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九 蛇女
趁著青袍男子攻擊九天御,花瑩惜偷偷接近了陳素,此時陳素的狀態猶如石雕木塑,一動不動,腦袋微微昂起,一雙眼瞳空洞無神,似是看著前方,又像沒有焦點,花瑩惜自從吸收了那幾滴青龍血液,血脈之中也似乎有一股沉睡的意識開始覺醒,那是來自龍祖之力,如果她將其中的血脈力量全部煉化,也就可以改變血脈,成為真正的強大龍族,可是當她接近到陳素身後差不多十幾丈遠的距離之時,從陳素身上竟也有一絲頗為隱晦的龍祖氣息散發出來。
「難道是剛剛的青龍血起了作用?」花瑩惜目光中帶著謹慎,她十分顧忌陳素手中的寶劍,雖然看起來現在的陳素並沒有什麼威脅,而且氣息也只有煉斗境初期而已,不過剛剛他對著青龍爪刺出的那一劍卻讓她印象頗深,直到與陳素相距不過十丈,花瑩惜有些猶豫了,不敢再度接近。
青龍血濺了陳素滿身,不過這些血液落在他的身上就好像雪片落在溫暖的肌膚上一般,漸漸的滲了進去,隨著時間的流逝,陳素的心底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感覺,或許是幻覺,大概是天地混沌之時,洪荒之中一粒靈胎,隨著陰陽分判,靈胎化作了一條身軀龐大的九爪蒼龍,這蒼龍也不知有幾百萬丈大小,游於混沌之中,長於陰陽之際。陳素朦朧的意識沉浸其中,突然耳中一聲轟響,仿若天崩地裂,漫天金光揮灑下來,混沌消散,蒼龍也不見了影蹤,陳素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才神智清明,看見青袍男子猛攻九天御,又突然心生感應,回頭正看見身後猶豫不前的花瑩惜。陳素心底一聲輕咦,花瑩惜以紫色的輕紗蔽體,不過曼妙身軀還是若隱若現,如此勾人心魄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雖然當初楚熙也曾在他面前有所展現,不過跟花瑩惜的令人迷醉比起來還是差了三分。
花瑩惜見陳素回頭看自己,嬌軀不由得一顫,目光始終在鳴霜劍上不肯離開分毫,玉足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半步,看見花瑩惜的舉動,陳素雙眉微微蹙在一處,他心裡清楚,此女乃是自六角魔蛇而生,絕非善類,現在她離自己不過十丈,顯然是有什麼企圖,不過陳素看了看青袍男子在強攻魔蛇男身,現在除非自己能發動生死訣之力離開這裡,不然眼前這三人他都要小心防備,故此,陳素有意向後飛掠,希望能離花瑩惜遠一點。
陳素一動,花瑩惜那落在鳴霜劍上的目光看向了陳素的臉龐,四目相對,花瑩惜只覺一股血脈威壓深入骨髓,忍不住劇烈的打了一個寒顫,櫻口之中也驚呼了一聲,「你……怎麼……」花瑩惜一語竟未成句,陳素已經退到了百丈開外,花瑩惜俏鼻輕輕的皺了皺,繼而掠向陳素,口中輕呼道:「公子請留步。」
陳素不敢背對花瑩惜,就看著她退了百餘丈,不過花瑩惜這一開口,宛似黃鸝,嚶嚶婉轉幾可酥骨,只聽天沖有些厭惡的喝了一聲,「好肉麻的聲音。」陳素也覺得這魔蛇女音先前不似這般,看來是有意為之,心頭又多了一分警惕,不過見花瑩惜向自己飛來,並沒有感應到什麼元力波動,也不好就直接出手,停下身形,且聽她說些什麼。花瑩惜見陳素停下,一來未免誤會,二來她還是顧忌鳴霜劍,到離陳素十丈遠處也停了下來,膩聲道:「勞煩公子聽我一言。」
「六角魔蛇?」陳素聲音不大,花瑩惜的面色卻明顯變得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她還是嫵媚一笑,「公子果然好眼力,妾身確是六角一族。」說著盈盈一禮,又慢慢的向前接近了一些,陳素手腕翻轉,鳴霜劍斜指腳下,花瑩惜到三丈遠近不敢再進,「公子,我們現在都身處險境之中,不如聯手共度難關,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哦?」陳素不禁有些吃驚,這六角蛇女竟然要跟自己聯手?「哼哼,我沒聽錯吧?你要與我聯手?」
「不錯!」花瑩惜乖巧的點了點頭,「小女雖屬六角一族,可是實力微弱,還望公子憐惜。」
「你?只怕我的實力還不如你呢!」陳素時刻不敢放鬆警惕,他可沒少聽木賢等人說魔蛇狡詐,或許這蛇女是另有企圖也說不定,「而且你與他一體雙生,為什麼不找他聯手?」陳素說著一指正在與青袍男子苦鬥之中的九天御。
「他?」花瑩惜臉上的殺氣一閃即逝,隨即又變成了嫵媚的笑容,「公子有所不知,小女雖與他身為兄妹,卻險些遭了他的毒手。」說著花瑩惜長嘆一聲,「這倒也與我們六角一族多年來所受的毒咒有關,我們的族人都是一體雙生,可是當修為達到瓶頸之時,也只有吞噬了共生的另一半才能獲得最強的力量,我哥哥他就險些將我吃掉……」說到這裡,花瑩惜的雙眼之中竟然隱隱泛著淚光,「所以我若想跟他聯手,除非將自己的生命獻上。」而後花瑩惜竟然嚶嚶哭了起來。
「果然如此?」陳素並沒有回答花瑩惜,而是偷偷的問起了天沖,不過就算真有這種事情也不會就讓他對花瑩惜放鬆戒備,果然,天沖對此事也知道的不多,不過傳聞中確實如此,陳素才又粗略的打量了花瑩惜一番,因為這略顯妖艷的女人,他實在不知該將自己的目光停在哪裡。花瑩惜見陳素看自己,抬手撩了撩及腰的長發,微微含悲的眼神就更加惹人憐惜,可是在這些方面,陳素是真正的未經世事,他輕咳了一聲,轉開目光,就連花瑩惜都感到有些愕然,若是換做其他男子,恐怕那雙眼睛還不得盯到自己的肉里?
陳素定了定神,心中有了主意,問花瑩惜道:「好,既然你想與我聯手,不妨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公子請問,小女知無不答。」
「好,我且問你,這青袍男子是誰?」
「他么?」花瑩惜側目看了一眼正在與九天御爭鬥的青袍男子,「他乃太陰青龍,蒼神龍祖最小的兒子,血脈之純甚至還在現在的太乙龍族之上。」
陳素自然不了解其中淵源,現在又如此非常時刻,自然不能讓花瑩惜詳細解釋,也就「哦」了一聲,又問道:「我先前在這裡感應到一股氣息,甚至已經超越了煉斗境,是怎麼回事?還有,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花瑩惜掩嘴一笑,「公子所說那道超越了煉斗境的氣息應該也是來自於這太陰青龍。」說罷她看著陳素停了下來,陳素看了看青袍男子,有些不解的問道:「依我看他若真的具備那樣的實力,恐怕我們現在都應該已經死了。」花瑩惜這才繼續說道:「他身為龍祖之子,卻因暴虐被人封印在聖龍殿內,你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息的時候乃是他剛剛蘇醒之時,聖龍殿封印轉弱,才讓他的氣息泄露出來,可是現在聖龍殿重新壓制了他的力量,所以他才只能以這身外化身見人。」
「你是說,這只是一道分身?」陳素不禁有些愕然,身外化身可與他這菩提分身不同,化身的力量與本尊相差極大,就像他辟空之內天沖的化身只有相當於舍尊境的力量,可是天沖本人卻是強大的煉斗境,那麼說來這青袍男子本尊的實力也該是極強,花瑩惜又道:「不錯,太陰青龍的真身你也只見到了一隻爪子而已,這條青龍當年被封印之時據說已經是三爪龍,不知如今有沒有什麼長進。」
「原來是這樣……」陳素這才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現在所見的不過是太陰青龍冰山一角,實力就如此強橫,想來若是他的本尊出現還不是驚天動地的存在?「那我們現在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對於這個問題,花瑩惜卻是一聲苦笑,「公子,你可知道此寶名叫聖龍殿,連太陰青龍都能鎮壓,所以我們若想離開並不容易。」
「那我們聯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陳素皺了皺眉頭,「不能離開這裡,就算我們三個加在一起,最後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花瑩惜輕嘆一聲,「當初我們也是受人所騙才闖進了坤宗,知道他們最後必將動用此寶將我們鎮壓,如此一來我們也就有機會接近太陰青龍,只要得到龍祖之血便能成為真正的龍族,所以寧肯被封印數百年幫他鬆動符印,誰知道他剛一出來第一個要殺的竟是我們。」
「那他為什麼要殺你們?」
花瑩惜搖了搖頭,「青龍暴虐嗜殺所以才會被封印,不過如今他卻與封印他的聖龍殿逐漸融合,所以除非我們能將他這道泄露於封印之外的化身擊敗,否則很難逃離此地。」
「好複雜……」陳素撓了撓頭,「聖龍殿既然是為了封印他,又怎會與他融合?我們想離開這裡又必須擊敗他?」
「嗯,聖龍殿本來就是以龍祖的頭骨煉成,說到底還是與他血脈相通,只不過封印他的人修為極深,其中所下的禁制他現在還不能全部解破,我與九天御也只是揭去了最外邊的一道符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