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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悄然變化的哈度

  「警告:您遭到掠奪的反噬,將承受相應的懲罰。」


  「警告:您已失去來自『shin'ne-nu』族人的忠誠。」


  「警告:您當前受到的懲罰為,善意值+0,惡意值+42990。」


  「您當前所積累的善惡值已滿足結算需求,開始進入結算階段;


  正在進行第七次結算,請稍後;」


  哈度徹底地懵了,他本來在鹹海邊考察這個沒有出水口的湖泊,突然就被拉進了意識空間,然後就看到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反噬」一詞。更讓他震驚的是:族人居然叛變了。。!?


  這是他從來未曾想到過的事情,以掠奪能力獲得的族人忠誠,居然還會失效。。!沒等哈度多想,結算結果已經出來了:


  「您當前的困難度等級為13,技巧度等級為12;」


  奇怪,遇到反噬都顯示警告了,為么么兩個等級居然沒有出現變化。。


  「結算對您所在的環境造成的影響已經產生,注意,您前次結算的結果將導致該次結算后將隨機出現一種環境變化,該環境變化已經產生。」


  哈度當真是心急如焚,他趕忙查看起善惡值的具體變化來:

  「掠奪反噬:您失去了族人對您的忠誠;

  受『sjal'lo』的控制和挑唆,『shin'ne-nu』無法實現糧食增產,而科技水平提升后的部落人口開始增加,繼而為食物短缺埋下了伏筆;

  在此期間,『sjal'lo』把持新頭目表決會議,要求族人減少耕地面積,增加牲畜馴養數量,廣為擴大狩獵面積,停止砍伐高塔南部森林,使用泥炭代替木炭,裁撤高山哨衛,調低無神音符字的普通族人中選拔親衛的概率;

  受食物短缺的影響,邊城要塞的族人建立叛軍,滅殺所有城中的新頭目,自發組織水利建設,在最短時間內提高當地糧食生產能力;后一路殺向『法烈』,燼滅高塔新頭目體系,並將暴亂之火燒到整個部落疆域;

  經統計,截止高陽下滿月,共有4,7829名族人在該次暴亂中喪生,1,2146名族人傷重導致永久殘疾,另有8322名族人失去勞動能力;尚存活、有勞動能力、自願反抗新頭目體系的族人共有42,9900名;新頭目及神音符字傳承族人的存活數低於百人,其中以『sjal'lo』族支為主;

  為能夠平叛,『sjal'lo』族支的現任新頭目,『muk'ke-gijo'on-sjal'lo』已向古埃及法老求援,後者將派出5萬奴隸軍;


  對叛軍忠誠的刺客和斥候已經獲得法老準備進攻草原的消息,全部落族人正在全力進行戰備和動員工作。」


  哈度看完了整個字行顯示的狀況,他越看,心中就越往下沉一分。幾千年來,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族人會背叛自己,更沒有想到自己一手培育起的部落,會被「sjal'lo」這個可惡的野心家族支給篡奪——篡奪了也就算了,居然還搞得民不聊生,弄得族人們最後把哈度留給部落的主要的技術傳承者給殺光了。


  哈度眼中噴射出無盡的怒火,他也就是出來部落一小會兒(相比幾千年而言),部落里就亂得不像樣子,甚至這討厭的「sjal』lo」還去找法老幫忙,難道他們不知道這群戴著藍金桂冠的法老是哈度最討厭的人么。。?

  強自鎮定了下來,哈度想起來在鹹海北偏西大約3450萬步的地方有相當豐富的鐵礦資源,如果自己想要快速趕回部落去,最好就是再去造個大鐵餅出來。他這幾天馴服了(不是掠奪的)一群野馬,由它們載著自己去鐵礦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三天後的清晨,哈度坐著新造出來的大鐵餅以飛快的速度(6000萬步/日)往部落的方向飛去。新的大鐵餅裝配上了許多哈度新的設計,如鐵餅本身是由上下兩層鐵殼組成,其實稱之為「大鐵饃」更加貼切,哈度坐在鐵殼正中,而鐵殼外面滿是螺旋形的鋸齒狀邊緣,是用來披荊斬棘、在穿越森林的時候也不需要放慢速度。


  這樣一路不停地往回趕,遇到森林就碾過去,遇到山脈就鑿穿它,河流、湖泊、沼澤,全都不用擔心。


  真正要擔心的,還是哈度從血海上飛過時,遠遠地就看到奴隸軍已經發動了對草原部落的攻擊了。才過了幾十年,古埃及的戰爭科技又有了革新:戰車弓箭部隊被大批量的訓練出來。這些快速部隊比獵手們跑得還要快(主要原因還在於跑得快的獵手被自己人殺光了),攻擊接續能力也非常不錯(一輛戰車上可以放350支短箭和100支長箭),人員操作也相對簡單(固定式弓,有活動件用於調整方向和角度),並且一次性用上了四匹馬(主要是尼羅河駱馬),可謂是多方面都極強的武器裝備。


  當然了,這種弓箭戰車的一大缺點就在於全車都是用木頭製成(除車轅上用了青銅釘固定),防火能力很差。而草原部落也看準了這一點,在前鋒上布置了一大堆淋上了火油(經簡單高溫密閉處理產生的高碳量煤油)的木柴,在這些戰車衝到木堆前500步的時候就點燃,跑在前面的戰車當然受不住速度,衝進大火熊熊的木堆,瞬間就被引燃燒成灰,而後方的其他戰車就以這條鋒線為邊界大量放箭。另有兩翼的戰車開始找尋路徑繞過火堆,又急令後方步兵抬沙石上前來滅火。


  哈度只能遠遠看著,心中甚是焦急,但是又沒法上前去:一則他不知道這時候該如何面對他「曾經」的族人,不知道他們是否願意見到自己;二來他擔心法老那邊會有強力的掠奪能力者,他貿然上前容易遭到不測;三是他尚不清楚部落內的情況,以及這場戰役對部落的直接和間接影響。


  他感到不知所措,只能掩下身子,藏在山巒間打量著戰場態勢。


  看著看著,哈度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按照意識空間中所寫,法老應當派出的是5萬的奴隸軍,但是就戰場上的敵軍人數來說,頂天也就只有2萬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還只是步兵,場中的煙塵都是由后隊的戰車來回衝鋒營造出來的一副大軍攻擊的樣子。也就是說,有3萬人的奴隸軍從其他方向繞路攻向了部落,而族人們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就哈度而言,他所知道可以秘密進出部落不被發現的路就有很多條,但以現在這個狀況而言,最有可能的就只有三條路線:避險山洞尾部的秘密逃生通道,一直通道血海的山脈附近;高山要塞沿山腳開鑿出一條緊急攀爬路線,需要的時候可以從山腳一路爬到山頂的哨塔中,並且獲得足夠的武器防具;高塔與邊城要塞之間,即當初部落遷往沙漠腹地時的出發地,已經被改造成混凝土鋪設的大道,但平時鮮有族人經過(斷頭路,兩頭都是山脈)。


  若說第一條路線,實則逃生通道中非常狹窄,並排只能通過3個人,且兩端都足夠的族人把手(就算是原來的衛兵被幹掉了,這個緊急預案應該還是能夠正常施行的),就算是奴隸軍從血海那邊進來,在出了通道的時候照樣會被堵住(平常絕不會走人,如果有人過來,那就一定是敵人);第二種則更加不行,畢竟要爬上陡直的緊急路線本就不易,攜帶著武器、防具、乾糧等很是難以攀登(哈度除外),當然最關鍵的是這條緊急路線就在禦敵火堆的後方,敵人是肯定過不去的;那麼就只有第三條路線的可能性最大,且那裡的大道的承重能力很好,並排能走20輛戰車,又是部落的後方區域,簡直是再好不過的突破點了。


  於此,哈度立即就駕起「大鐵饃」(更貼切一點),從西面飛到海邊,再沿海邊繞了個大彎飛向那段大道。邊飛哈度還邊觀察這附近的狀況,發現所有沿途的村寨都樓去人空,不知是被叛軍帶著去迎擊奴隸軍,還是在暴亂中被傾瀉一空。越往大道飛,村落越發的稠密,但就是一個族人都見不著,不僅如此,各種牲畜、禽鳥么么的都看不到,一片村落就像死城一般了無人氣的杵在原地。


  看不到篝火,看不到煙氣,聽不到部落中孩童的歡聲笑語,也沒有親人逝去時的哭喪震天。這些村落就是這樣的寂靜,不知人去幾何,不知是否歸來。


  哈度心情有些沉重,飛行的速度也慢了許多,時間過了許久,他來到了那處大道。


  沒有人。


  沒有族人,也沒有看到奴隸軍。


  是自己想錯了么。。?自己是應該立即加入戰局,帶領族人們擊退法老的勢力么。。?還是說自己應該就此逃走,讓這群背離自己的族人自生自滅。。?哈度潛藏在草莖之間,愣愣的思索著。


  忽的,一陣轟鳴的車輪滾動聲驚醒了他。


  大道北邊顯眼的是漫天飛揚的塵土,哈度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奴隸軍臉上猙獰的笑容和蔑視的態度。


  自己沒有錯,哈度這時候突然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這幾千年來,他帶領族人擁抱和平、創造屬於草原部落自己的祥和環境,在天災中自強不息,在團結中再放光芒,重回草原、再築高塔,開疆擴土、繁民育族,承千年之技藝、成萬世之榮光。


  他確實沒有錯,不管是給部落帶來精確高效的語言,還是搜刮各種工藝技術來改善部落的生產生活,亦是壓制附近的外族以釋放部落的生存壓力,他都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


  可能是自己以前過於逍遙,放鬆了對部落的管理和調控,才致使部落遭遇那麼大的危急,讓奸佞小人能夠趁虛而入。


  哈度的眼中迸發出長久未見的激情和活力,將大鐵饃降到地面,用草莖掩蓋住,自己隻身往大道的方向走去——他要以一己之力,救部落族人於水火之中。


  古埃及的各種戰車正在轟鳴著向部落後方衝過來,馬匹的嘶吼聲,駕馬者的尖叫聲,弓箭手的調笑聲,不絕於耳。從規模上來看,這就是那3萬人,前隊是馬匹和戰車,后隊是步兵和糧草,以及祭禮人員和書記官。


  面對這樣一支精悍之師,哈度並沒有立即正面迎上去,而是走到大道旁的一處巨石邊,一拳打碎面前的偽裝,走了進去。原來,大道以及過河用的橋樑都是哈度督造的,其中就考慮到了禦敵的問題,在建造的時候就將橋樑設計成「拔掉關鍵支撐柱,整座橋就會塌下來」的結構,而這根關鍵支撐柱就藏在這塊巨石的正下方——而這,只有哈度才知道。


  顯然「sjal'lo」是沒有算到這一步的,由於草原附近都是群山,戰車想要避過「法烈」進來,要麼就繞過山脈從邊城要塞附近過來(可能前鋒的戰役都打完了),要麼就要從這條大道進入部落腹地(其他地方都是湍急的河流無法築橋)。而大道這邊的橋樑有4000多步長,完全可以在戰車全部上橋以後毀壞橋樑,這樣就能夠一次性擊潰敵軍,同時截斷對方步兵的前進道路。由於對方無法看到哈度(通過觀察孔哈度卻能夠看到敵軍),即使有掠奪能力者也找不到掠奪目標,這樣哈度本身就比較安全了。


  不僅如此,在設計橋樑的時候就考慮到,一旦橋樑垮塌落入河中,大塊的橋樑碎片就會擋住河道,並且以極高的速率蓄積河水。因此,在橋樑建設完畢后,哈度又下令將河對岸的河邊挖低,這樣河水堰塞時就會浸漫整個對岸,若是有敵人在此一定會全軍覆沒。


  哈度可不是傻乎乎的就衝上去擊退敵方,這樣看起來很有英雄主義色彩,但是很難成功,甚至有可能對方的掠奪能力者是知道掠奪空間會給能力者以提示,故意引誘他回到部落,那麼這樣就是一個可怕的陷阱了。


  不論如何,降低對方的有生力量是現在最為關鍵的戰略目標,至於消滅對方部隊,反而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況且河對岸在河堤上也只有灌木叢,附近千百步之內連棵樹都沒有,根本就不可能建造臨時浮橋,也沒聽說過誰外出打仗還會帶著一大堆樹榦的。另外,草原這邊大都是平原地區,與尼羅河不直接關聯,想來古埃及人也不會帶船過來。


  戰車如入無人之境地衝上大道的橋樑,十幾個呼吸間就到了橋的另一端,後面的步兵都準備開始上橋。哈度閃身對著關鍵支撐柱就是一腳過去,這周長達到3人合抱的支撐柱就「咔擦」一聲碎成數塊,哈度則反身滾向反方向的避險位置,然後整座橋就突然向下這段,整個跌進了河道中——同時掉下去的還有正在橋上的戰車和一小部分背著箭筒的步兵。


  奴隸軍的后隊都被突如其來的橋樑斷裂給搞懵了,全站在河岸上不敢動彈,很快就有指路的「sjal'lo」叛黨跑到隊伍前面來,哈度聽到對方和隨隊祭司正在爭吵。從他們的話語中哈度大概能聽出來:奴隸軍的隨隊祭司質問「sjal'lo」為何橋會塌方,而「sjal'lo」則罵回去說對方一次派了太多的戰車上橋不塌才怪。。


  反正兩方就在那瞎吵吵,當然他們應該也是明白現在的處境,吵了一會兒就停下來,看著斷橋乾瞪眼,殊不知,他們腳邊的河水正在快速上漲,離河邊頂多1臂的距離了。而掉下橋的奴隸軍都在哀嚎和掙扎著想要爬上岸來,問題是這裡剛好是水流較為湍急之處,強大的水流沖入堰塞區域,翻騰著把這些掙扎中的可憐人拉回水底。


  橋樑斷裂的時候發出了巨大駭人的聲音,不多時,就有草原部落的騎兵過來查看,立時就發現了對面被困住的奴隸軍,立即拿出投矛和弓箭就開始遠程攻擊。奴隸軍中的弓箭手也毫不示弱,毫不猶豫地開始反擊。而騎兵們可不是要真正的對敵方步兵造成殺傷,而是他們也看到了河水上漫的跡象,只要把對方拖在原地即可。


  過來查探狀況的騎兵開始變得更多,奴隸軍中出現了較大的傷亡,隨隊祭司趕忙要求百夫長開始撤離,結果為時已晚:洶湧的河水已經漫上對岸,使河岸上變得非常泥濘,想走也走不了了。最後勉強跑掉的就只有古埃及的隨隊祭司以及「sjal'lo」叛黨的一些成員,而前鋒戰事也已結束,當然是草原這邊大獲全勝。


  經此役,草原部落犧牲逾6000族人,反觀古埃及奴隸軍5萬人基本死絕,可謂是大獲全勝。但是哈度可一點都沒有任何的興奮情緒,他知道,接下來是他面對族人們的時間了。


  他從巨石下出來,迎接他的當然是騎手們驚訝的神情,然後立即迎他到現在族人的聚集處。看到哈度,族人們都是一副難以言說的神情:20年未見,該如何面對這位「所謂的領袖」,該如何重建雙方的關係。


  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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