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背叛
(' 凌海族若是在此刻出手,兩大族的人極有可能墜入萬劫不復,這是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
商鋌同樣是聞言大驚,隨即目光望向說話之人,只見人群之中一道蒼老身影負手而立,正是凌海族的大長老滕越。商鋌不由得心下狐疑,這凌海族終於是忍不住要動手了么?時機拿捏的倒是絲毫不差,而且這份耐性也讓人佩服。這樣一來,兩大族就將變得極端被動,如今他們所有力量都已經被陳素木賢二人牽制,一旦凌海族再發動攻勢,他們甚至連防禦之力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一時間,商鋌思緒萬千,想到危機處,連背脊都感覺一陣發涼。
「哈哈」商鋌強作鎮定,心知此時越顯軟弱,對方下手就會越不留情,「滕越,你這是話裡有話啊,難道你以為如此,兩大族就會屈服么?你可知戰場之外,兩大族的實力仍是最強,青岩王駕前,兩大族依舊不容小覷,不要以為一場留沙混戰就能讓你們凌海族平步青雲!留沙城內,兩大族才是霸主!」
連聽著商鋌連珠炮似的話語,驚得他急忙出言勸阻,「商兄,別再說了,你若真把他逼急了,可對我們沒有好處,那些依附於我們的小勢力,此時迫於對方丹元境強者的壓力,明顯都已經選擇了觀望,戰場之外的力量更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而那青岩王,他也不過是想要結束留沙城混亂的局面而已,至於由誰來結束,他根本不在乎,不然他何以不直接將留沙城交予我們兩大族手中,何必要弄這場混戰?」
「連兄,你說的這些我豈能不知?」商鋌將聲音壓低,生怕被外人聽見,「但此時我們若露出一絲怯意,以後就再難壓制凌海族,而他們憑藉木賢與陳素二人,遲早會將我們兩大族超越。」
「這?」連不由得有些驚慌失措,連元力都變得紊亂,「可是眼前也不能不顧。」
「哈哈哈」滕越安靜的等著商鋌把話說完,之後一陣朗笑,緩緩的說道:「這前後還沒有半刻,難道兩大族的族長就想食言?」
「食言?」商鋌頓時一愣,忍不住心中暗想:「這滕越的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葯?看來他又不急於對兩大族出手。」
「我與商兄,並未答應你什麼,哪裡就曾食言?」連畢竟沒有商鋌的城府,「而且我們也不會答應你什麼。」
滕越不急不緩的悠然說道:「剛剛可是商族長親口所言,無論是誰,只要其幫助兩大族擊敗強敵,就推舉他成為第三方勢力之主,言猶在耳,兩位難道就不記得了?」
「這?」商鋌與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被滕越說的弄迷糊了。
而此刻也有眾多旁觀者竊竊私語起來,「這木賢本來不就是凌海族之人么?」
「是啊,凌海族這是在耍什麼把戲?難道他們要反幫兩大族?」
「不知道,不過那說話之人可是凌海族的大長老,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開玩笑。」
「可是如果他們現在對兩大族出手,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又何必與兩大族談條件?」
「或許他們是擔心兩大族戰場之外的力量與影響么?」
「他們有一位丹元境強者,還要擔心什麼?」
「這真是匪夷所思。」
……
「滕大長老!」商鋌理了理思緒,到了這種時候,無論對方如何打算,他都得見招拆招,「我與連兄不太明白大長老的意思,還請明言。」
「呼」滕越長出了一口氣,「我的意思簡單之至,如果是凌海族幫助兩大族擊敗強敵,你們是否會扶植我們成為第三方勢力?」
「會!」商鋌毫不猶豫,頓時喜出望外,如果滕越說的是真的,這無異於絕處逢生,「我與連兄早已達成一致,無論是誰,我們絕不食言!」
「好,那這件事,就由我凌海族接下!」滕越上前一步,將內元完全解放開來,煞魂境大成的氣息緩緩擴散,他雙目看了看木賢,郎聲說道:「而且此事,怕也只有老夫能夠做到!」
嘩,眾人再一次被滕越的話震動,凌海族的大長老要親自對凌海族的參戰者動手,還有比這更讓人想不到的么?
「自斷臂膀?凌海族行事,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這滕越嫉賢妒能,也不至於達到這個地步吧?」
「他們的族長都不管么?」
「唉?那滕越輩分超然,豈是常人能比?想來族長也要為其所制!」
……
「大長老,你這是何意?」直到此時,滕羅也才和許多外人一樣明白過來滕越的真實用意。
滕越回頭看了看滕羅,「為了宗族輝煌的將來著想,老夫要做這個千夫所指的惡人。」
「大長老,他們二人可是為我們凌海族參戰,你這麼做,會讓多少人寒心,試問以後還有誰敢親近我們凌海族?」
「但是此刻執意要離開凌海族的,也是他們二人,族規有制,不能被他們壞了法度,說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們凌海族絕不能輕饒!」滕越臉上的絕決,看得人心生寒意。
「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懲罰他們!這對我們凌海族的名聲有損。」
「族長!這是他們最後能為宗族所做的一點事,也算是將功補過吧。」滕越說完,轉回身邁步向前,「老夫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不珍惜的。」
滕羅跟上去一把拉住滕越,仍舊不肯放棄,「大長老,只要我滕羅還是族長,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依你。」
「哼!」滕越袍袖一甩,勃然道:「成大事何拘小節?滕宣、滕原,你們幫我將族長拉開。」
「是!」滕宣二人於左右兩邊將滕羅架住,任他如何掙扎,只是不肯鬆手。
滕越上前,與對戰雙方成三角之勢,左右看了看,商蓉、木賢等俱已進入了忘我之態,而木賢所處的卻正是元力角逐最為狂暴之地,莫說一般人,就是尋常的煞魂境大成修為都難以接近。
看過之後,滕越開口道:「兩位族長,我如何能相信你們大功告成之後不會食言?」
「哼!這裡有這麼多人做見證,你還怕什麼?」商鋌在見到滕越並不像是玩笑之後,不禁又要重新謀算事態的進展了。
「光有見證可是不夠的,此處雖然不乏高手,但是說句不客氣的話,能夠幫兩大族擊敗強敵的,卻非老夫莫屬。」滕越舉止之間自信十足,容不得人有半點懷疑。
不過他的話,卻當即引來不少人的反感,「滕越,你與兩大族談條件,做這等無恥之事,卻也不要再貶低別人!」
「哈哈哈」滕越一笑,目光如電般射向說話之人,那同樣是一位煞魂境大成的強者,「並非老夫瞧不起你們,靈階武技與靈級寶器的對撞,沒有點特殊的手段,你們過去也只能是送死。」
「哼!對自己人下手,這種無恥之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可惡!」若不是周三等人攔著,封潔潔只怕早已衝上去與滕越動手,「他這一把年紀,怎麼能如此無恥?都不要攔著我,我絕不能眼看著他傷害木前輩!」
周三等只好苦勸,「少門主,你也看見了,木前輩的本事,兩大族十來人都無能為力,豈是輕易能被他一個煞魂境大成所傷?我們若是莽撞的沖了上去,非但不能幫助木前輩,還會給他平添累贅。」
「可是……」
「少門主,木前輩一定會沒事的。」
對於眾人的鄙夷與指責,滕越付之一笑,心中暗忖,等你們受制於凌海族的那一天,我看還有誰敢說三道四?不過眼下,卻必須讓兩大族做出一個保證來,免得他們過後反悔,「兩位族長,怎麼樣,你們可曾想好了?」
「你到底想怎樣?」商鋌與連齊聲問道。
「我只想確保兩大族以後不會反悔。」滕越雙眉微微一挑,將聲音略微放低,「而且此刻兩大族的危機,我想兩位比誰都清楚,再拖下去後果難料,而如果我們凌海族此刻對眾位出手的話,只怕你們誰都無力抵抗!」
「滕越,你在威脅我們?」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而我之所以選擇幫助兩大族卻不對你們出手,還不是看在大家多年的淵源以及將來的共榮?如果兩位日後出爾反爾的話,我滕越豈不是枉做好人?」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讓滕越長老的苦心白費。」商鋌猶豫再三,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甩給滕越,「這是我們岩蜥族的至尊信物,拿著此物,無論你有什麼心愿,岩蜥族都會儘力幫你完成。」
滕越接過玉牌看了看,頗為滿意,「商族長確實很有誠意。」而後他將目光看向了連。
連只得一咬牙,學著商鋌的樣子,「這是我們沙蟻族的!」
「好!」滕越將兩塊玉牌收好,再度將目光投向了已然雙目緊閉的木賢身上,心底升起一股殺意,既然不能為我所用,就讓你們發揮最後的一點作用吧,木賢啊木賢,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的背叛,可怪不得別人!滕越右手一晃,一件寶器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而後他身形閃動逼近木賢。
陷入苦戰之中的木賢尚且不知危機已經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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