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青龍石殿
(' 烏冰玉隨著陳素,直奔祭壇東邊的洞口,再回頭看滕展時,滕展早已深入洞中。與陳素一起來到洞口跟前,冰玉探身向里望了一眼,洞口的幾級石階延伸下去,光線轉暗,到最後漆黑黑的一片,看不見盡頭。
「陳素,我們要不要就這樣下去?」烏冰玉的話語中,明顯的帶著幾分擔心,或許更是對黑暗的畏懼。
陳素邁步下了兩級石階,才回過頭來,目光看著烏冰玉,「別擔心,謹慎點不會有事的。」
「嗯」冰玉點點頭,小步跟著陳素,看著近在咫尺的身影,心中倒是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溫暖。
兩人拾階而下,走了數十級之後,光線已經相當黯淡,而隨著深入其中,四周的牆壁也逐漸的回縮,遠不像入洞之時那般寬敞,雖然這不過片刻的功夫,兩人卻像走了許久一般,而陳素散發開的精神力,則像被這牆壁吸收了一樣,毫無迴音,前方的情景,只能靠雙眼所見。陳素不得已也只好收斂了感應,探手入懷,取出了一塊拇指大小的石頭,握在手中,一股清涼之意沁人心脾,這是之前吳道心所贈諸物之中的一件,名叫溫涼珠,可以散發出淡淡的熒光,若不是在此處陳素無法用精神力探測四周,這東西倒也沒什麼作用。陳素攤開手掌,溫涼珠散發出的熒光,倒是可以照射到身前七八丈遠的距離。白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陳素小心翼翼的一步步邁下去,烏冰玉在後邊跟著,這石階倒像是沒有止境一般。
順著石階下了數百級,通路幾乎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了,才終於到了底,陳素舉著溫涼珠,看前方一條只有十幾步遠的小路,在盡頭處一拐,不知其後又暗藏了什麼樣的玄機。
下了最後一道石階,陳素停下腳步,「冰玉,看來我們是到了洞底了。」
「嗯,一切小心,或許現在才是剛剛開始。」烏冰玉回頭看看漆黑的石階,似乎連洞口的那一點光明都隱沒了。
「管他龍潭虎穴,今天我們也要闖一闖。」陳素說完,順著小路向前,沒幾步,便轉過彎去,轉過這個彎,陳素眼前忽然一亮,面前的景象倒也奇怪,一時間竟看得呆了。
「啊!」緊隨身後的烏冰玉一身驚呼,陳素這才回過神來,面前一處頗為開闊的空間,足有十數丈見方,奇怪的是這裡雖然沒有光,地上卻長滿了寸許高的青草,牆壁上更是爬滿了藤蔓,正前方是一尊足有一人高的石雕獸像,蹲坐在那裡,石像背後三四步遠,隱著一座石門,雖然四周的牆壁都被藤蔓佔據,但是這石門上,倒是乾乾淨淨,莫說藤蔓,就連青苔也沒有一點。
陳素與烏冰玉仔細看了一會,並沒見什麼異樣,只是那石雕栩栩如生,頗有威風,而在那石門兩側,則密密麻麻的畫滿了無數複雜的符號,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個地方倒是詭異。」
「是啊,你看那石像,倒像活的一般。」
「嗯,冰玉,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那石門背後隱藏了什麼,說不定烏族長他們,就囚在這裡。」陳素踏著青草繞過石像,來到石門之前,用手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看來要開這石門,還得要找到方法才行,四周察看了一番,仍然沒有一絲線索。正在陳素為難之時,一回頭正看見了蹲坐的石像,難不成機關在這石像上?陳素轉過身,來到石像前方,這石像足有一人高,眉眼更是雕刻的極為細緻,就連口中含著的石珠,想來也是用了不小的功夫。
「石珠?」陳素喃喃了一句,「倒像是能夠活動的。」伸手上去在那石珠上輕輕一點,果然是能動的,回頭看著站在洞口的烏冰玉,說了句「小心,我大概找到機關了。」便再次去觸動那石珠,推了推,倒沒反應,索性伸手將那桃兒大小的石珠取了下來,石珠脫口,石雕的下顎「啪」的一聲合了上去。而那石珠在陳素的手中,青光一閃,消失不見,石雕背後的石門則「吱吱呀呀」的發出響聲,緩緩的向內退去,片刻之後,退後了足有兩三尺遠,才停下不動,露出了一條勉強能夠容人通過的縫隙。
「陳素,門開了。」烏冰玉見狀心頭一喜,父親與長老們是否在此,應該很快就能知道,即便父親他們不在此處,按著這樣的速度,想要找完六處洞口,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嗯,讓我們看看這門後到底藏了什麼。」陳素說完,把石珠消失的驚奇暫且放在一旁,收拾心神穿過門縫,卻聽身後「咣」的一聲,那石門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了起來。
門外原本以為一切順利的烏冰玉見此情形,當即大驚失色,快步跑到石門之前,一邊敲打著石門,一邊大聲呼喊著,「陳素,陳素……」
陳素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那石門開得雖慢,倒是關的痛快,依稀聽見烏冰玉焦急的呼喊,知道她一定受驚不小,只得趕忙回應著,「冰玉,冰玉。」
烏冰玉聽到陳素的迴音,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陳素,你還好吧?」
「我沒事,冰玉,不要擔心我,我找找看,這裡有沒有別的機關。」到此時,陳素才定下神來看看四周,這裡遠沒有門外寬敞,奇怪的是,牆壁上同樣長滿了綠色的藤蔓,唯有一條小路通向前方不遠。陳素看著緊閉的石門,提起元氣,明霜劍怒劈而下,一陣電光火石之後,那石門上竟連一點痕迹也沒有。
「陳素,怎麼樣?」烏冰玉焦急的聲音,如今父親沒有找到,若是再連累了陳素,她真是不敢往下想了。
「看來還是要找到機關才行。」
「好,我也找找外邊還有沒有什麼機關。」烏冰玉急得團團轉,任她在那石雕上三尋五找,也沒有什麼異樣。
「冰玉,這裡有條路,我去看看可有別的出路。」
「好,你一個人要小心。」
「我知道了。」
陳素說完,收了明霜劍,沿著小路走過去,到盡頭一轉,眼前竟豁然開朗,不知是什麼人,不但在這裡開鑿了巨大的山洞,竟然還建起了一座規模宏大的石殿,山洞頂上,四盞長明燈灑下光輝,而在石殿四周,更長滿了茂盛的青草綠樹。
難道烏族長他們,會被囚禁在這裡?想到這裡,陳素向著大殿走去,這大殿,光殿門就足有兩三丈高,進了殿門,其中空間更是寬闊,十六根足夠五人環抱的盤龍柱分列兩旁,大殿正中,放著一把金光閃爍的雕龍椅,其後的石壁上,卻畫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巨大的龍頭,正對著殿門。
陳素走上大殿,兩旁一溜排開三十六席座位,每側的前九席上,都坐了面容精細的青石刻像,十八尊刻像,神情有別,姿容各異。陳素在殿內環視一周,也不曾見到烏族長與兩位長老,而且這裡並沒有其餘的生命跡象。
「烏族長,在下陳素,與鐵漠族烏冰玉小姐同來尋找烏族長與兩位長老。」陳素喊了三遍,並沒有任何回應,看來烏族長等人或許真的不在此處,然而陳素並不肯輕易放棄,心頭一熱,閉目凝神,催動精神力,瞬息之後,一聲低喝,將精神力散發而開,向著大殿中的四面八方掃去,可是當精神力掃在那數尊石像上的時候,體內的大夢訣竟一陣嗡鳴,似乎在示警一般,陳素當下也有所警覺,後悔自己過於魯莽,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還不知道,就這麼大意的使用精神力。然而這一切為時已晚,那被精神力掃中的石像,一個個眼眸中青光閃爍,隨後緩慢的站起身來,也不顧陳素驚異的目光,徑直走向大殿中央,十八道石像圍成一圈,左臂搭在左邊石像的右肩上,形成了一個環,同時十八條右臂整齊的向腳下的地面上按下,手掌觸地,地面上符文閃爍,青光爆射,隨著十八道石像右臂的緩緩提起,一個巨大的石棺浮出地面。
石棺出現,陳素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此時置身石殿,根本全無退路。十八道石像提起石棺之後,身形齊轉,將石棺護在中央,而後其中的六道石像眼眸中青光轉盛,瞬息后六道身影爆射而出,齊奔陳素。
六雙石拳在陳素的眼瞳中飛速放大,陳素低嘆一聲,還真是禍不單行,卻也不敢冒冒失失的與這六道石像硬撼,只好轉身退出石殿之外,六道石像追至殿門,似乎有所猶豫一般,停了下來,陳素置身殿外,見石像不追,也停下腳步,雙方就這樣對峙起來。
稍久之後,陳素想想,越發覺得不對,自己畢竟是血肉之軀,怎能與他們長久拖延下去,而況外面還有烏冰玉焦急的等著,他們將自己趕出石殿,那麼這石殿之內一定有什麼秘密,或許就是出路所在也說不定,想到這裡,陳素邁開腳步,隨著陳素一動,那六道石像的眼眸中青光跳動,緊緊的盯著陳素,陳素卻並沒有直接奔向殿門,而是向著石殿的一側繞去,見陳素繞開,那些石像也不動作,陳素繞著石殿走了一周,最後確定只有這殿門可入,如此一來,這六道石像的關口,看來還是非過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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