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全是謊言
(' 面對著攻勢如死神降臨一般的木賢,青袍使臣身未動、心已虛,此時他已經被木賢的氣勢以及兇狠的語言威脅所震懾,呆立如木雞一般,直到木賢距他已經不足三步,才急匆匆的抬起雙臂十字交叉掩護在胸前。木賢的右拳正轟在他的雙臂上,嘭的一聲悶響,整個人又被撞的飛速向後退去,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而此時木賢卻停了下來,以憐憫的目光看著他。
使臣眼看逃脫無望,若是真的落在木賢手裡被他練成屍爐,那種痛苦可是比死都要強過百倍,但若是向木賢屈從,雖能逃過一時,最終的結果只怕仍然好不到哪去,王的治下之嚴苛,手段之殘忍,可絲毫不比木賢差。如此對他來說,無疑是進也艱難,退也辛苦,眼神變幻間所能想到的種種狀況,無一不是絕路,他的任務雖然還不算徹底失敗,卻也足以讓他受罰。
「還沒有想清楚?」木賢覺察到使臣的猶豫,看來還要再給他一點壓力才行,他微笑著走向使臣,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威壓也越來越強。
「等等!」話音尚未落下,使臣便有些後悔,喉嚨咕嚕的動了一下,看向木賢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是眼前的這個人破壞了他已經策劃好的一切,「你可知在這裡我便是青岩王的代表,而你這樣做就是對青岩王不敬?」
「哼哼!」木賢淡淡一笑,「你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也不必這樣說,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不想死,我們這些人同樣不想。」木賢抬手指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你口口聲聲說青岩王,可正是青岩王剝奪了他們生存的權利!你看看他們,你的命是命,他們的同樣也是,在你用靈印算計他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可能也會有今天,如果你的靈印沒有問題,你現在也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使臣凄然一笑,「你說的不錯,靈印確實不是用來離開這裡的,而現在也已經沒有人能離開這裡了,因為離開的唯一通路已經被你摧毀!」
「什麼?無法離開了?」許多人絕望的吼了起來,看向木賢與使臣的眼神也變得怨怒,「怎麼這樣不冷靜,把唯一的通路摧毀了,這讓別人如何離開?」「這使臣也真是狡詐!」
「哎!」木賢失望的搖搖頭,「看來你是真的不打算說實話了,你把留沙城的人全都當做了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空間裂縫被毀的謊話?」
「空間裂縫消失,你們也是親眼見到的!」使臣不甘的爭辯道,同時心中暗想如果能將眾人的怒火引到木賢身上,或許還能有著一線希望,「要不是你攻擊裂縫,現在他們或許都已經離開這裡了。」
「就是啊,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不顧別人的死活?這也太過分了吧。」眾人的情緒被使臣挑起,因為這畢竟關係到他們的死活。
「真是死不悔改!」對於旁人說什麼,木賢毫不在意,只是雙目灼灼的盯著使臣,「你剛剛進來時的那道空間裂縫,乃是法陣所結,與我們當初進來時的並無太多差異,只不過是持續的更久了一點而已,現在法陣的能量耗盡裂縫消失,確實與我有一點關係,不過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三日之內法陣應該能被重新催動。」
「你,你胡說些什麼?通路早都已經被你摧毀了。」木賢的話基本上說出了底細,使臣不由得越發的心虛,木賢現在讓他越來越怕。
「因為按照你先前的算計,三天時間,足夠你殺死這裡留下來的所有人,何況還有很多人會被你的靈印所害,所以從你的角度來講,或許只有連肅與商蓉才是你看重的對手。」木賢看了看強裝冷靜的使臣,繼續說道:「難怪你們會允許地位穩固的兩大族參加這場混戰,因為留沙城所有的勢力都在你們的算計之中,他們對權力的渴望正好被你們利用。可是我仍然有些事想不明白,需要你來給我答案。當然,如果你再不說實話的話,我也就沒有耐性問下去了。」
木賢的話,弄得眾人滿頭霧水,從一開始他就有許多疑問,可是對於他們來說,誰的疑問都不重要,能活著離開才是關鍵,所以情緒也越來越難以控制,「說什麼廢話?這裡又不是你一個人,不要擋了大家的活路!」
木賢終於是眉頭一皺,循著聲音望過去,那裡站著數名混身血跡的男子,與臉上的凶煞相互映襯,不由得的厭惡的說道:「我怎麼覺得有些聲音這麼刺耳,如果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我可不介意讓他永遠閉嘴。另外你們若是有誰覺得自己有本事離開,現在大可一試,這傢伙也不過就是個煞魂境大圓滿的修為而已,我不會擋你們的活路,你們隨時可以出手。」一邊說著,木賢冰冷的眼光再次掃過整個殺氣瀰漫的人群,「或許你們可以嘗試群起而攻之,看看他肯不肯說出離開的辦法。」
使臣此刻猶如獵物一般立在戰場中間,前有木賢,後有那些參戰者,而這些參戰者雖然看起來面目兇狠,卻根本難敵木賢的威壓,想挑動他們對抗木賢,似乎也不大可能。而木賢似乎又不是輕易就能打發,該怎麼辦?使臣不住的問自己,現在也只有盡量拖延等待時機,「你到底想問什麼?」
見使臣開口,木賢將目光收回,「首先,你是什麼人?」
「青岩王的使臣,人盡皆知,這還用問么?」
「好!」木賢點點頭,「那這場大戰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使臣眼皮微微抖了一下,「當然是為了選出三分留沙的勢力!」
「嗯?」木賢面露不悅,「既然是為了三分留沙,你為何又用靈印害人?」
「這?」使臣一時間答不上來,「雖然我不太清楚,但靈印也未必就是害人的。」
「還不肯老實說?」木賢大吼一聲,氣勢如雷。
「我也是奉令行事,王命所差,不由得我不這麼做。」
「王命所差?留沙城在青岩王治下數十年,如今卻要弄這麼一個混戰剿滅眾勢力?好,那麼我姑且認為你說的是真的。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限制參戰的人數?參戰的人越多,死得不也就越多麼?難道這不是你們的目的,還是說你們別有手段?」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聽不懂?那我就說簡單一點,青岩王為什麼要自毀留沙城?就算他要毀掉留沙城,何不直接動手,反而弄得如此麻煩?」
「這是王令,王之所想,豈是我們這些屬下可以隨便猜測的?」
「呼」木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來你連一點真話都不想說,我已經沒有耐性了。只能先將你擒住,等到空間裂縫再度打開的時候,我自己去尋找這些答案好了。」木賢話未說完,身影已經出現在使臣面前,曲掌成爪,扣向使臣的雙肩。
「你!」使臣面色大變,想不到木賢說動手就動手,嚇得他向後一仰。
木賢一把抓空,緊接著一腿掃向使臣的右膝,嘭嘭嘭,瞬息間兩人對面三招,木賢元氣鼓盪,壓制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百怒拳!」
「逆風揚!」
轟,木賢盡出全力,本來使臣也沒那麼弱,但是迫於前者的壓力,他的心中早已敗了,所以招式都顯得凌亂,此刻更是一招即潰,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躲閃不及,又被木賢一把抓在左肩上,嘎吱一聲,連鎖骨都被捏碎了一塊。
「嗷!」巨痛傳來,使臣一聲慘嚎。
木賢卻是理也不理,左掌以泰山壓頂之勢拍向使臣的頂門,瞳孔中飛速放大的手掌,強橫元力的威壓,把他的魂都嚇飛了,雙眼一閉,哀聲嘶嚎。
「啊――」等了片刻,冷汗已經滿頭,使臣睜開雙眼,卻發現木賢的手掌停在他額前不足半寸處,真有一種被嚇殺的感覺。
「哼哈哈!」聽不出使臣是哭是笑,「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木賢看著幾近瘋狂的使臣,面容逐漸變得平靜,「這樣好玩么?要不要再來試試?」
使臣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的怨恨甚至能燃起火來,「我勸你最好殺了我,否則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為現在的所作所為後悔,王不會放過你,不要以為你的修為達到了丹元境就可以肆意妄為,在王的眼裡,你不過是個螻蟻!」
「螻蟻又如何?若非我實力尚未恢復,就憑你們這樣的空間結界,你以為能困住我?」木賢壓低了聲音在使臣的耳邊輕聲說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會用你做屍爐,因為我根本不需要,但是我卻能讓你比成為屍爐更加痛苦。」
使臣瞪大了眼睛看著木賢,對於後者的話,他甚至不敢有一絲的懷疑,似乎此刻與他說話之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丹元境,更像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從前者的身上,他似乎嗅到了王的氣息,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現在只需告訴我,空間裂縫什麼時候會再度打開?它通向哪裡,之前那些用了靈印之人,又在何處?」
「裂縫?」使臣咬了咬牙,有些猶豫,可是眼下的情況,就算他不說,那裂縫到時候一樣會打開,「二十四個時辰之內,裂縫會再度開啟,通向留沙城,而那些用了靈印的人,我確實不知道他們被帶去了哪裡。」
「好。」木賢一手提著使臣,走回封潔潔等人所在的地方,「那就讓我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二十四個時辰之內,裂縫能否打開,如果你再騙我,我可絕對不會留情。」
靜待,一眨眼,便是兩天時間,第三天一早,差不多就是使臣之前進來的時刻,戰場中心一陣空間波動,隨即一道淡藍色的空間裂縫被緩緩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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