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一 卓一舟
這老者竟是太溪宗的弟子,欒葉等人聞聲一震,那段宗會因為收了一件幻器,此時更是心中惶惶,其他收取寶器之人也各自惴惴不安。卓一舟將太溪鍾扣在地上,整個寶殿又是一顫,而後他邁步上前,從氣息來看,此時他已經十分接近舍尊境,怕也只有一線之差,卓一舟也不理會欒葉等人敬畏的目光,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只是盯著陳素,雙眼微縮,牙關緩緩咬緊,半晌之後,冷笑了一聲,口中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陳素逆著卓一舟的目光望了過去,二人這一對視,從卓一舟的目光中,陳素感覺到了一股凜冽的殺意,不過一個尚未達到舍尊境的人物,他還不會放在眼裡,所以對於卓一舟的話,陳素也只是淡泊的一笑,並沒有回應,不過卓一舟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凌厲的煞氣卻讓欒葉等人感到不安,「恩公,此人怕是不好對付,他既然是太溪宗弟子,對這裡情況必然相當熟悉。」
陳素冷哼了一聲,早知如此,自己也不必費力氣去感應那聖器的氣息,抓了此人豈不是一問便知?他自稱是太溪宗弟子,如今連宗門都已經沒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另一方面卓一舟見陳素不應自己,而且那氣息若隱若現,似乎在丹元境小成上下,雖然已經十分不弱,不過跟自己相比也還有不小的差距,只是寶貝厲害,剛剛自己催動了鎮宗之寶都險些應付不來,看來此戰之後還要好好煉化這太溪鍾才行。卓一舟又把目光一掃,對面赤磷王朝、黃風王朝倒也有幾位丹元境的好手,只不過人心不齊,不然的話剛才那十三驍將衝殺過來他們也不會各自去收取寶器,如此正於自己一方有利,便把右掌往那太溪鐘上一拍,一聲鐘鳴振聾發聵,卓一舟隨即說道:「本來擅闖太溪宗祖師寶殿乃是死罪,不過老夫念在大家是初犯,所以此刻除了紫虛王朝的仇人跟貪圖我太溪宗寶物的強盜之外,其他人還可以離開。」
卓一舟說的清楚,眾人聽聞紫虛王朝還肯放他們一條生路,那些沒有得到寶器的人自然心動,焦孟幾兄弟掃了陳素一眼,現在前途未卜,他們更沒必要趟這趟渾水,略一思索,焦孟站出來喊道:「你這話可否屬實?」
卓一舟不屑的掃了焦孟一眼,冷哼道:「祖師殿前,卓一舟一言九鼎,絕不虛妄!」
「好!」焦孟說罷狠狠的等了段宗會一眼,抱拳道:「段兄,焦某人到殿外等你,過往恩怨總該有個了斷!」
段宗會目漏凶光,暗罵了一句小人,卻也無可奈何,幻器已然到手,更不忍心放棄,一抱拳,「焦兄請了!」
焦孟怒哼一聲,領著幾名兄弟向前走去,他們進來千秋殿本來希望能有些收穫,現在卻空手而歸,不過也算僥倖,不必與這高手為敵。陳素等人目送焦孟七人走出鐵門,紫虛王朝上下果然無人阻攔,那些沒有得到寶器的人更是心動,不一時,原本就不足百來人的隊伍又去了四成。卓一舟心中暗笑,若不是自己日後還有要藉助紫虛王朝的地方,現在便可將他們都一腳踢開。正在此時,段宗會身旁又有幾人上前,對著卓一舟等人遠遠的一拱手,「卓前輩,我等也是受人蠱惑,並不是什麼強盜,如今願意歸還寶器,不知前輩能否高抬貴手,放我等一條生路。」原來那些得到寶器之人,也自心中盤算,為了一件不怎麼值得的東西,萬一丟了性命反不划算,所以此時便有人硬著頭皮出面問道。
卓一舟見了放聲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爾等願意歸還寶器,老夫若是再行追究反倒小氣,好,只要你們放下寶器,老夫也不為難,讓你們出去也就是了!」此言一出,那些人頓時將寶器捧出,爭先恐後的獻到卓一舟面前,隨即快步出了鐵門。
卓一舟的氣息畢竟是接近了舍尊境,對這些人的威懾極大,陳素先前的手段雖然也讓他們感到害怕,不過畢竟還是被卓一舟以太溪鍾接下,單論氣息,陳素不過是丹元境小成,而對面紫虛王朝還有四五百名兵士,這些人既不傻,也不呆,略一盤算,如何能與紫虛王朝抗衡,此時還是保住小命要緊,最後連那段宗會等人一咬牙,都將懷中的鐵印捧了出來,段宗會十分不舍的看了看掌中的鐵印,對著卓一舟高聲道:「卓前輩,是段某一時糊塗,現在將寶器歸還。」說罷也邁步上前。
卓一舟遠遠的看著那鐵印,面露微笑,「諸位果然都是深明大義之人,老夫自然不會追究,此處只是我太溪宗的祖師寶殿,雖然藏有三件幻器,不過後園之中乃是我宗葯圃,也有不少天地靈材,諸位不妨前往一觀,當有收穫,段宗會等人停了,哪裡還肯停留,俱都出了鐵門往後園去了。
不大會,十幾件寶器都被送到了卓一舟面前,其中包括兩件幻器,一是被段宗會收取的鐵印,一是把潔白的如意。段宗會命楊千等人收了寶器,此時此地只剩下陳素跟欒葉等人,欒葉不禁心中暗悔,自己先前受了陳素的天火珠,害的紫虛王朝機弩兵死傷不少,紫虛王朝斷然不會善罷甘休,自己若是再上前求饒恐怕都是自取其辱,何況藍犀王朝跟紫虛王朝一向摩擦甚多,如今紫虛王朝得這卓一舟之助,無疑是如虎添翼,而陳素雖然也手段不弱,可是看修為明顯不及卓一舟,又態度不甚明朗,欒葉隱隱感到不安。
卓一舟只寥寥幾句話就讓尋寶之人土崩瓦解,不過眾人也多是迫於他的能耐,如今只剩下欒葉等十幾人,卓一舟將雙手背在身後,面容一冷,對著欒葉等人道:「藍犀王駕下果然多是殘忍嗜殺之輩!」原來卓一舟把陳素也當成了藍犀王朝之人。
欒葉眼珠兒咕嚕一轉,見陳素不開口,正要將其拖進其中,若是讓陳素也置身事外,他們十三驍將今日必死無疑,知道一場惡戰無可避免,踏前半步,「我等俱是藍犀王的勇士,生死不懼,不像你背叛宗門,引些外人來收取老祖宗的寶器!」欒葉這話本也無心,不成想卻正中了卓一舟軟肋,把卓一舟羞得面紅耳赤,怒罵道:「好賊子,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說著把太溪鍾一拍,一陣音波被強悍無匹的元氣催動,如漣漪般擴散開來,眾人只覺得耳中嗡的一聲,連元氣運轉都變得遲緩。卓一舟這一手乃是含恨而發,不分敵我,連楊千等人也受到波及,紫虛王朝的兵士最為不濟,瞬間被他震暈了近百人,欒葉等人也感到腦海中一陣劇痛,唯有陳素,那聲波到他周身三寸左右便化作了虛無。
卓一舟見陳素仍舊巋然不動,又發覺自己連紫虛王朝的士兵也震傷了不少,這才壓下火氣,吩咐楊千一聲,「爾等守住門口,不要走脫一個,老夫今天要讓這些人血祭祖師殿!」楊千知道卓一舟動了真火,哪敢違拗,趕忙帶著二帥以及楊任去守住門口,卓一舟心中暗罵了一聲蠢貨,不過只要對方不再發那紅光,單憑修為他也不懼,伸手抓起太溪鍾,元力一動,銅鐘又化作巴掌大小,被他收在手中。
欒葉自知不敵卓一舟,不敢造次,更顧不得身份年紀,只得重新對陳素恭恭敬敬的拱手請示道:「恩公,看來紫虛王朝這一次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兄弟十三人,願隨恩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素搖頭輕笑,低聲道:「我與紫虛王朝本不想干,卻被你拖下水來,這卓一舟已近舍尊境的修為,你叫我如何抵擋?」陳素本已打了卓一舟的主意,卻故意對欒葉這樣說,欒葉一聽趕忙跪下請罪,「欒葉等人兩度蒙恩公庇佑,恩公若有差遣,我等願意赴死!恩公若是覺得欒葉有行事欠妥之處,也請責罰便是!」
「哎!」陳素嘆了一聲,「殺人不過頭點地,罷了,你先起來。」他本未對欒葉等人沒有什麼好感,不過此時欒葉謙卑恭謹,陳素倒有心救他們兄弟,讓欒葉等閃在一旁,陳素隻身上前,對著卓一舟遠遠的一拱手,「前輩既然自稱是太溪宗七代弟子,想來也該知道那件聖器的下落?」
卓一舟聞言一愣,臉色頓時變得如萬年寒冰,冷冷的說道:「你也知道聖器?說,你還知道些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我會讓你死的舒服一點。」
「讓我死的舒服一點?」陳素一聽仍不住大笑出聲,「我看這句話送給你正合適,老實說,聖器究竟是何物,又藏在什麼地方?」
「哈哈哈……黃口小兒,看來你倒是打了老夫的主意,就憑你這點修為,再回去練個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