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章 功虧一簣？
「嗚嗚！」
沒有人知曉。
那場戰鬥在哪裡展開，也無法推演，其到底恐怖到什麼程度？
但所有人都感覺得到。
其絕對不遜色第九凶地的戰鬥，甚至更加可怕：一方，是那股神聖威嚴的氣息，另一方，則是青雲眾尊。
而僅僅是一種感覺，卻彷彿讓人看到星辰墜落、日月炸裂，無窮星空化為虛無，一切神秘與未知在這場博弈中，都渺小如塵……
「嘩啦！」
但這股感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僅僅在幾十個呼吸后，便是逐漸退去。
像是雙方都有忌憚！
還未準備好徹底爆發大戰！
「前輩！」第九凶地中，陳凡一時間，並未去仔細感知那場恐怖大戰，目光死死地凝視虛空。
那裡，夢漪仙尊的身影在黑霧中，越來越殘缺，像是燭火將盡、夜散天明。
「我早該身死道消了，」虛空之中，響起夢漪仙尊嘶啞的聲音，像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他訴說：
「只是為了等待太乙出世，硬撐至此，如此結局，對我而言，甚好！」
黑霧中，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皺紋密布，陰森恐怖。
「錚！」
也就在此時。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逐漸震動的中心神山上，滿臉都是溫柔，探出枯瘦的手指，像是傾盡全力般，點出一個瑩白的符號。
嗚嗚！
崩亂的禁土中，開始有朦朧煙雨灑落，恍若輕紗，瀰漫在夢漪仙尊的身上，在此之下，讓陳凡神色變幻的一幕發生。
夢漪仙尊乾癟的肌膚，開始豐盈，花白的髮絲逐漸黑亮，殘缺的軀體，變得完整，佝僂的身形，逐漸挺直……
「這……」陳凡神色震動。
此時的夢漪仙尊，狀態已糟糕到極致，像是隨時都要潰散，然而，她卻傾盡最後的力量，在……整理自己的面容？
「那是……」
「好美！」
「這就是她真正的模樣嗎？」
不僅是他。
很快，諸天萬界，無數修士的目光，都是落在了夢漪仙尊身上，所有人都無法保持寧靜。
凈土中煙雨朦朧，那個在幾十個呼吸前，還佝僂蒼老、面如鬼魅的老嫗，再也不見，取而代之是，是一個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的女子。
她一身白衣，身段修長而婀娜，肌膚如羊脂白玉，散發著晶瑩光芒，青絲如瀑，隨風而動。
一舉一動，都如能顛倒眾生！
白霧般的仙氣，將她環繞，玉足所落之處，花瓣紛飛，置身一片花林之中，彷彿從九天神闕而來……
絕美！
除了這一個念頭。
此時，沒有人再產生其他想法，這是一個美得讓人心神震動的女子。
冰肌玉骨，風姿絕世！
沒有人能想象，她與之前那個醜陋陰森的老嫗，竟是同一人！
「她……本就是那個時代里，諸天萬域最美的麗人之一！」只有從諸天萬域里的一些神秘之地里，傳來蒼老的喃喃聲，似乎有巨頭想起了什麼。
「咔嚓！」但同時，所有人也注意到，隨著夢漪仙尊恢復原貌，她的氣息愈發縹緲了，幾乎像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仙尊！」
這一幕，讓陳凡心頭沉重。
他明白。
夢漪仙尊已油盡燈枯，在這最後時刻，她對一切都已不在乎，只想等待太乙仙尊走出。而她不願太乙仙尊看到她如今的模樣，為此，不惜耗盡最後一絲力氣……
「三千萬載了，終於再見……」
而虛空中。
那個美麗的女子，身形漸漸虛無，探出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在虛空中拂動，猶如要藉此，撫摸到中心神山的那尊存在。
「轟隆！」
在她的凝視下，太古鎮元果，終於徹底抵達中心神山之上。
唿唿。
這一刻。
諸天萬域都安靜了，無論是夢漪仙尊、陳凡，抑或是滿臉憤怒而驚恐的古魔族，乃至諸天萬域無數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死死地凝視著那枚火紅色額果實。
嘭！那枚果實，剛抵達神山上方，便被一股奇異的能量定住，接著輕輕裂開，有一滴滴氤氳仙光的液體，灑落向中心身上，每一滴液體中，都繚繞著無盡虛影，彷彿
窮盡世間一切道則！
「咔嚓咔嚓！」
下一個瞬間。
所有人都徹骨發寒。
彷彿有無窮個世界開始炸裂；
有無數根鎖鏈崩碎……
之前一直安靜無比的中心神山中，那股吞吐日月星辰、威壓宇宙星海的氣機，再度衝天而起。
這一次，其凝聚為實質！
一股席捲諸天萬域的威壓，如狂潮般涌動開來，隱隱間，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在其中上擊仙魔、下鎮九幽，從難以想象的煉獄中走出，周身枷鎖，寸寸崩裂！
「太乙仙尊！」
遠處的天地間，陳凡渾身發麻。
他對那股氣機，無比親近，卻又感到難言的恐懼，猶如世間一切存在在其面前，都脆弱如塵！
這股威壓，幾乎是截古仙尊的層次！
而此時，他將出世！
「嗚嗚！」第九凶地深處，夢漪仙尊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清澈的眸中，卻帶著一抹悲傷。
她的道則已崩塌，即使那個人走出，對她而言，也只剩最後的告別！
「怎麼可能！」
「難道他真將走出！」與她截然相反的，是諸多古魔族存在，它們的臉龐，在這一刻凝固，渾身都在忍不住地顫慄，不停打出無數的攻伐，向中心神山轟去，可這些攻伐還未抵達中心
神山，就化為湮塵。
「鏗鏘！」
「轟隆！」
「咚咚！」
但下一個瞬間，異變突起。
沒有人看清楚，到底是從何處發來的攻伐，只是中心神山之上，忽然裂開數條深淵，從其中，一道道恐怖攻伐轟出。
最開始，是一桿沾血長槍，挾裹著日月星辰轟下；
接著，是一尊青銅大盂，殘缺腐爛，但其上有萬千符文灑落，猶如可鎮壓九天神魔；
還有，一柄羽化仙劍，從天而降；
仙光劍陣、鴻蒙世界……
整整六道攻伐！
同時向正在演變的太古鎮元果轟去，其威力，似乎比不上之前的神聖氣息，但比起那些魔物的攻伐，竟不遜色於多少。
最關鍵處在於。
這六道攻伐不僅是要鎮壓太古鎮元果，還打出了一條條虛空深淵，使得那些古魔族存在的攻伐，突破了某種禁錮，狠狠地轟在太古鎮元果上。
「嘭嘭！」在此之下，太古鎮元果震動，本源源不斷灑落的液體，四處紛飛，其中的仙光道則，似乎都紊亂了起來。「這……」諸天萬域的修士面色劇變，他們隱隱感覺到，這六道攻伐，與神聖氣息、青雲眾尊的攻伐不同，它們眨眼抵達第九凶地中，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一出現
就爆發出全部威壓！
像是……
有巨頭在附近出手一般！
「這是……」諸天萬域里，一些仙皇巨頭的目光，看向星海更深處的一些地方，卻不敢發出一點議論。
「這就是他們的選擇嗎？」星海最深處那個山崖上，嬴曦前方的老者目光一凝，語氣中說不出是意外還是平靜，最終輕嘆一聲：「終究還是怕被清算！」
「混賬東西！」
「你們找死！」
而第九凶地。
朦朧煙雨中，夢漪仙尊臉上的悲傷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是一抹難以掩飾的滔天殺氣。
「曾繞過你們一命，今日竟敢如此！」她厲喝，纖細手指探出，演化出無窮符文，要向那一條條深淵轟去。
「嘭！」可隨即，她面色煞白，眸中浮現出無盡的焦急，因為她手中打出的那些符文，還未演變成恐怖攻伐，便化為清風散去。
她已化道，道則崩塌！
在此刻，她似乎再無法做出什麼！
「給我破！」然而，她絕美的臉龐上，沒有一絲妥協，凄然一笑后，手中仙光衝天，化作一片片浩大凈土，直接沖向那些深淵。
與此同時，她的模樣，再度衰朽，身形佝僂、滿臉皺紋，變得陰森醜陋，甚至比之前更加滲人！
「噗呲。」可即使她已如此，那些深淵中，依舊有更加恐怖的攻伐發出，狠狠向太古神山轟去，似乎對面的存在，也在投出所有賭注。
「混賬！」
遠處的天地間，陳凡怒吼。
他雖不清楚這些突襲者是什麼身份，但感知到那一股股氣息，也是逐漸明白過來。
是諸天萬域的一些巨頭！
就屬於這一片天地間！
之前，古魔族圍攻夢漪仙尊時，他們冷漠旁觀，此刻，在太乙仙尊將出世、夢漪仙尊虛弱至極、青雲眾尊暫退的關鍵時刻，他們卻出手了！
他們的陣營，似乎本不該如此！
而且，夢漪仙尊，還曾繞過他們一命！
「砰砰！」可無論他心中是何等憤怒，他卻無能為力，莫說參與到那場大戰中，即使是四周天地散發出的可怕威壓，都不是他能抵抗的。
他目眥欲裂，雙手攥出鮮血！
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太古鎮元果震動，其上的仙光氣息，逐漸湮滅，而虛空中，夢漪仙尊再度醜陋的身形，如同要被一股股可怕仙光撕碎！
「難道今日，走到了這一步，也終究要功虧一簣！」一個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使得他的心中，被無窮無盡的絕望籠罩。
「孩子，借你道則一用！」
勐的，一道洪亮無比、卻又透著一股難言的蒼老之感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下一個瞬間。
天地皆寂！一股天崩地裂之感，橫掃無窮星海，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中心神山附近：那裡，難以計數的道則，如億萬條仙瀑般，衝天而起！