要運行體內夠足的真氣方能接近山峰,拱天山脈大多地勢險峻,還好唯獨這個地勢斜緩些,於他而言恐怕到了山峰腳下就離脫虛不遠了。
喘氣呼呼,手搭涼蓬仰望,雨後天晴雲散,驕陽似火,方裏碧空如洗。
那基座一層一層的樟樹閃耀著它一汪一汪碧綠之眼與色。直峭的囚劍峰如同一物放在油菜中,下麵鶴立雞群,上麵窅藏雲漢。
他佇立小山堆上一鼓作氣,足點樟樹樹枝而行。
枝丫顫抖,一枝,兩枝,三枝。
所過之處,樟樹枝條如被狂風辟境,他速度愈來愈快,仿佛仙人指路往標目奔去。
時左時右,身姿不凡。如同一隻微弱不存的縷煙蚱蜢向一個眾樹塕薆,竹林榛榛的大墳墓淩空跳躍,武風虛無,身撫飄渺。
不到半個半柱香的時間,過峰基,便臨近高峰麓下,隻見石瀨響泉,汩淢噏習。他無心賞景,提元注力,步縱空,攀登山峰。
殊不知上方卻是危險重重,沒幾個虛步登壁,早有一陣風撲哧撲哧,不以為意的他隻顧上峰拜謁鑄器高人,健步憑虛禦風,時借峰壁之力。再緊接著又陣刮來,這次呼嘯而過的是一柄由罡氣凝風而成的刀,胡亂瘋砍。
身懷絕技的他巧然躲避,真氣沛然運出,數次穿梭,矯健的身姿快速在峰壁光影彷佛是一條青蛇蜿蜒曲折,縱有通天之能,登峰造極之為,但是也有力卻之時,來之前估計著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覺悟,所以他幾次差點被刀風掃得粉身碎骨,就在一次筋疲力盡將臨死關之時,踩空一滑,掉了下來,自分死神敲門而來,誰知被一個錦繡精致竹帙少女提縱上一節,在一個小小緊能容兩個人站立的石窟上。
那少女自然是流淚泉了。
由於流淚泉經常領兵與神起部落交戰,主戰派的她打了不少勝仗。被神起部落的人口誅筆伐多年,很多人都認得她,十八九歲年紀比誰都凶殘好殺。
橫波目見流淚泉氣質相貌非凡,與自己部落匪犯畫中的頭號要犯十分相似,一眼就能認出來她是崇真之人,而且是個搶人就殺得屍體無存的女人。
那橫波目一入神麵對,有些後怕,隻是對方不認得他這個在每次交戰背後運籌帷幄的人。他眼睛大張,看見一段五尺長的刀風砍了過來,急忙撲上去撞流淚泉,抱著流淚泉轉了一圈,然後各扒在壁上,險些被刀風劈成兩半。那刀風淩厲,將他們所宿處劃開一大八尺長五寸寬三寸深的痕跡,石子滾滾掉進萬丈深幽中。兩個人都是一征,看右左上下都是亂流刀風,幾乎避無可避。
隻見美眸流轉的流淚泉運起真氣,加固了兩人的氣罩,使氣罩叭在峰壁上,一手摟著驚魂未定的橫波目,一手提拿著永不離手的長劍。幾個重跋秀足步武前蹬,氣罩與兩人相隨往上升。
時左時右,風無定向,但目有定位,便往刀風弱勢的方向上去,兩人頂著真氣運出的氣罩,但還是吃力無比,再馳行一半個時辰,顯得泥牛入海,怎麽也上不了頂峰之岸。
再沒“縱雲
梯”般多久,氣喘籲籲,薌澤四溢,一旁被抱著的橫波目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殺人碎屍萬段的狂魔發現自個是神起部落的還得了。
此時的橫波目聞到一股幽蘭香氣,心神一蕩。但心知肚明這段高山無低穀流水幽蘭,猛一驚覺那是一個殘血女子的汗水,便收斂心態。
“你是何人,為何來到此處?”流淚泉一邊縱步登山,一邊質問所救的陌生男子。
“上山請人鑄劍,你呢?”橫波目從容不迫地道。生怕別人看穿自己心中所想,稔熟雙方之間的仇恨,如言實言,無異於尋死,
“我也同樣,那你為什麽上山請人鑄劍?”她發起猜疑。
“我是中原人,中原人都是捧劍為百器之首,若能請高人鑄劍,豈不是為首之首。”他胡亂說一堆廢話應付過去。
正在提元護罩的流淚泉無甚暇想,急道:“我的真氣即將耗盡了,你快幫忙撐住氣罩,不然破了誰都在劫難逃。”
橫波目麵臨部落的敵人有些慌亂,半響方回神過來,也運起真氣加固氣罩,維持續性。此時的他雙手摟著流淚泉的掖下,腰貼她的小蠻腰,不敢置信一個狂魔戰士的女子身型如同姿態萬千的絕色佳人一般,尚未來的急變換姿勢他頓感女人自然淡雅的體香縈繞著鼻梁久久不散。目光中,窺視著一處處被刀風的餘勁撕破衣裳露出冰魂玉魄的肌膚。刹那間,有一股暖流衝出丹田,在一個地方回溯其間,充盈著不安的心情
流淚泉的左腿被他兩腿夾著,好似他的身體多一塊骨頭,逐漸崛起。她臉頰幽怨,稍微瞄那個斯文敗類一眼,便投心上峰的刀風,再也不好意思言語。從眼色中讓無奈抱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來一個不言而喻的警鍾,長鳴於心。
沒過多久,有輕車熟路的流淚泉在高峰峭壁帶路上快速攀山。兩人經曆多種阻礙,縱上到那一個微弱的結界來,流淚泉一手把他狠狠推開,解下背後所背的包袱裏的衣服,打開後七手八腳地穿於身上,將那破爛裂痕疊嶂起來,不讓人看見。
”流氓,早知道你這樣,我就留著你在那裏,給風刀撕成碎片。害了我差一點力有不逮,粉身碎骨了。“流淚泉走開了幾步,顯然不想多靠近他,隻在那顆桃樹樹下坐在一方黃色斑駁的石頭少憩,靜等恢複元氣。
“姑娘,剛剛實在不好意思,我並非有意的,白雲出岫,無心之失,還望海涵海涵。”於是跟上前,抱拳一禮,見她若有所思,默默靜坐不受。
陽光從桃樹上溜了下來,斜織著安祥寧靜的蔭涼,漏在地上形影綽約,同時漏在兩人的眼眸中,各般心思。橫波目見久久不回話,定是難饒恕,便也同她坐下休息休息。心想她也是為了鑄劍,心思顯而易見與自己一樣,如果能好好開導她,那麽兩個部落有可能和平共處,豈不是避免生靈塗炭。
有所思緒的流淚泉並非關注他,而是想著這背後的畫能不能勾起最高樓的興趣。莫約半盞茶的時間,突然站起來拔出長劍,再次舞一陣旋風,將零落的桃葉往橫波目的身上貼去,盡貼他的衣服的裂縫處。
“你自己用真氣吸附一下吧,免得光儀不雅,讓人看到以為你不修邊幅,連同與我一起都被看輕了,你找的那個鑄劍名手脾氣怪的很,知道不。”情緒反轉流淚泉開櫻口提醒他,隻是連名字不想多問,轉身就走。
剛剛橫波目看見她拔劍以為要殺自己,自然而然地心驚膽戰後退了一步,直到葉子貼來才恍然大悟,便寬心些,心想這女魔頭救過自己,不像部落裏傳說的那麽凶殘無比,難道是認錯人?
橫波目用一個假身份“刀印魂”,一壁廂介紹自己,一壁廂跟上她的腳步,極力解釋當時隻是誤會,因為方才的話語中有透露,隻有她知道最高樓的居所,畢竟偌大的囚劍峰找一個人也是大海撈針,幾乎是光怪陸離的故事。
雖然流淚泉不去理會他,但經過他百般致歉,便不複斤斤計較。看在他也有高深莫測的修為,於是留在身邊,說不定遇到什麽危險還可以讓他幫上一點忙。當聽說“刀印魂”這種名字,不由一笑。
“我叫劍印魄,咱們的名字真是奇妙啊!”心情稍有好的流淚泉不想用真名,聽到刀印魂的名字便也想戲弄一般,來緩和一下氣氛。
很快,輕車熟路的她把橫波目帶到了最高樓的茅草屋,看邊上的亂石流澗,潭波澹澹,古樹翠綠,有謫仙境韻之味。
兩人聯袂步近,見最高樓在地上畫一些亂七八糟造形古怪的東西,便不敢打攪。流淚泉等他停下來下提續前事,解下帙卷,遞交出來在地上展開平鋪,不置可否的最高樓瞄了一眼,搖搖頭。道:“形意俱佳,好畫,但用此畫畫中的劍來鑄劍還是不行。”
桃臉起伏幾次不悌之狀的她也無可奈何,下上山多次來回隻為一個像自己的武學一樣
出類拔萃的器圖,那怕刀風加身再危險也無妨。
如是者再,往往提出小小圖中意見皆被最高樓反駁或刁難。
旁邊的橫波目在山上常常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並且善言好語開導。
有一次,外剛內柔的流淚泉實在忍不住,一大清早就起來站在最高樓的屋舍門口,拔劍一掃,青光閃動,將那屋頂掀開,空中茅茨散落下來,忿忿不平道:“給我出來。”
屋內還在夢中的最高樓一感應,穿著一件雪白貂皮大衣走了出來,站在晨曦破曉的陽光中看著她,問道:“怎麽,沒有耐心了,”
“你這老頭分明是故意刁難我,我可帶來的畫可比你在地上畫的好得多。”流淚泉憤怒道。
“姑娘,地上所畫,乃我構思之品。而你所攜帶來的畫,是出自別人之手。自有不同之處。”最高樓拂了拂肩膀上殘留的茅草。
“好啊!那你為什麽還要我去尋找這些對你沒有一點用的畫,而不是用你在地上畫的畫開爐提錘鑄把好劍。是你沒有這樣的本事,還是根本徒有虛名。”神情略有鄙視的流淚泉道。
橫波目從後麵扯一下她風動如雲的衣袖,示意莫要太矯枉過正,免得怪老頭兒生氣不接活。
“你所賚來的畫,十分精致,但有缺陷,我在地上的畫也有缺點,所以想了很久,兩者的優點皆不能合而為一,去蕪留菁。這是我的苦惱之處,不給你鑄劍,並不是有意刁鑽刻薄。”說完的最高樓便從他們兩旁邊走過,不再回頭。
“我帶來的錢都花個精光了,就是為了找劍畫,為了讓你肯給我鑄劍,你再不給我鑄一把絕世好劍,休怪我無情。”略霽然後,又動怒的流淚泉右邊纖細的手指拔劍一縷煙般極速出現在最高樓前麵,橫劍當著去路。
“你倘若殺了我也沒用,我的決定都用命來做的。當我對鑄劍沒興趣的時候,強行讓我鑄出來也隻過是一件廢鐵。”最高樓輕輕地用兩手指撇開她的劍。
“跟我走吧!我帶你們看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畫中劍。”最高樓看她在遲疑不定,便起步向前道。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茫然無措,也跟了上去。
三人繞過幾段曲折的險山峰,跨泉縱澗,一路清幽,寒鴉紛紛。最高樓最終在前麵停下來,昂首覽物,注視的眼神中仿佛流露出歲月感懷參悟的蒼涼,他理一理依舊健朗的肩膀上穿的雪白貂皮大衣,莊嚴肅穆地在山壁上盯著一把劍。
流淚泉看見那壁上彤紅的劍非常了得,可惜是雕刻上的去,在陽光滑下山壁上時候劍模的更深內部,無光射入成黑色。赤焰的峰壁中暗紅流焰的劍模與一般的劍極其相似,但又不似,因為壁上的劍模比平常的劍還要花紋胡俏,與眾不同,風格迥異。想必烈火陶鎔出山的劍身非常厲害,怪不得享受有漢境第一鑄劍高手的稱號。
“前些年,她離開了我,我便發毒誓不再踏入此地,免得又想起她,想起她拋棄了我這個未婚夫,從了那個巨阜的商賈。”最高樓看著入神,投情回溯。
可再溯不回曾經的過往,如果答應她一生舍鑄劍,與她遠走高飛,那會怎樣的結果呢?
旁邊剛剛要動手殺人的流淚泉道:“是不是你常常縈懷那個人——銀闔?”
陷入沉思的最高樓不答,征征出神。
“那你為她發了是什麽樣的毒誓,為了她,你付出了多少,她又何嚐在意你所發的毒誓,如果在意,她肯定知道,會過來找你,是不會讓你一個在深穀流泉中過著空寂的生活。她明明知道你的所在,可是這些年杳無音訊,你的毒誓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是給你自己失落找的借口。”流淚泉在說的同時將“她”字咬得聲音特別很重,顯然是想通過這些話語刺激最高樓,隻因平時在山上看到最高樓十分重視那個銀闔,同時略略夾帶著不肯鑄劍的幽怨。
“這個劍模是……是刲妖劍的劍模,傳說中的刲妖劍既然是前輩所打造,失敬!失敬!”久閱曆江湖十分豐富的橫波目勤勤懇懇道。
流淚泉也有驚訝,多少聽過一些關於刲妖劍的故事。
“我在此地曾經立過三個誓,第一誓,不造同樣的兵器;第二誓,不用同樣的材料;第三誓,受我所鑄的劍劍主人必須殺掉我的宿敵——金不換。”狠惡惡般的最高樓決言道。
兩個人興高采烈齊齊半跪,左手搭右手,同請為鑄劍,但最高樓拒絕掉流淚泉,說她像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很輕易被那個橫刀奪愛的金不換看中,再就是以金不換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英姿很容易勾引上。畢竟有前車之鑒的未婚妻。
流淚泉氣得咬牙切齒,旁邊的橫波目一直為兩人打圓場,畢竟有求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