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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 菩提

  陳素自是不捨得再傷害水火二靈,便寧可放棄聖器也不會讓水靈兒燃燒精元,原本水靈兒算計過,若是拼著三階威能,她倒是有六成把握壓制石塑,不過陳素不同意,她也只好羞怯的一低頭,又被火元兒狠狠的瞪了一眼,更不做聲,片刻之後才忍不住抬起頭看著陳素,「主人,如果你堅持不允許我這樣的做的話,恐怕這裡已不是久留之地。,」陳素這才回過神來,煉斗境高手的自爆已經足以毀滅這片空間,到時候又得靠二靈保護,陳素心中一緊,看來此刻到是時候想辦法離開。 

  「慢!」又是天沖,聽起來情緒似乎是十分複雜,只說了一個字便又停下,陳素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連火元兒也有些不耐煩,「我說老頭子,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有話還不趕緊說,難道非得等我們被炸得七零八落你才開心?」火元兒如此一說,天沖才有繼續說道:「我說讓陳素壓制它自爆,卻也沒說非水靈兒不可……」火元兒狡猾,直接聽出了天沖話裡有話,陳素卻是一愣,還盯著水靈兒,水靈兒的大眼睛眨了數下,看著陳素道:「難道前輩還有別的主意?」陳素這也才反應過來。 

  「天玄印。」天沖最終還是說出了這三個字,「或許天玄印可以壓制它,不讓它自爆,因為這石塑畢竟不是真正的煉斗境修者,它不過是沾染了卓太溪的氣息,所以才生出了類似的神識,而天玄印乃是九寶玲瓏所化,雖然不全,可九寶玲瓏如萬器之祖,只要運用得當,應該也能讓這聖器折服,到時候趁機抹去卓太溪的意識就是。」 

  「這也太危險了點……」火元兒微鎖雙眉看了看水靈兒,水靈兒自然知他心意,抿嘴一笑,「怎麼,你怕被它的自爆波及不成?」火元兒冷哼一聲,「我怕什麼?我只怕他被炸死而已。」說著伸手一指陳素,陳素嘿嘿一笑,「既然你這麼關心我,不如我們現在離開就是了。」其實陳素倒不十分懼怕冒險,只是不想傷害水火二靈,他這麼一說,火元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老頭子都說了,如果不能成功,大不了我煉化了他這一縷分神,就當賠你聖器也就是了。」 

  「你這性靈,口無遮攔!」天沖怒斥了一句,「小子,話我都已講明,該怎麼做就靠你自己拿主意了。」說罷也不再做聲,陳素的雙瞳縮張數度,他知道動用天玄印的力量意味著什麼,不過他身懷天玄印便不能永遠沉寂下去,不因它而生便因它而死,還有那讓人談之色變的地尊,陳素猛然一咬牙,雙掌虛抱在胸前,金光乍現,一輪金色的圓盤浮現其間。 

  水火二靈相視一笑,隨即袍袖同揮,那籠罩的霧氣頓時散去,便是這片刻功夫,石塑的氣息似乎達到了一種臨界程度,體表更呈現出一股灰白之色,元力也不像之前那樣向外噴涌,反而內斂起來,這正是要自爆的一種徵兆,火元兒嗤笑一聲,「當心他的安危,我再去拖延片刻!」這話是對水靈兒說的,水靈兒乖巧的點點頭,火元兒周身當即爆發出一團火焰,似乎比陳素所催動的吞天火體更加赤紅,隨即他一聲嘶嘯,攻向了石塑。陳素懷抱天玄印,雖然他並非第一次將其催動,不過每一次都是嘗試,天玄印深奧玄妙,九寶玲瓏與滅世浮屠所化之物連地尊都不惜為之大開殺戒,其中威能尤其是一言能盡述? 

  火元兒催動了全部力量,有火龍根的存在,他倒是不擔心消耗火氣,就像是小孩子吃飽了得消化一般,他此刻也如流星趕月,一團紅光繞著石塑飛舞不停,把那些向著石塑涌去的元力焚成虛無,這正好稍稍延緩了石塑自爆的進程。水靈兒則機警的注意著哪怕是一點點的異常。 

  陳素將神元灌注到天玄印中,就像是遨遊在無盡的星空,也不知過了多久,黃庭內生死訣微顫,陳素猛然間有所感悟,雙掌一換,天玄印也隨著旋轉了一個角度,於此同時陳素輕輕的將其向前一推,金光爆閃,照射出去,就像一個被放倒了的錐斗。火元兒跟陳素感應同步,早已做好了準備,金光一到,他正貼著邊緣溜了出來,石塑此時也差不多做好了九成九的準備,若不是被火元兒所阻,恐怕已經蓄足了力量自爆,不過就是差這一點點,金光落下,石塑的口中沉沉的「嗚」了一聲,再向前推動雙臂,彷彿墜入了泥沙之中,舉步維艱,卻又似乎有些不甘心,氣息猛漲,竟然在此刻自爆開來。 

  石塑的身軀在金光之內膨脹了足足一倍,雖然也還不如立在千秋殿中那樣龐大,不過陳素卻陡然感應到了巨大的壓力傳來,就像要衝破金光一般,他又重重的把雙臂一緊,用力「抱住」了天玄印,天玄印一震,金光籠著石塑開始收斂,石塑卻停止了膨脹,竟然真的被阻止了自爆。 

  陳素瞪大眼睛看著金光寸寸縮短,將石塑向著自己拉來,這才明白天玄印的強大,雖然剛剛他也經歷了難以言明的兇險,不過天玄印竟然連一名煉斗境小成高手的自爆都能壓制,也難怪子逍遙寧死都不肯讓它落在地尊手中,如今自己重回此界,這個消息若是傳到地尊那裡,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衝動,想到這,陳素的心怦然一震,心緒一亂,金光之中陡生變幻,石塑又膨脹起來,水靈兒盯得親切,急運靈力,出掌搭在了陳素肩頭,一股沁涼入體,陳素這才感覺腦海中一片清明,感激的看了水靈兒一眼,小心翼翼的控制神元催發天玄印,金光爆閃才又將石塑壓制回去,慢慢的變作原形。 

  足足過了差不多一炷香功夫,金光已將石塑拉到陳素身前不足丈許,它也變回了常人高下,在金光之中,石塑面色疾苦,似乎被壓制了全部力量,連元力運轉都停滯下來,直到陳素身前,他才動了動嘴唇,斷斷續續的說出了幾個字,「你……可能……力量……」陳素聽不清楚,微微一偏頭,此時火元兒也站到了陳素身後,一臉輕鬆的笑道:「它一定是在詫異你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的力量。」陳素點了點頭,又聽天沖說道:「既然已經阻止了他自爆,還不趕快將卓太溪的意識抹去?不然的話還是隨時都有危險。」 

  「是!」陳素輕喝一聲,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圓印,將一股精神力注入其中,藉助天玄印的力量,他想抹去卓太溪的意識就輕鬆許多,那股精神力隨著金光射在石塑額頭,陳素的腦海中猛然生出了一股感應。 

  「你是什麼人?怎麼能夠控制這股力量?」陳素猛醒,知道這聲音絕不是天沖或者火元兒,便反問道:「你又是誰?」那聲音也不理他,又繼續問道:「難道你不知道這力量將會帶來徹底的毀滅么?」陳素這才意識到這道聲音似乎是隨著剛剛的那股精神力而來,試探的問道:「你是卓太溪?」 

  「哈哈哈……」石塑隨著笑聲昂首,不過火元兒等人卻聽不到他的聲音,笑聲直接衝擊著陳素的感官,隨後他才聽到:「想不到時間還有人記得卓某之名,也罷,你毀我宗門根基,看來也是天命如此。」 

  「何以見得就是我毀了你宗門根基?」提及此事,陳素底氣有些不足,說到底千秋殿是毀於己手,不過一座大殿也不至於就牽連整個宗門?「哼,當初四聖齊來,剿滅我太溪宗門,我就知道從此將一蹶不振,還是拼著性命不要將全宗隱進了虛空之中,可是殿後的法陣正是被你所破?哎,我也不怪你,看來一切都是運數,當初那四聖說到底也是為了你手中的東西,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 

  陳素又低頭看了看天玄印,想來卓太溪是認得,只是不知四聖是什麼人,又聽卓太溪繼續說道:「今日我自知違逆不得,不過也有一事相求,不然的話你也休想輕易得到這件聖器。」陳素本想問問太溪宗過往諸事,被卓太溪這麼一說,知道對方是對自己沒什麼好印象了,也就作罷,回應道:「不知你所說的是什麼事?」 

  「我太溪宗只剩下那一個弟子,卻天賦異稟,我只求你日後若是見到,不可與他為難。」陳素知道卓太溪所指的乃是卓一舟,「我答應你,絕不為難此人就是。」 

  「好,你身懷寶印,我也不怕你反悔,既然如此,我便傳你聖器煉化之法,此寶喚作菩提身,可以煉成一道身外化身……」隨著卓太溪所說,一股關於菩提身的信息印入了陳素的腦海,直到卓太溪說完,金光之內的壓力已經消失不見,最後陳素的耳邊響起了卓太溪最後一句話,「記住你答應我的事!」他便再也感應不到卓太溪的氣息,而那金光之中,原本面目清晰的石塑,此刻卻面容變幻不定,更流露出單純的寶器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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