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 驚聞
鎮九宗先後派下乾、坤、離、震四門弟子在西柱國府處效命，雖然仍舊是奉宗門號令行事，但是就連柱國將也多給他們方便，且不說這四門門主都是擎天巨柱，四門之上還有總門，更有宗主，鎮九宗勢大乃是整個東靖國皆知的事情，即便是西柱國將也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是戮魔城主，不過譚秋明畢竟不是這樣的存在，所以戮魔城主一面要給坤門面子，一面也要為自己手下人解釋，因此被戮魔城主一說，譚秋明自然不好再開口爭執，他雖然身為坤門長老，也不過就是在普通弟子面前的一個稱謂而已，在諸多長老之上還有九大長老，六位護法，三位尊主，這些人才是坤門之中真正地位顯赫的人物。，不過譚秋明終究是心有不甘，恨恨的看了看丁禹跟陳素，雙眼咕嚕一轉，隨即又有了主意，他並非是那好捏的軟柿子，索性以退為進。
「城主大人，既然這位小兄弟從魔域中來，想必知道一些有關魔族的事情，不妨讓他給咱們講一講，也好知己知彼。」譚秋明終究是不肯輕易罷手，既然不能正面相爭，他便想辦法讓陳素在其他方面露出破綻，畢竟他剛剛在陳素手下吃了不小的虧，總得想辦法找回來。
「城主大人，秋明此言倒是不錯。」譚秋明話音落下，身旁一人閃身而出，對著戮魔城主微微拱手，眉宇間浮蕩一股倨傲之氣，譚秋明見此人開口趕忙一躬身，比在戮魔城主面前還要恭敬得多。戮魔城主於石座上見此人開口也微微欠身，微笑道：「褚長老所言不錯。」
原來這褚長老乃是坤門九大長老之一褚方的胞弟，不過修為卻還在其兄之上，也算是坤門中頗具威嚴的人物。只是當初二王一聖於此都辭而不坐，便是為了恭敬西柱國將，因此戮魔城的大殿之上，除了一座城主石座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座位，褚長老也不例外，只好立在殿內說話，不過戮魔城主卻得恭敬於他，丁禹也早就料到會有此事，所以一進城便帶陳素來了此處。
戮魔城主說著話目光看向了丁禹，丁禹自然明白，這幾年他跟在戮魔城主身旁，已成心腹，又見陳素神情淡泊，也知道這侄兒不同凡響，上前一步，先後對著城主，褚長老一拱手，隨後對陳素道：「賢侄，人魔兩族之爭由來已久，咱們戮魔城首當其衝，這幾年損失巨大，前些日子又有傳言魔域之中有數位老魔將先後出關，只怕風雨將至，賢侄不妨將在魔域之中的見聞詳加敘述，也好讓咱們有個準備。」
陳素點了點頭，也像丁禹一般四下拱手，而後開口道：「城主大人在上，自打先父亡故，小人因生活所迫才冒險去了魔域。」陳素一邊說，一邊偷偷的觀察眾人的表情，提及父親，連丁禹也未見驚訝，不由得又讓他有些懷疑這位丁叔叔對父親的感情，數年前他不辭而別，如今又在此相遇，陳素便長了個心眼兒，做出一副悲涼的表情，「小人只身前往魔域，指望著能有奇遇，收穫些魔晶藥材什麼的，往後也好過活，誰知到了魔域才發現事情遠遠不像我想象的那樣，魔族兇狠實在是令人髮指，小人非但沒有收穫，還險些把小命都丟在了那裡，若不是前些天僥倖增進了修為，只怕現在早死過幾十回了。」
褚長老撇了陳素一眼，這孩子的修為看起來剛剛晉入舍尊境，倒也不遜於坤門中的一些佼佼者，而且在自己面前毫無懼色，確是人才，不禁暗自點頭，不過陳素所說的話，他頂多也就信了三分，搖頭道：「小友敢只身前往魔域，著實勇氣可嘉，不過以你的修為，能在魔域之中毫髮無傷，我卻不信，另外你進魔疆只是為了奇遇，我更加覺得是個笑談。」
譚秋明見褚長老態度溫和，知其愛陳素之才，心中更加惱怒，不過他卻沒敢提自己在陳素手中吃了大虧的事情，否則對自己的顏面更加有損，也更讓陳素顯得出眾，「長老，我們發現此人的地方與羅剎國餘孽盤踞之地不遠，他卻能來去自如，這其中實在有些蹊蹺。」
「羅剎國餘孽？」眾人都知道羅剎國與西柱國府之間的戰禍，只有陳素不明，丁禹怕陳素言多有失，趕忙道：「大人，我義兄當年就是靠採藥為生，小人當年跟隨義兄的時候也向他學了不少本領，所以小侄所言我敢以性命擔保。」
「丁叔叔。」丁禹這麼一說，陳素又覺得剛剛懷疑他有些愧疚，不過卻被丁禹一把拉住，「賢侄，如果你還認丁叔叔，就好好把在魔域之中的見聞詳細說說，尤其是這附近可有什麼厲害的魔族？」
丁禹這麼一問，陳素自然心中通透，又向著城主及褚長老拱手道：「在遇到丁叔叔之前，我曾經過一處叫做碧月山的地方，好像聽說他們在舉辦什麼祖師出關盛典。」
「碧月山？」陳素話音未落，只聽褚長老與戮魔城主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次不但是譚秋明，就連另外的兩名坤門長老都是面帶驚容，丁禹也好像吃驚不小，「賢侄，你可確定是碧月山的祖師出關盛典？」
陳素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褚長老只邁了兩步便到陳素身前，「你可知此事關係到我鎮九宗近千名弟子的性命？須要如實道來。」
褚長老一動，陳素只覺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原來這褚長老怕也是有煉斗境的能耐，應該與宋哲元都相差不遠，不過他若是想憑元力威壓就將陳素擊垮卻也是不可能，陳素微微一笑，暗動神元頂住壓力，看了看戮魔城主，那城主也自石座上站起身來，一臉嚴肅道：「陳公子，此事確實非同小可，那碧月祖師原本就是羅剎國三大國師之首，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而且手段兇殘，若這老魔真的出關，我們必須要想對策應付才行。」
此時褚長老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除了陳素與那城主之外，其他幾人在他的元力威壓之下都變得有些不大自然，這才收斂內元，洒脫的一笑，「並非是我危言聳聽，這碧月國師確實有些能耐，當年若不是武聖出手，不知還要讓她造下多少殺孽，如今這老魔出關絕不能等閑視之，我需將此事稟報宗門定奪，另外請城主傳諭，所有鎮九宗弟子從人魔邊境撤回。」
戮魔城主輕嘆一聲，「褚長老所言極是，即刻便讓丁禹等人傳令下去。」說罷，他又看向陳素，「陳公子，此事非同小可，絕不可兒戲。」當然，他是有些不大相信陳素所說的話，如果這碧月祖師真的出關，那麼他也得向柱國將請示，當年羅剎國的聲威他是知道的。
陳素點了點頭，再次確定此事，「在見到丁叔叔之前，我就是從碧月山逃出來的。」
「哼！你說謊！」譚秋明一聽，頓時怒氣沖沖的指著陳素，語氣中頗有不屑，「你可知碧月祖師是什麼樣的人物？就憑你能從碧月山逃出來？」被譚秋明一說，褚長老也默不作聲，另外兩名長老同樣是出聲冷笑，在他們看來，如果陳素真的進了碧月山，怕是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當年那碧月祖師曾經跟武聖一戰，雖然不敵，卻也沒有輸得多少，憑你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竟敢說這大話？」
陳素冷笑一聲，對著譚秋明道：「你大可不信，碧月祖師出關，有不少山洞的魔族前去恭賀，我當時也是混在這些人當中，後來才找個借口溜下了碧月山……」
戮魔城主聽陳素如此說，頓時眉頭大皺，「陳公子，照你話中的意思，那碧月山就離戮魔城不遠？」褚長老也聽出了箇中玄機，頓時面色變得更加難看，雖然他們隱約知道戮魔城地處最前沿，卻也沒想到這碧月祖師竟然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閉關，現在想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陳素點點頭，「此地向西也就大概四五百里，碧月山就像是一條盤龍，更有碧月宮在山頂依山而建。」
「難怪……」戮魔城主略微沉吟，「當年羅剎國退回魔域，那兕將軍卻留了下來，如陳公子所言，此處正是當年羅剎王的一處行宮，後來被這兕將軍所佔，竟然是為了讓碧月老魔閉關，難怪近來有老魔即將出關的流言四起，這碧月交遊甚廣，而且野心極大，今次出關說不定就要重振當年羅剎國的聲威，我們不得不早做提防，這件事怕是還要麻煩褚長老請鎮九宗相助。」戮魔城主說著一拱手，以戮魔城的實力當然無法抗衡一代老魔，就算是西柱國府對敵魔域也是勢單力薄，若是把鎮九宗拉進來，勝算可就是大了不少。
褚長老冷笑一聲，戮魔城主的心意他豈有不知，抱拳回禮道：「城主大人，這件事褚某可做不得主，還要請門中長老們議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