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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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又是一記掌印落下,陳素雖然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避過,他此刻只是全力躲避,並不還手也不接招,即便如此,他還是兩次陷於極端危險的境地,而木賢依舊是站在那裡靜觀,不肯出手,黑衣人見此情形,膽量也大了許多,對陳素的攻勢,也愈加兇猛,而陳素所要承受的壓力,也逐漸的變大。
木賢觀察著整個場面,陳素已經將黑衣人拖的漸漸遠離了西沙寨門口的方向,而孟岡此時卻也如驚弓之鳥一般,縮在寨門之內,雖然礙於黑衣人的威勢沒有直接逃跑,但那瑟瑟巍巍的模樣,全沒了之前一寨之主的氣勢。木賢心中精密的盤算著,以目前的距離,他如果將修為發揮到煞魂境大成的境地,應該有五成的把握在黑衣人回援之前擒住孟岡,但是他雖能擒住孟岡,在這個距離內,他對於陳素的救援可能就不會那麼及時了,一旦陳素髮生真正的危險,他到時候也就不能再保存實力,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掩飾,都將會白費。而如果陳素提前變幻方向的話,他對孟岡實施的擒拿,可能又要多費一點力,多耽擱一瞬,成功的希望就會減少一分。
不能再猶豫了,木賢算計著種種可能,此時陳素已經拖著黑衣人離開了數百丈遠,若是黑衣人留有什麼手段將陳素制住,或者他臨時發現二人的用意,那麼便要前功盡棄。木賢想到這裡,身形一動,直取孟岡。
孟岡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整個戰局,對於黑衣人被陳素拖走,他的心裡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對於他這種久歷生死的人來說,對於危險的嗅覺,比一般人要強得多,所以他已經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而木賢的身形剛有動作,他便把身邊的數名護衛往前一推,自己卻轉身就跑。
「你們給我攔住他。」孟岡一邊跑,一邊頭也不回的呼喝道,而那一群嘍護衛還真的呼啦一下堵住了寨門。
木賢自然不可能被一群嘍護衛攔住,但是他們的出現也並非沒有效果,至少他們為孟岡的逃跑贏得了一瞬的時間,於此情形,木賢也早有算計,除了必須擊退的雜兵之外,他不能耽擱一秒,劈開一條道路,單擒寨主孟岡。
木賢一動,黑衣人遮蔽在黑袍之下的嘴角一挑,輕輕哼了一聲,「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陳素引著黑衣人離開了這麼遠的距離,他心中估摸著木賢也該動手了,回頭一看,正發現黑衣人手印結動,而木賢也確實沖向了西沙寨的方向,黑衣人想回援是萬萬來不及,但是木賢想來救援自己,除非他不再隱藏實力,所以對於陳素來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躲過黑衣人致命的一擊。
「小子,你很聰明,引開我,讓你的幫手去捉拿孟岡。」黑衣人手印翻動,明顯是在準備一招極強的攻擊,「但是你就那麼有把握能在你的幫手回援之前不被我擒住?」
陳素一笑,心知多拖延一刻,他就更安全一分,「我可沒有這個把握,而且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狡猾,我只是覺得你的實力是我至今所見的最強,不與你交手一番,我的心裡總是不得自在。」
「哼,油嘴滑舌。」黑衣人嘴上說著話,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這個距離,即便他達到了煞魂境大圓滿,想要抓住孟岡再來救你,怕也來不及,況且孟岡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沒用的廢物,但是你對你的幫手來說,卻截然不同,到時候只要我擒了你,不怕他不乖乖的俯首聽命,你們自作聰明的引開我,其實這也正是我的心中所願。」
「哦?這麼說你倒是十分聰明了?」陳素表面上雖然平靜,但是也做好了隨時動用鷹羽的準備,畢竟鷹羽雖然珍貴,但是跟命比起來,他還是分得清利害。「既然如此,你先來接我一擊如何?」陳素說著,運動「焚龍劍」,嗖的一聲射向正在凝聚殺招的黑衣人。
「這樣的攻擊,也想阻撓我?」黑衣人不屑的哼了一聲,直接無視了陳素的攻擊,而焚龍劍在距離黑衣人還有三尺遠近時,則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前進半寸。黑衣人一聲低吼,「極暴沙旋」,而後在他的腳下,一道漆黑的風旋形成,瞬間便吞噬了焚龍劍,接下來那風旋不停的漲大,呼嘯著撲向陳素。
風旋的速度極快,看得陳素膽戰心驚,而它所捲起的氣流,讓陳素隔著老遠就覺得像刀片割在身上一般,疼痛難忍,跑!這是陳素唯一的念頭,若是被這風旋卷中,可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跑?已經晚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你!」黑衣人淡笑一聲,對於擒拿陳素,他已經是十拿九穩,而只要拿住陳素,他也就勝券在握。
狂暴的風旋,已經膨脹到兩丈有餘,而且速度也越來越快,鎖定陳素,呼嘯著緊隨其後。
「哈哈哈」看著陳素狼狽逃竄的窘態,黑衣人得意的大笑,即便是能夠抗衡煞魂境初期的實力,但是面對這狂暴的風旋,他也絕對不會有一絲的勝算,隨即黑衣人身形一躍,只待陳素被風旋卷中之後,他便可輕易的出手擒拿。
看著那避無可避的風旋,陳素牙關緊咬,不僅他全身的衣服已經被撕扯的一條一縷,就連他的後背與四肢上,也出現了一道道數不清的細密傷痕。看來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動用鷹羽的話,他就極有可能被那狂暴的力量撕扯而進,而一旦陷入其中,必然會出現極重的傷勢。
正當陳素打算使用鷹羽的時候,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頭上,「公子,老奴可否來得晚了?」
陳素聽出是木賢的聲音,一顆心終於是落了底,偏頭一看,正是木賢,他的左手抓在孟岡的背腰處,已經將其擒住。如此一來,陳素由於精神的放鬆,渾身各處傷口開始隱隱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嘶呀了一聲,咧著嘴巴說道:「前輩若是再晚來一瞬,我的損失可就要大嘍。」
木賢淡笑一聲,「公子莫怪,都是老奴的錯。」說罷,木賢上前兩步,凝眉看著那狂暴肆虐的風旋,左臂一推,正把孟岡擋在了身前。
頓時孟岡的全身各處便被風刃刻畫的慘不忍睹,孟岡撕心裂肺的嚎啕著,「大人,大人饒命啊……」可是任憑孟岡怎麼喊,那風旋都沒有一絲減弱的趨勢。
木賢見黑衣人根本不在乎孟岡的死活,哼了一聲,把孟岡向後一甩,丟給陳素,同時右拳轟出,低喝了一聲「百怒拳」,足足有五十道拳影瞬間顯出,而後凝集在一處,轟向了黑衣人所發的「極暴沙旋」,木賢這看似隨意的一拳,其威力卻遠非陳素施展的百怒拳可比。
兩道狂暴的攻擊交匯在一處,風旋瞬間便將拳影吞噬,可是被吞沒的拳影卻在風旋的內部大肆破壞起來,不過片刻功夫,那原本還煞氣十足的風旋,便開始緩緩消散。
風旋散盡,露出了隱沒在其後的黑衣人,略有沮喪的說道:「看來是我低估了你,可是我實在想不出,在留沙城內,竟然還會有你這樣的人物,若論修為的話,只怕其中已經沒有人能與你抗衡,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木賢輕吐了一口氣,「我已經老了,不中用了,只不過今天我家公子比你算計的細了一點,運氣好了一點而已。若論修為,你我應該在伯仲之間。」
哈哈哈,黑衣人嘶啞的笑聲聽得人耳膜發痛,「看來你還在有意隱瞞一些什麼,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問,只是我想知道,我是敗在了什麼人手裡。」
木賢看了看陳素,「我家公子姓陳名素,老朽無名,只稱石奴而已。」
「陳素?」黑衣人仔細的打量了陳素一番,似乎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可是一時之間又不大能想的起來,「陳素,石奴,好,我黑印記下了,有朝一日,此恥必雪。」說罷,黑衣人轉身就要走。
「等等。」陳素見黑衣人要走,馬上出言阻攔。
黑衣人並沒有回頭,只是孤傲的說道:「怎麼?你還想與我交手不成?」
「不,我承認現在我還不是你的對手。」陳素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而後目光掃在黑衣人身上,「但是我受命於人,凌海族的東西,我要拿回去。」
「哦?」陳素的話讓黑衣人有些不爽,雖然他承認自己不是木賢的對手,但是多年來闖蕩的經歷,讓他養成了一股傲氣,「那件東西的決定權,現在並不在我這裡。」
「不行,孟岡說他把東西交給了你,你自然得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哈哈哈,我雖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你們要留下我,怕也只是痴人說夢。」黑衣人頓了一下,理了理罩在頭上的黑袍,「而且即便我說了東西在哪,以他煞魂境大圓滿的境界,只怕也無法將東西拿回來,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說出下落,你今天別想離開這。」
「憑他,可還留不住我。」
「是么,那你要不要來試試?」
平淡的聲音落下,一股極淡的元氣波動射向黑衣人,剎那間,黑衣人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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