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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返村

  天色微明,經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夜,獵人們的心中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村子去與親人相見,所以楚東明在處理了一些必要事務之後便小心翼翼的等在了帳篷門口,生怕打擾到陳素休息,而那些收拾停當的獵人也陸陸續續的隨著站到了楚東明身後一起等候陳素。 

  「呼!」旭日東升之時,陳素挑開帳簾走了出來,一看門口此時已經站了十多人,楚東明、楚嬰等盡在此處,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長老,楚三叔,你們怎麼不早些叫醒我。」 

  楚東明和藹的一笑,「時間尚早,許多人也還沒有收拾妥當,恩公大可再休息一會兒。」說著他一擺手,便有人捧了水盆以及一個托盤,還擺著兩三樣不算精緻的點心送到了陳素眼前,「恩公,這裡環境太粗陋了些,等我們回到村子,東明一定好好招待。」 

  陳素臉頰一紅,對於這飲食之事他已不大在意,而此時更是萌生去意,不過礙於楚東明等人的熱情他又不好直接開口,正在猶疑之際,楚周卻怯怯的跑了過來,拉住陳素的手,低聲道:「大哥哥,先跟我們一起回村子去,好不好?」乞求的眼神使得陳素更加不忍拒絕,也就只好點點頭,不過答應了楚周之後,他的心底不禁又稍稍有些矛盾,其實他是非常想就這樣離開的。 

  ……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都已收拾停當,在楚東明的調派之下,眾人收拾了東西離開營地,此時大家歸鄉心切,所以行動起來也相當迅速,所有的東西收拾了整整一大車,由四匹駝牛拉著,這四匹駝牛也算是村中最貴重的寶貝了。猶是如此,等大家趕到山腳的時候,天色也幾經有些擦黑,不過村子就在眼前,眾人的情緒終於是高漲了起來。村口瞭望的孩子見到眾人出現在視線之中,歡蹦亂跳的跑回去報信,不多時,迎接的人群就漸漸擁到了村口。 

  「英雄們回來了!」沉寂許久的村子終於又熱鬧了起來,一名鬚髮盡白的老者站到了最前面,後面有兩個壯碩的中年漢子跟著,笑盈盈的等著楚東明等人歸來。 

  看見親人,大家的腳步又快了許多,不多時到了村口,楚東明隻身在前,一見那白髮老者,遠遠的便躬身行禮,「有勞大長老親自迎接,東明誠惶誠恐!」 

  「呵呵。」大長老面帶笑意,向前迎了兩步,「東明此行辛苦,老夫理當在此相迎。」 

  等到近前,楚東明才又恭敬的回道:「東明此行幸不辱命,三十六兄弟並無傷亡,收穫也全都在後邊的大車之內。」待楚東明說完這些,村口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其實收穫多少,只要能維持溫飽他們就不會太過在意,他們最擔心的乃是親人的安全,此時楚東明回身一擺手,眾獵人也是一聲歡呼,各自去與小別的親人相見,免不了一番噓寒問暖。而後楚東明分開眾人,領著大長老三人來到了隊伍之後的大車旁邊,吩咐一聲,四名族人將籠蓋大車的帘布掀開,向大長老展示此行的收穫,大概掃了一眼,大長老連連點頭,「東明行事,真是越來越有大家風範了。」 

  楚東明欠身施禮,「多謝大長老誇獎,這一切都是大長老教導有方,東明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大長老拍了拍楚東明的肩膀,連贊道:「好,好。」大長老對楚東明的態度,卻讓他身後的一人暗暗不爽,看著二人,眉頭卻是微微的抖了抖,略有不忿的說道:「就這麼點東西,怕是不夠一年之用,看來下次入冬之前,還得要有人再進山一次。」 

  大長老興緻正濃,被此人的一句話潑了冷水,不由得眉頭一皺,回身看了一眼,不悅的說道:「楚泰,你這話的意思,是讓老夫將東明等人再趕回山裡去么?」 

  楚泰一躬身,看起啦雖然頗為謙遜,語氣卻絲毫不軟,「楚泰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就這麼一車東西,哪夠咱們全村一百二十四家一年之用?」 

  「夠了!」大長老白眉倒豎,看著楚泰怒道:「楚泰,不如老夫也給你兩月之期,全村之人任你摘選,不妨讓大家看看你的能耐。」 

  楚泰聞言也是血氣上涌,把腰一挺,憤然道:「大長老何故厚此薄彼?難道楚泰就不是您老的親侄?既然大長老有意讓楚泰進山,楚泰不敢不從!」楚泰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裡,大長老更是氣得鬚髮盡張,滿臉怒容盯著楚泰,一時間倒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楚東明見大長老怒不可遏,趕忙開言解勸,「大長老切莫動怒,楚泰之言也是為了村子著想,要怪就怪東明無能。」 

  「哼!」楚泰怒喝一聲,不等楚東明說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不要假惺惺的充作好人,我楚泰可不像你這般虛偽!」 

  大長老揮手一把掌扇在楚泰的臉上,打的楚泰頓時目瞪口呆,而後大長老沉聲道:「你若是再這麼不知好歹,就給老夫滾到一旁!」 

  楚泰捂著滾燙的臉頰,心中更是痛恨楚東明的奸詐,怒哼了一聲,轉身就向村口走去。 

  「豎子簡直不可理喻!」大長老看著楚泰的背影,心中怒其不爭,更氣得臉色發白,數息之後才又轉過身來看著楚東明,輕嘆一聲,「東明切莫與他一般見識。」 

  楚東明趕忙躬身,「大長老這麼說就把東明當外人了,泰哥他一意為公,更是心直口快,乃是東明學習的典範。」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回身指著大車內一口巨大的箱子說道:「對了,大長老,剛剛是東明忘記了沒有向眾位稟明,有了此物,咱們若是節儉一些,應該足夠一年之用。」 

  「哦?」大長老稍稍一驚,不知這箱子里放的是何物,竟然能支撐全村一年之用,不過看著箱子倒是極大,差不多佔了半個車身,由是他趕忙伸出手去啟那箱蓋,楚東明則順勢將箱蓋微微打開一些,輕聲道:「這其中乃是一具三階雪狼的屍體,要是讓村裡的巧匠將其做成幾件軟甲,價值應該頗為可觀。」 

  「三階雪狼?」大長老略有失措,盯著楚東明反覆看了幾眼,「東明,先將東西收好,咱們堂上敘話。」而後他拉著楚東明,也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急匆匆的便趕往村中祠堂,楚東明回身使了一個眼色,楚嬰等人會意,也擁著陳素趕往祠堂,此時眾人才注意到,這一次凱旋的獵人之中,竟然多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小村祠堂之內,大長老正中高坐,楚東明立於堂下,「東明,快跟我說說,這三階雪狼的屍體是從哪裡來的?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三階妖獸可是堪比丹元境的人類高手,這種級別的妖獸,老夫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曾見過,那可是至今難忘,若不是當時犧牲了村裡十六名好手,恐怕老夫等人也早死多年……」現在說起來,大長老的臉龐上還是面帶驚容,看來這三階妖獸之威並非虛傳。 

  楚東明清了一下嗓子,首先躬身道:「東明先請大長老恕罪,因為東明還有一事隱瞞。」 

  「哦?」大長老微微皺眉,「你還隱瞞了什麼事?」 

  楚東明這才將陳素擊殺三階雪狼之事一五一十的稟明,大長老聽得目瞪口呆,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能出手將一頭三階妖獸斬殺,這件事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不過若是事情屬實,三階妖獸的妖核可遠比這身皮毛昂貴,「東明,若是將妖核取出,想來咱們三兩年間都不用再派人進山了。」 

  楚東明尷尬的一笑,「回大長老,妖核已經被那少年取走了。」 

  大長老聞言面色一沉,「東明,你莫不是以為我年老智混,拿些話來唬我?」 

  楚東明躬身退了半步,「東明惶恐,絕不敢欺騙大長老,恩公他現在人在堂外,大長老若是不信,只需一問便知,而且東明所言,有三十六位兄弟可以見證,擊殺三階雪狼之時,所有人全都在場。」 

  「既然如此,請那少年進堂,老夫有話問他。」 

  楚東明拱手退了出去,此時楚嬰等人陪著陳素正在這裡說話解悶,一見楚東明出來,馬上迎了上去,楚東明笑呵呵的來到陳素身邊,「恩公,大長老請您堂內說話。」隨後陳素跟著楚東明進了祠堂,站到堂中,大長老盯著陳素仔仔細細的來回打量,從陳素的身上,他感覺不到任何的元力波動,能夠擊殺三階妖獸,也就意味著有匹敵丹元境高手的實力,若是單從表面上看,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能有這般能耐。 

  楚東明陪著陳素站了片刻,似乎覺得有些怠慢,可是大長老不開口,他又不便做聲,只好一同立在堂中,大長老看了片刻,笑盈滿面,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向陳素,「真是英雄出少年吶,請恩公上座,受楚連雄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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